初塵被安置在李大娶媳婦的房間,初塵看了屋子裡,傢俱有四件,方牀,衣櫃,長几和一個圓凳,長几上還放着李大媳婦用的梳子,果然是木匠,就算是最窮的人家,家裡也比她家好幾百倍。
初塵揹着大伯三歲的女兒,這孩子連名字都沒有,都叫乖女,她倒是想好了一個名字,可現在她沒時間管這個,將乖女放在牀上,這孩子真好帶,只要給她吃飽了,就睡了。
初塵今天什麼都不想,明日再說,想着這裡不缺水了,她得洗洗澡。來到廚房,兩口鐵鍋的土竈,一口石頭打得水缸,她來的路上聽黑牛說了,公公是個石匠,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句話的老實人。
水是吃的房屋右邊的小溪裡的,這溪水沒名字,這裡河水與小溪都沒名字,可能太不起眼了吧。初塵四下看看,沒找到洗澡的,卻看見一個很大的木桶,前世她老家也有一個,叫黃桶,用來裝糧食的,可這桶卻臭的不行,初塵只好放棄。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個家真是亂的可以,什麼農具亂七八糟,柴火哪裡方便就放哪裡,廚房更是亂的可以,挨着廚房後面既是柴房,又是豬圈,可惜沒養豬了。看來第一步是要先讓這個家變得井井有條。在河裡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起牀,李三也早就起來了,還在做飯,這十一歲的孩子再古代算是小大人了,農村的孩子大多黑不溜丟的,可李三不但白淨,還很秀氣,長得像個姑娘,很是靦腆,說話冷冰冰的。
“小叔,我來吧!”初塵說着,便挽袖子。
“不用了,爹爹說了,你走了遠路,讓你休息一日。”李三低着頭說罷,便起身走到竈後,將洗好的蠶豆放入稀飯裡。
“沒事,我不用休息。”初塵說着,便來到竈門,挽了一把柴放入竈膛,小時候她最怕燒火,因爲會把一身弄得黑漆漆的,可奶奶不答應,所以十六歲前,她可是被奶奶好好訓練了一把,後來因爲成績優秀,考到了縣高中,就讀了住校,慢慢的家裡好了,都搬到城裡去了,所以鄉間的生活她也沒再體念過了。
“隨你,只要別跑了就好了。”李三淡淡一句,便出了廚房。
這話可是把初塵愣了一下,不過也是,就這樣的家庭還拿出三鬥米換她,可見是多不容易,而且聽李黑牛的媳婦說,李大的媳婦好吃懶做,剛開始李大在還會做做飯,李大走了,那媳婦都不做飯,飯都是李三做,而且李三生病的時候那女人從來不照顧,公公又老實,從不言語,結果讓這媳婦偷人了,李三說了兩句,這女人就跟人跑了。所以李三現在這樣對她很正常,可她不喜歡,不能人家做了錯事,她跟着倒黴吧。
簡單的吃了早餐,公公就去地裡了,李三回了房間,再沒出來過,初塵餵了乖女,收拾了碗筷,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房間,找了一根竹竿撐起窗戶,將屋裡的潮溼的被褥抱出去曬,收拾廚房,初塵發現家裡剩的油不多了,糧倉的鑰匙在李三身上,所以家裡什麼情況她也不知道。
忙了一上午,總算把廚房,柴房,院子到處收拾的整整齊齊的,看看日頭,她得做中飯了,李三做的早飯不好吃,她不明白,同樣是男人,她哥哥做的稀飯很香,李三做的稀飯帶糊味,還夾雜了異味,可總比吃野菜強,她還是喝了一大碗。
因爲昨天夜裡她就沒吃,這家子夜裡都不吃飯。幹了一上午的活,中午初塵很想多吃點,初塵在門外問李三糧食在哪裡,那小子特麼厭惡的說了一句,午飯吃芋頭,便不理會初塵。
初塵不明白,這話到底哪裡錯了,但她可以肯定這一家人都把她當外人,還特別不喜歡她,因爲到現在爲止,公公沒和她說一句話,李三和她說了三句話……
“嘭,嘭”兩聲,從李三屋裡傳出,初塵急忙來到李三屋子外,撩起門簾,見李三倒在地上,抓着雙腿,表情痛苦不堪,旁邊一輛紡車也倒地。
“小叔,你怎麼了?”初塵急忙上前攙扶,哪知李三甩開她手,冷道:“別假好心,那個女人就是這樣,進門就問糧倉鑰匙,假意對我們一家人,哥哥前腳走,她後腳就跟人跑了,除了我娘,你們女人都是一樣的,沒一個有良心。”
“日久見人心,我纔來你就那麼肯定?”初塵沒有生氣,因爲她知道緣由,只需要時間慢慢的感化就好。
其實她可以理解,聽牛嫂說李三才五歲,娘就死了,所以李三對剛到他家的大嫂很好,所謂長嫂如母,估計期望太高,所以失望就很大,他現在不期望,也是對的。
“哼!就憑隱瞞年齡進門就算騙人,還有你剛纔的話。”李三推開初塵,一臉嫌棄,“別靠近我,我不需要你幫忙。”
初塵就大這小子三歲,還是個營養不良的小丫頭,到現在她都沒來葵水,可想她不是李三的對手,初塵被李三推的坐在地上,背上的乖女立刻哭了起來。
初塵有些生氣,一骨碌爬起來,瞪着李三怒吼道:“你對我不滿沒關係,可乖女還要吃飯,你要麼趕緊起來,要麼告訴我你怎麼了,我可還要去給乖女弄吃的。”
看着初塵怒氣的樣子,李三覺得好笑,這丫頭肯定和他一樣大,要不是黑牛哥被她騙了,就是她真的裝的好,反正他再也不會相信女人。冷哼一聲,轉臉過去。
“你還和我槓上了。”初塵的倔脾氣上來,雙手一拍,打在李三的臉上,笑眯眯的看着李三,“長嫂爲母,你要是不告訴我你怎麼了,這兩巴掌算是輕的。”
李三傻眼,自打她出孃胎,身子就瀛弱,而且三年前雙腿一到變天,就疼的的站立不穩,所以家人都很在意他,沒人打過他,她可是第一個人,而且她的手好軟,打得一點都不疼……
“嘶!”李三眉頭緊蹙,忍着痛,看着眼前不老實的小嫂子,似有怒氣,可有無奈,誰叫她說的對,她現在是嫂子,他不能不尊敬,“我沒事,我只是腿疼,等雨下過我就好了。”
風溼?!這麼年輕就得這病?初塵想起昨夜睡的被子和牀褥都很潮溼,而且這家裡到處都是溼酶,看來一定是這居住壞境潮溼過度導致的,公公經常出去幹活,所以纔沒事,可李三幾乎天天都在家,不生病都會生病。
李三沒再抗拒初塵,被扶上牀去後,初塵看看他屋子,牀和一個高案,上面放着木箱,整個房間整整齊齊的,還有紡車,上面還有棉線,扶起紡車,“這是你大嫂的?”
“她沒資格當我嫂子。”李三冷冷一句,低頭輕聲又道,“那紡車是我孃的,現在家裡的衣服都是我紡線織布做的,不然哪有三斗大米給我二哥買你。”
喲呵,沒看出來啊。初塵正欲說話,門外響起一個婦人的喊聲。
“老二,回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