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漸亮,不少人正準備去田間勞作,經過章小草家時,見空地上集聚了很多人,還吵吵嚷嚷的,時不時的傳出極爲難聽的叫罵聲,不禁好奇的湊攏過來!
章老實、章大柱等幾個和章小草關係很不錯的看到趙氏,都皺起了眉頭!
無人留意的時候,一個侍女打扮的人也悄悄地靠了上來,兩眼緊緊地盯着場中發生的一切!
趙氏頂着光禿禿的腦袋坐在地上,一臉怨毒的盯着章小草,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膽子又漸漸大了起來,認定章小草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真敢對她怎麼樣,於是再度指着章小草罵道:“別以爲你有姦夫幫忙老孃就怕了你,你這個賤人要是敢當着所有人的面賭咒發誓說寶珠不是你害的,二郎坐牢又被拉去做苦力跟你沒關係,老孃就跪下來,給你磕三個響頭!”
章小草還沒說什麼,一旁的劉嬸聽她左一個姦夫,右一個賤人,頓時心頭火起,反脣相譏道:“你有什麼資格罵小草?她哪裡對不起你了?她到底是你生養的,你罵的這麼難聽,你這個生她的人又是什麼東西?”
劉嬸譏諷的話語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贊同,有話好好說就是,幹啥罵的這樣難聽,說到底小草還是她女兒,哪有這樣罵人的?
趙氏一噎,見是她的老對頭,遂掉轉矛頭朝着劉嬸罵道:“老孃想怎麼罵就怎麼罵,關你屁事!她害了老孃的女兒,老孃還罵不得?她是老孃生的,就算不認老孃,老孃也是她親孃,老孃想怎麼罵就怎麼罵,有種你也去生個罵去!”
劉氏聽了她胡攪蠻纏的話,氣得跳腳,正要捋起袖子上前跟她好好說道說道,卻突然被上前擋在她面前的人止住了!
“你說我害了章寶珠跟章寶銀,你有什麼證據?你要是有證據就拿出來,我們當着所有鄉親的面把事情說清楚,如果你沒有,只是憑着一張嘴在這裡胡說八道你,還妄想污了我的名聲,我絕不會讓你完好的走出章家村!”
章小草平靜中帶着冷意的話語令趙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忍不住的想要躲開她帶着壓迫性的目光!
可是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女被她害的那般悽慘,而這個罪魁禍首卻偏偏活得比誰都滋潤,頓時所有的戾氣都涌了上來!
她直視着章小草的眼,再度強硬道:“要什麼證據?你要是心裡沒鬼,敢當衆發毒誓那些不是你做的,老孃就給你磕響頭,你敢不敢?”
章小草自然不會發毒誓,就算不會應驗,可到底有些膈應人!
“你的響頭我受不起,我還想活的久一點,不想遭天打雷劈!你既然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到處亂叫!看在你到底生養我一場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但要是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像今天輕易放過你!”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處置趙氏,現在只能把她撇到一邊,先把元氏引出來!
“想打發我走?沒門!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趙氏一聽,豈肯善罷甘休?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手拍打着地面,涕泗橫流的哭嚎起來,一聲又一聲的咒罵着章小草!
雖然她沒有證據,但是那人服侍過寶珠,又受過恩惠,如果是假的,自然不會冒着被打出林府的危險偷偷跑出來告訴她,所以寶珠一定就是這個賤人害的,可惜她沒有證據,那人不讓她找章小擦的麻煩,並說過就算把她招出來,她也不會承認,到現在,她根本沒辦法在所有人面前揭穿這個小賤人惡毒的面孔!
章小草見此,眼底一片冷意,止住了要動手的凌雲,走上前看着不住撒潑的趙氏冷冷的問道:“別以爲我真不敢對你怎麼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敢污衊我,到時告到里正族長那裡去,我看你連趙橋村也別想再待下去了!”
趙氏聽了,倒是被嚇住了,她今日之所以敢過來鬧,就是仗着是章小草的親孃,就算她們現在沒有關係,可她是她的娘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不管她怎麼鬧,她也不能對她如何!
可如果把里正族長叫來,到時把幾個哥哥和嫂子驚動了,尤其是幾個嫂子,自寶珠出事後,就不再把她放在眼裡,坑騙走了她所有的銀子不說,還要趕她走,她爹孃不肯,他們就合起火來要把她和爹孃趕出去單過,她爹孃沒辦法,只好默許幾個嫂子把她趕到雜物間住,而且每天要幹完所有的家務活纔有飯吃!
可以說,趙氏現在的日子,就跟當初章小草的日子一樣,受盡哥嫂的欺壓,不過卻比章小草要好的多,至少她爹孃還在,也是真的疼她,私下裡塞些吃的給她,不會真讓她空着肚子幹活!
章小草也正是聽凌雨說了趙氏現在的境地纔想逼她說真話,將元氏扯出來,只是到現在,她卻沒有絲毫要把元氏招出來的意思,看來,她還得再下功夫!
“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有證據你大可以拿出來,這麼多相親看着,我不會耍賴,更不會對你怎麼樣,你要是拿不出來,卻還在這裡無理取鬧,就別怪我無情,現在就告知里正族長,把你趕出章家村,不準再踏進這裡一步!”
章家村其他人聽了,都點點頭,要是這事落到他們頭上,哪裡還會廢話,早就直接打上門去了!
趙氏聽了,很不甘心,可是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心知再繼續鬧下去,根本佔不了便宜,原以爲自己這麼鬧,這小賤人爲了自己的臉面,一定會把她請進屋好好商量,哪裡想她根本不按路數來,讓她後面的計劃使都使不出來!
章小草見她臉色變來變去,就知道她還不肯就此罷休,正好,她也不想就這麼把她趕走,於是繼續道:“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是我害了章寶珠他們,但你爲什麼不動腦子想想,事情都過去這麼久如果不是另有所圖,那人爲什麼現在纔對你說?”
趙氏聞言,心裡突突直跳,卻不肯在章小草面前示弱,情急之下,一下子漏了口風:“她平日裡不能輕易出來,是後來才偷偷跑出來跟我說的!”
說罷,她又兇狠的盯着章小草道:“她受過寶珠的恩惠,不會騙老孃這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寶珠一定是你害的!”
章小草懶得理她,心裡暗暗分析那個人會是誰!整件事都是元氏弄出來的,那麼那人一定跟她或者她身邊的人有關聯,她每次回來,身邊都是帶着春柳春芽兩個丫頭,這兩人是她的心腹,這樣隱秘的事應該會吩咐她們倆去做!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通過她們倆把元氏牽出來呢?凌雲凌雨是林肇源的手下,這件事不會全心全意的幫她,她只能自己把元氏揪出來!
眸光流轉,不經意間看到藏在人羣裡,那個衣着鮮亮的侍女,細看之下,不是元氏身邊的春芽是誰?
眼底劃過一絲冷意,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她扭頭,冷冷的看着罵罵咧咧的趙氏,對衆人道:“大家說,趙氏沒有證據證明她所說的事,還不停地污衊我,妄想毀掉我的名譽,我已經好聲好氣的跟她解釋了,她還是不聽,大家覺得還怎麼辦?”
話音剛落,劉嬸第一個跳了出來,憤憤不平的說道:“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看乾脆直接報官,告她誣陷,抓她去坐牢纔好,免得亂害人!”
章老實覺得這是章小草的事,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扯了扯婆娘的衣角,讓她不要亂說!
章大柱卻很贊同,大着嗓門說道:“她一個外村人大清早的跑到咱們村搗亂,胡亂朝你一個姑娘家身上潑髒水,你大度不跟她計較,可她自己不放過自己,你就乾脆成全她算了!”
其他人雖然沒有明顯表態,可大多數人都跟章老實的想法差不多,又不是要殺了趙氏,只是弄去牢裡關幾天,等關老實了就好了!
躲在人羣后的春芽皺眉,這些鄉巴佬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應該指責那個村姑不知廉恥,把她趕出章家村嗎?爲什麼現在還要幫着她,甚至她要對付自己的親孃,他們也在一旁慫恿着,事情完全超出夫人的控制啊!
不行,得回去把這裡的一切告訴夫人,看夫人怎麼辦才行,不然錯過了這次機會,等少爺回來,一切都晚了,夫人只會責怪她和春柳辦事不利,一定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
想到這裡,她看了場中一眼,提起裙襬,匆匆走了!
章小草看着春芽離開的背影,脣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一旁的凌雨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眉頭微皺,眼裡劃過一絲隱憂!
春芽回到林家,來不及讓春柳通傳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進去,惹得正捧着本詩集看的入神的元氏十分不悅!
“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平日裡的規矩哪裡去了?”
春芽連忙跪下請罪,把方纔的事一絲不漏的告訴了元氏,盼着能饒了她這回!
元氏一聽,驚訝的不行,也來不及責罰她,連忙問道:“那些鄉巴佬真這麼說?”
春芽連忙點頭,忍不住問道:“夫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元氏緩緩站起身,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思索着對策,那個村姑果然不簡單,小小年紀竟能蠱惑那麼多人爲她說話,難怪源哥兒爲了她,臨走前還不忘給她暗示,要真讓她進了門,迷惑了這一大家子,那還有她元氏站的地兒嗎?
連一個村姑都壓不住,傳出去都是笑話!
要是以往,也許這次就會這麼算了,等下次再找機會,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要是不把那個村姑徹底打壓下去,以後都不會有機會,說不定還會被纏上!而且源哥兒應該快回來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怕是會怨上她,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做個了結!
“春柳,進來給我換套衣裳,我倒要去看看,一個村姑能有什麼本事,把那麼多人都給蠱惑住了!”
春柳聽了,連忙去了裡間找合適的衣裳,最後挑了一套深紫色,泛着淡淡的銀光,看起來華貴異常的衣裳!
元氏看了,讚許的看了她一眼,這套衣裙是她上次去府城,花了大價錢請城裡最有名的衣坊做的,統共就三套,就花了近三百兩,平日裡她都捨不得穿,只有適逢宴席,纔會上身!
待元氏換好衣裳,春芽也連忙上前,給她梳了一個高貴大方的髮髻,上面簪着幾根金光閃閃,異常耀眼的華貴髮飾,比起參加宴會時的隆重裝扮,也不遑多讓!
春柳上前替元氏撫了撫衣邊,含笑的說道:“夫人這身裝扮過去,就往那裡一站,一定能震住所有人!”
這話元氏愛聽,一羣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而已,如果不是爲了辦事,哪裡會讓他們見到?看着鏡中高貴之氣畢露的身影,眼裡劃過一抹狠意!
她就不信,她歷經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吃過的米比別人吃過的鹽還多,還鬥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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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學校了,宿舍裡就我一個,打掃了兩個小時才收拾好,耽擱了,明天會比以往早些,後天恢復萬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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