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章小草照例換了一身舊夾衣,將三隻蛇雕也放了出來,讓它們跟着自己去看看已經在砌磚的加工作坊,順便上山看看養殖場,只是走到前院兒,就與去而復返的凌風三人碰了個面對面!
三人看到章小草,都停下來站着不動,想起方纔公子說的話,不禁有些黯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開口說出公子的決定!
章小草見他們手上拎着的正是方纔帶走的東西,以爲是林肇源自作主張的讓他們留下,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故作不知的問道:“是落下什麼東西回來找嗎?”
凌雲凌雨同時看向帶頭的凌風,凌風暗暗瞪了他們一人一眼,扯着嘴角,卻根本笑不出來,張嘴想把公子的決定告訴她,可生怕她誤會什麼,直接開口趕人,那就真是太丟臉了!
凌雲見他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很不耐煩,推推他,示意他讓開,上前拽拽的說道:“公子把我們三個趕出來,還說我們是自由人,想去哪裡他不管!可我們輕鬆地不會做,重的做不來,離開章家村只會餓死,所以只好回來投靠姑娘,請姑娘收留我們幾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一口氣說完,凌風凌雨都一臉佩服的看着他,他們三個可以說是一起長大,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一向衝動的凌雲在關鍵時候,竟是如此會說話!
凌雲嘚瑟的看了他們一眼,雙手抱胸的跺着右腳尖等候回答,在這裡住了一段時日,倒是讓他活躍了不少,原本他身上帶着的戾氣和冷酷也收斂了!
章小草無語,這算什麼?雖然凌雲說是這麼說,可林肇源根本不可能趕他們走,無非是想把人留給她,又向她暗示他不會再從他們這裡探知她的事罷了!
其實她也希望身邊有像凌風他們這樣會武功的幫手,可是要是就這麼留下他們,不是又欠他一個大人情麼?而且,憑這三人的本事,留在她身邊完全是大材小用,他們自己甘心麼?而他,做着危險的事,更需要他們得力相助!
想到這裡,她認真道:“這樣不好,他把你們趕走,你們就是自由的,要是不想離開,也可以在章家村落戶,自己耕田種地,自給自足!”
凌雲一聽,不可思議的瞪着她,臉上烏雲密佈,他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她竟然還是拒絕,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傳出去還不讓人認識他們的人笑掉大牙?
凌風凌雨臉色也不好看,雖然公子讓他們自此以後跟着姑娘,讓他們很失落,可心底深處,卻帶着一絲期盼,打打殺殺的日子他們真的過夠了,在這裡平淡的度過了幾個月,是他們從記事一來最舒心的日子!
章小草見此,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傷到了他們的自尊,卻沒有做解釋!
凌雲忍住殺人的衝動,突然想到什麼,得意道:“你就是不想留下我們也得留下,別忘了,當初你掏銀子買下我們,這賣身契還在呢,如果你不想要我們,就把我們全部賣掉吧,不然,我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章小草聽了他如此耍賴的話,鬱悶極了,當初是花了一百二十兩買下他們,那契約還在匣子裡躺着,難道真要把他們賣掉?
看着齊刷刷盯着她的三雙眼睛,她無奈的扶着額頭,企圖說服他們:“做自由身不好嗎?沒人約束你們,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豈不自在?你們跟着我,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難道心甘情願的一輩子當護院?”
哪裡想,三人齊齊點頭,一臉的堅定!
這下,章小草徹底無語了!
凌風沉聲道:“姑娘,雖說是公子故意趕走我們,希望我們留在姑娘身邊,但是我們真的願意留下,如果姑娘不留,除非把我們我掉,不然我們絕不會自己走!”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章小草找不出理由硬趕他們走,思前想後,看着三人道:“留下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點你們一定要做到,不然,哪怕狠心將你們賣掉,我也決計不會再留你們!”
這話說的三人內牛滿面,想當初他們在江湖上何等的威風八面,想請他們護法、求着他們辦事的達官貴人不計其數,卻連他們的真面目都沒見過,可現在卻要近乎求着留下,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麼?
儘管心裡百般滋味,也不得不點頭,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章小草見此,嚴肅道:“我不把你們當下人看,你們平日裡做什麼也不用想我回報,我也不會時時管着你們,只要不做對我們有害的事就行!但有一點,你們既然選擇留在我家,不管以前跟着誰,就只能聽從我的吩咐,忘記以前的主子!”
三人聞言,再度相互對視,果然被公子猜中了,好在這個不爲難,公子既然‘趕’他們走,不就是讓姑娘放心的用他們嗎?
見他們真的答應了,章小草反而覺得不真實,罷了,以後再看吧,他們要是不能做到這一點,到時也有理由逼他們走!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章小草默默地嘆了口氣,又想起方纔做的決定,只是現在不好直接去找他說清楚,只能再緩緩,等他傷勢好些了,再約出來細談!
三隻蛇雕盤旋在她的頭頂,跟着她飛到山腳下的工地,落在一棵高大的樹木上,啊啊的叫喚着。
工地上一早就開工了,地裡沒什麼事的鄉親都自發的過來幫忙,有的在挑磚,有的在製作砂漿,有的就將砂漿挑到牆頭,供十幾個泥瓦匠砌磚用。
幾間房子是同時起建的,已經有齊腰高了,因爲是製作滷肉,作坊做的要比一般的房屋高些,避免冬天屋子裡被霧氣籠罩,四周都要開着大大的窗戶通風,免得潮氣太重。
被臨時調來負責工地事宜的秦忠見她過來,連忙上前打招呼:“姑娘,作坊不久就能建好,這是不是該把大鍋先買來,好比照着砌竈啊!”
經秦忠一提,章小草才記起這裡貌似沒有那種大鍋可以直接拿來用,需要的話,要特意請鐵匠打造,用小鍋太慢,也浪費滷料!
“那竈臺跟家裡的有區別,需要把鍋買回來再建,等我回去就把大鍋的大小還有樣子弄出來,讓佟孝去鎮上做好!”
秦忠點點頭,猛地想起有件事要同姑娘說,只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擔心是自己多想了,說了讓姑娘不開心!
章小草看出他的猶豫,笑道:“還有什麼事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秦忠撓撓頭,示意章小草走到偏僻處,這才道:“我先跟姑娘說一聲,那事兒我也不確定,姑娘要是覺得沒啥,就當我沒說!”
章小草見他神秘兮兮的,認真道:“你先說出來我聽聽!”
秦忠小聲道:“是關於姑娘的爹……哦不,是章寶金他爹的事兒!”
章小草疑惑道:“他有什麼事?”
這大半年他們一家都在侍弄着棉花,現在日子好過多了,又沒有章寶銀黃氏這兩個不成器的,應該不是壞事吧?!
秦忠卻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不知姑娘知不知道給我們做飯的人有個姓吳的寡婦?”
章小草點點頭,那些人的經歷她都記得!這個吳寡婦不到四十歲,也是去年逃難的,丈夫死得早,膝下無兒無女,在婆家的日子本來難過,又遇上旱災,婆家就把她趕出來了,她的兄嫂容不下她,她也是個有骨氣的,身無分文的就跑了出來,最後自賣其身尋活路!
現在聽秦忠提起章大山和她,頓時想到什麼,猛地瞪大了眼!
秦忠見她這副模樣,連忙說道:“我只是好幾次看到吳寡婦去幫他摘棉花,有說有笑的,當時也沒往那方面想,可是前兩天我無意中聽人說吳寡婦在偷偷的做男鞋,當時覺得奇怪,後來就在章大山腳上看到了,所以就有些懷疑……姑娘,也許只是他們關係好才這樣,是我多想了!”
章小草白了他一眼,他們一個寡婦,一個單身漢,平時多說幾句話倒沒什麼,可這鞋子是能隨便送的嗎?
秦忠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他心裡是認爲那二人有什麼纔開口說的,不然沒根沒據的,不是成了亂造謠麼?
章小草凝眉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這個吳寡婦爲人怎麼樣?”
之前蓋房子,過來給工地上的人做飯的就有她,飯菜做的不錯,人也爽朗,當時她還在想,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還能如此樂觀,這樣的人心性很堅韌!
秦忠聞言,謹慎的說道:“挺不錯的,勤快、實誠,和大家處的很好,也沒聽人說她有不好的地方!”
章小草點點頭,吩咐道:“這事別跟任何人說,你再留意些,要是他們真有不合理的舉動,就立刻告訴我!”
秦忠不知道她到底會怎麼做,雖然也覺得他們能成爲一家人是件大好事,可他不能干涉姑娘的決定,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姑娘會怎麼做,他記得姑娘一開始就說過他們能娶媳婦,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這樣!
想到這裡,他不禁問道:“要是他們真有這意思,姑娘會成全嗎?”
章小草道:“要是可以,我自然樂意成全,到時想辦法讓吳寡婦贖身就是!”
就這麼直接放人是不可能的,她手上有一百多號人,這麼做了,會讓某些人產生其他的心思,不好管理!
秦忠聞言,開心極了,奉承道:“姑娘就是好心!”
章小草苦笑,她自己的事都沒解決,現在倒是操心別人的事了,這事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就難了,要是別人,她不會管閒事,可吳寡婦是她的人,而且還是賣了死契的下人,章大山是這具身子的親爹,就算現在名義上不是父女,那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要是他們真的想成爲一家人,這身份上就不搭,難保有人說閒話!
尤其是被休棄回家的趙氏,她就算對章大山沒感情了,以她的性子,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別的女人進章家的大門,讓自己的孩子叫那個女人做娘,更有可能把髒水往她身上潑,說她不安好心,她實在不想再跟趙氏有任何牽扯!
要是吳寡婦是個妥當的,她倒是樂見其成,這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好事!
此時被他們議論的兩個人正在棉花地旁閒聊着!
吳寡婦將剛做好的新衣裳飛快的塞到章大山手裡,見他愁眉苦臉的,關切的問道:“你是不是碰上啥難事了?”
章大山看着她,暗歎一聲,當初他怎麼就沒遇上這麼個知冷知熱的婆娘呢?
“唉,孩子他娘又來了,在家裡跟寶金夫妻倆鬧!”
章大山只說了一半兒,提起趙氏,他也頭疼的很,雖然休了她,可兩個村就這麼點距離,她時常打着想念孩子的名義過來,他也不好不讓她見,可每次她過來,不是跟兒子媳婦鬧騰,就是不停地在小寶面前說三到四,這個他還能忍受,可是今天她在小草門前大鬧後就跑去家裡,嚷着要章寶金養她,還說以後都不走了!
大兒子沒主見,又是他親孃,就沒說啥,兒媳婦卻不樂意,說沒這個規矩,他其實也是不同意的,都已經不是夫妻了,這又住在一個屋檐下算什麼回事?而且……
他看了吳寡婦一眼,無奈嘆了口氣!
吳寡婦聽了,沒當回事,只以爲趙氏想孩子,反倒安慰道:“她是做孃的,看看孩子也沒啥,又不是要把孩子帶走!”
章大山苦笑,沒有明說,也不想再說趙氏,說起了別的,言語間頗爲親切,若是不認識的人看到,估計還以爲他們是夫妻呢!
章大山同吳寡婦的確有那麼點意思,最開始還是吳寡婦動了這個心思,說起來,他們兩個是在今年夏天認識的,那天天氣很熱,吳寡婦頂着火辣辣的太陽在密不透風的棉花地裡幹活兒,覺得身子像是被火烤了似的難受,到了中午的飯點兒,其他人都回去的時候,她沒胃口,就來到河邊,打算洗洗涼快涼快,哪裡想一腳踩到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上,腳一滑,就翻進了河裡,她不會泅水,越是掙扎,越往下沉,被河水灌得頭昏腦漲,就在她以爲自己會淹死的時候,一個人跳了下來,將她救了起來!
這個人就是來河邊擔水的章大山!
夏天衣衫單薄,兩人都溼透了,衣服也貼在身上,尤其是吳寡婦一個婦人,這模樣被一個男人看到了,更是羞臊的不行,雖然當時沒人看到這一幕,可吳寡婦還是慌的不行,連句謝謝都忘了說匆忙的跑了,後來想起來,覺得很不好意思,找了個機會跟章大山道謝!
這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了,吳寡婦也漸漸瞭解了章大山,覺得是個忠厚可靠的,心裡就有幾分好感,對他不自覺的關心起來,縫補衣裳也是常事!
時間久了,章大山亦是覺得吳寡婦是個會持家的好女人,甚至捧着補好的衣裳惆悵當初娶得婆娘不是像她這樣知冷知熱!
雖然兩人都有那個意思,可是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吳寡婦自知是個奴才,兩人幾乎沒可能,章大山不好意思,也有些自卑,大兒子還好說,可小兒子才八歲,以前被趙氏慣壞了,現在越大越不聽話,他根本管不住,還有個一歲的孫子沒爹沒孃要人看着,沒得拖累了她。
現在趙氏又這麼鬧騰,要是真讓她住進來,這以後算是什麼事兒啊!
二人聊了好一陣兒,吳寡婦估摸着要回去做飯了,又安慰了幾句,才走了,章大山捧着針腳細密的衣裳,看着吳寡婦的背影,也扛起鋤頭轉身回家了!
還沒靠近院子,遠遠地就聽見豬圈裡的豬餓的直叫喚,他皺皺眉,加快了腳步,以前這個時候,大媳婦劉氏都會把豬餵了,今天咋回事?
剛走進院子,那兩頭半大的豬叫喚的更厲害了,竈屋裡冷鍋冷竈的,連飯都沒做,堂屋的大門開着,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他疑惑的放下鋤頭,打算先去屋子把衣服放好再去找人,可是剛打開房門,裡面突然躥出一個人來,嚇了他一跳!
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趙氏!
“你怎麼還在,還跑到我屋子裡,像什麼話?”
章大山的臉沉下來,質問道。
趙氏一聽他竟然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插着趾高氣揚道:“你這啥口氣?你屋子咋了?當年跟老孃睡一張牀,蓋一張被子你咋沒說這是你屋子?”
只是她忘了,章大山已經不是以前的章大山了,她這番作態,根本沒用!
“你別忘了,你已經被我休了,這個家沒你的屋子,也沒你的牀,你現在就給我出去,不準進來!”
趙氏一聽,惱怒的不行,她以爲她那樣說了,他就會給她一個臺階下,以後大家還是一起住,就當沒有休離這回事,可是現在他竟然直接開口趕人,太過分了!
“老孃的兒子都同意老孃進來,你憑啥不讓我進來?你別忘了,當初蓋屋子,老孃還出了一半的嫁妝銀子,這屋子也有老孃的一半,想趕老孃走,沒門!”
章大山氣極,卻自知說不過她,也不想跟她胡攪蠻纏,於是說道:“當初是用了你的嫁妝銀子,總共六兩,我現在就給你,你馬上給我走!”
“老孃不要銀子,這裡是老孃兒子的家,老孃就要留下來!”
趙氏大聲嚷嚷着,哪裡肯走?她這次厚着臉皮過來,就是爲了留下來,孃家她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現在誰不知道章家村種棉花都發財了,隨便一戶人家就有幾十兩上百兩銀子,她是傻了纔會要那區區六兩銀子離開章家!
章大山氣得臉紅脖子粗,也大聲喝道:“你已經被休了不是我章家的人,這裡也沒有你的兒子,你再不走,小心我拿扁擔打你走!”
說罷,放下衣裳,就去竈屋找扁擔了,找到扁擔剛進來趕人,就見趙氏拿着吳寡婦給他做好的衣裳怒視着他撲上來,對他拳打腳踢!
“你這個殺千刀的老不休,一把年紀,孫子都有兩個了,還在外面瞎搞,你要臉不要臉吶!”
章大山沒防備,不小心捱了好幾下,下意識的往後躲,趙氏下了狠勁兒,踢打的他很疼!
趙氏見他不還手,得寸進尺的越發用力了,伸出指甲,狠狠地往他臉上摳了一把!
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在章大山臉上蔓延開,他抹了一把,見都出血了,也來了火氣,揮舞着扁擔打了過去!
趙氏捱了幾下,嗷嗷直叫,卻不肯退開,反而迎上去用手中的衣服使勁兒的抽打着章大山。
二人在並不寬敞的屋子裡大打出手,章大山心裡有氣,力氣又大,打的趙氏直叫喚,等章寶金將氣得回孃家的劉氏還有孩子追回來時,屋子裡亂七八糟的,像是被強盜肆掠了似的。
看着還在不停廝打的爹孃,章寶金顧不得跟婆娘賠小心,連忙把才一歲的侄兒塞到劉氏手裡上前勸架。
“爹,娘,你們這是幹啥,快停下!”
趙氏看到兒子,就像看到靠山似的,連忙拿着已經揉的不成樣子的衣裳奔過來,抖開衣裳憤憤道:“你看看你那個不要臉的爹,在外面勾搭也女人,還敢把這髒東西帶回來,他這是想給你找後孃,你告訴娘那個野女人是誰,娘這就去撕了她的臉,看她還怎麼勾搭男人!”
章寶金驚呆了,並未回答趙氏,狐疑的看着氣得兩眼通紅,直喘粗氣的章大山問道:“爹,娘說的是真的?”
他雖然覺得爹和娘重新做夫妻是不可能的,可也不能接受爹給他找後孃,誰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跟爹過日子的?而且,他爹連孫子都有了,再娶婆娘,外人會笑話死!
章大山看着那件好好的新衣裳被趙氏弄成了這個樣子,心裡把趙氏恨得不行,理都沒理章寶金,一把搶過衣裳,細心的將它小心的摺疊好!
趙氏一看,氣得胸口悶痛,指着章大山直嚷嚷:“你看,你看,一件破衣裳都寶貝成這樣子,還用問嗎?”
章寶金見章大山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不敢再開口詢問,眼睜睜的看着他捧着衣服進了房間,砰的一聲巨響,把門甩上了!
趙氏篤定章大山有別的女人,一個勁兒的對着房門罵罵咧咧,各種難聽的話,說的章寶金都忍不住皺眉,只想捂着耳朵躲出去!
從進來就一直站在那裡沒說話的劉氏,看着比潑婦還潑婦不知多少倍的趙氏,冷哼一聲,只想拿着掃把趕她的遠遠的,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趙氏再住進來,剛纔就是因爲丈夫要留下她,自己一氣之下帶着兩個孩子回孃家,要不是丈夫一路哀求,她是萬萬不會回來的,現在知道公公竟然在外面有人,她是說不出的舒暢,真來個後婆婆,趙氏說什麼也不能留下,再不好對付的後婆婆,也比趙氏好對付,至少不用顧忌丈夫!
趙氏叫罵了大半個時辰,嗓門大的連左鄰右舍的都聽見了,立時,章大山有相好兒的事像一陣颶風似的,傳遍了整個章家村。
這事傳到章小草的耳朵裡,扶額無語,這趙氏果然是根無敵攪屎棍,什麼事都能摻和上一把,同時也感到這人的臉皮已經無敵了,章大山都休了她,竟然還能賴在章家不走,甚至連前夫的私事也要插手,真心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她!
不過這事鬧成這樣,章大山和吳寡婦怕是不成了,有趙氏在中間攪和,他們能安生的了纔怪!
夜涼如水,微風輕撫,章小草蓋着薄被躺在牀上睡不着,暗想林肇源會不會過來,白天他們都沒機會好好說話,加之兩人之間還有好多問題要解決,她覺得他應該會過來,只是一想到他身上有傷,圍牆這麼高,他得使輕功進來,又不想他來!
迷迷糊糊的想了許多,就在她快要睡着,以爲他不會來時,房間裡突然涌進一陣風,輕輕地拂動着牀上的紗帳,寂靜的屋子裡,有了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題外話------
同意把趙氏解決掉的舉手……
我儘量把更新時間調整過來,到時上午發,明天上午應該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