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有事,提前發了,在此番茄冒個泡,謝謝各位喜歡《農家小調》的朋友o(≧v≦)o~~)
楚福繞到了後院,瞧着那木門板子虛掩着,他料準院裡有人哩,就走近些,一擡手正要敲下去,忽的聽見裡頭傳來了說話聲,好像還有自個兒的名字。
他尋思着放下胳膊,就着門縫往裡看,見楊氏正站在一旁的柴屋跟前,把手裡的端着的一個茶盅放到圍欄上。
她一臉不明的問着荷花,“閨女,你找楚家老大幹啥,他早先叫我給攆走了。”
荷花聽了楊氏說的鬆了口氣,她說着,“哎,娘,楚哥剛纔喝了那杯茶下去,忽的一下就睡過去了,我是怕楚福大哥會尋過來……”
楊氏笑着擺了下手,“哎,我的傻閨女,你以爲娘是吃素的啊,就你說的這點會沒想到,你娘我可是連李媽都支走了。”
荷花一頓,皺着細眉問着,“娘,你咋把李媽也支走了,她不在,咱咋把楚哥擡到爹的屋子裡去啊?”
楊氏沒多想隨意說了,“哎,去你爹的屋子幹啥?”
荷花說着,“娘,你咋忘了,你早前不是和我說了,要是楚哥和我談不攏,就去把安神茶端來讓他喝了,好讓他在咱家裡待到傍晚再回去麼。”
楊氏這茬纔想起來自個兒的法子,她忙尋思着說了,“哎呦,對對對,娘、娘就是這個意思……哎,這女人啊,最氣的就是自個兒男人出去一整天不着家,而且還是跑到別的女人家裡……你想啊,這楚戈到了大晚上纔回去,那誰不和他鬧騰纔怪。”
荷花瞧着楊氏那樣兒。說的像是現編現造的,她疑惑的說着,“娘,你這法子靠譜麼,別到時候,讓人家媳婦兒找上門要人來。”
楊氏笑着說叨,“哎,你這丫頭,這麼信不過你娘啊,這楚戈婆姨我知不清。可楚戈他娘,我還是曉得的,她是不會眼睜睜的讓楚戈媳婦兒來的。先別說爲了你這丫頭的心思,就單單說爲了楚福的活計,她也會想方設法攔着那婆姨的。”
荷花嘟着小嘴兒,尋思着算是相信楊氏了,她說。“那娘,咱先把楚哥擡到爹爹的屋子裡躺下吧,他這會兒趴在堂屋裡像什麼樣子麼。”
楊氏美目一轉,轉身拿起圍欄上的茶盅,“哎,不着急。一會讓他自個兒走着去就是了。”
荷花說着,“娘,你說啥哩。這楚哥睡着咧,你咋叫他走麼。”
楊氏“嘖”了一聲,“哎,你這丫頭知道個啥,咱給他喝的只是安神的藥粉。又不是那蒙汗藥,咱一會擱他耳邊唸叨着叫他起來。他那樣迷迷糊糊的就會自個兒走了,來,你先把這杯人蔘湯喝了,這可是剛燉好的,別涼着了。”
荷花瞧了一眼,本不想喝的,可拗不過楊氏,只得拿過茶盅,吹了幾口喝了下去……
“啪”,荷花剛把茶盅裡的蔘湯喝下去,才說了一半句話,她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去,把茶盅滑到地上給甩了個粉粉碎。
楊氏在一旁急忙扶着,過手抹了抹荷花的面容,嘆了口氣,在她耳邊嘀咕着,“閨女啊,娘現在可是在幫你,一會兒你醒了見到楚戈在你身邊躺着……你尋思着該咋做,自個兒掂量着吧,你和楚戈這事兒,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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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福在院子門口等着,剛纔秀娘聽了自個兒說的,沉着臉喊來小香兒,要她看着小竈上的藥罐子,完了就跑出去了。
這茬好六嫂和秀娘在前過套牛車,楚福就在院口看着,剛纔楚老爹問着秀娘啥事這麼着急的,她只是說着要去鎮子上抓藥,別的就沒有說,這樣讓楚福更加愧疚了。
早先他在郭家後院聽着楊氏的話了,擺明着把楚戈和荷花放翻了,想着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就算是秀娘再咋攔着,這楚戈都得把荷花收了房。
楚福一開始是來了氣,本是要推開門進去把自個兒的兄弟帶走的,可後來,他想到了楊氏早先說的工頭之位,想到了沈氏的唸叨,想到了文氏和自個兒那未出生的兒子,想到了自個兒那個寄住在丈母孃家裡的大閨女……
他尋思着縮了手,瞧着院子裡的楊氏把荷花扶走了,抖着手把後院的門掩嚴實了……唉,他這總得有份活計養活老婆孩子不是……
劉氏套好牛車,把麻繩遞給秀娘,瞧她冷着個臉兒,倆眼珠子都快噴出火來了,劉氏尋思着想開口問問,這茬倒底是出啥事兒了,咋把這秀娘妹子給逼出狠勁兒來了。
秀娘拿過繮繩,轉身坐到車上,她知道劉氏想要問叨些啥,可她現在一點時間都浪費不得,她甩打着牛腚,邊說邊走。
“六嫂,現在啥都別問,勞你幫我顧着家裡一下,等我回來了,再告訴你。”
劉氏只得先應着一聲,“哎,得了,妹子你忙去吧……那啥,你駕車小心些啊?”
秀娘駕着牛車走到自個兒家門口,對着楚福說叨,“大哥,上車,咱一道去把楚戈接回來。”
楚福聽見秀娘說的了,忙點頭應了一聲兒,動身到後頭車板子上,他可不敢和秀娘坐着一塊,畢竟車上只有他們倆人,得避嫌啊。
秀娘看楚福上車了,一甩繩子急忙上路,本來她心裡有氣,瞧着楚福那一臉慚愧的樣子,是打算讓他慚愧到底的,可這茬她是一個人去上陽村,有個人幫忙看車也好,再着了,她也不認識去郭家的路啊……
楚福坐在車後頭,倆手死死的抓着車把手,“弟、弟妹啊,你這被太着急,我兄弟我明白,他是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兒的。”
秀娘一手扥着牛車,一手拍打着牛腚,趕着讓車子跑快些。她聽着楚福的話,沒說啥,心想着楚戈的爲人她清楚,她是信不過那荷花丫頭……
楚福瞧着秀娘沒回話,就老實坐着不出聲了,這一路秀娘趕着快車,顛地厲害,他真怕自個兒再說下去會咬着自個兒的舌頭。
下坡……出村……趕路……
不一會兒,秀娘就到了上陽村,她問着楚福把車駕到郭家門口。指着那院門說叨,“大哥,就是這兒?”
楚福點着頭應了一聲。“對,這就是郭叔兒的屋子了。”
秀娘下車,把老牛拉到邊邊上,對楚福說了,讓他在這裡等着。她去叫門。
“梆梆梆……”
“梆梆梆……”
“誰啊?”
秀娘指着門內看着楚福,楚福點着頭應着,這個說話的就是楊氏,她沉着氣,“嬸兒,是我。”
楊氏的聲高了一調。“你誰啊……”
秀娘接着說話,“嬸兒,郭叔兒說出門前落了啥東西。叫我過來幫着取一下。”
楊氏唸叨着秀孃的話,“落下了啥東西?啥麼?”
秀娘說着,“哎,嬸兒,我也知不清。叔兒說你一聽準知道。”
門內忽的靜下了,秀娘估摸着楊氏是在想着哩。她停了下,說了,“嬸兒,你想起來沒,我這還有事兒,要不你自個兒……”
楊氏急忙說着,“哎哎哎,等會等會,那啥你等着啊,我、我可沒空送去……”
聽着楊氏的聲兒越說越遠,想着是取去了,秀娘離開門口兩步等着。
差不多過着一半會兒的,楊氏的說話聲由遠到近傳來了,“哎,這個老郭啊,啥啥出門都不帶着……每回不是缺這個就是少那個的……可真煩人……”
楊氏打開門,抱着幾件衣服,說叨着就看到眼前的小婆子闖進來了,她擡眼一瞧,卻發現自個兒從來就沒見過這個小婆子。
“喏,就這些了,你拿去給……哎哎哎,咋還硬闖哩,懂不懂規矩啊你……哎,你誰啊?”
秀娘笑了笑,躋身走到院子裡,“嬸兒,你可叫我好等啊。”
楊氏瞧着秀娘,“哎,問你話哩,你誰啊你。”
秀娘哼了一聲兒就往裡走,“我是誰?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楊氏瞅着把手裡的衣服撇到一旁,“哎,你幹啥啊……”
秀娘掃向堂屋的東面,這邊只有兩個竈間和一個雞圈啥的,沒有能住人的屋子,既然這快沒有,那楚戈就只有在西面那邊的了。
她尋思着回過身,看到了氣勢洶洶擋在她跟前的楊氏,“你這小婆子,你敢再往裡走試試。”
秀娘瞧了楊氏一番,想着這茬要是硬闖的話,估摸着楊氏非得死絆着她不可,這關倒是不大好過。
她尋思着轉身進了堂屋,尋着椅子坐上,“嬸兒,楚戈哩?”
楊氏聽着一愣,細瞧她一眼兒,然後嗤笑了一聲,走到堂屋裡,坐到那正面的大座上,“喲,和着是楚戈家的婆姨啊。”
秀娘笑着點了下頭,“對,我是楚戈的婆姨,楚戈正兒八經的婆姨。”
楊氏拿出絲帕掩了下嘴,“哼,聽說了,你,叫秀娘是吧,打陳家村裡出來的……”
秀娘看着她,說了,“對,陳家獵戶村。”
楊氏斜眼瞅着她,“難怪,一股子蠻勁兒,打那個窮鄉里出來的有啥好的。”
秀娘暗自磨了磨牙,面上依舊笑着,“對,陳家村窮是窮了些,可打那出來的人兒,總比那些搶別人家男人,勾引別人家男人,腆着臉倒貼的人強吧。”
楊氏聽了沉下臉,一手拍在桌子上,大了聲兒說着,“你個賤小婆子說什麼咧!”
秀娘也隨着拍了下桌子,起身一腳把椅子踹翻了,“我說啥你心裡清楚,快把楚戈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