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年紀雖然大了,但眼不花,他雖然不缺這點紅棗紅糖,但看着滿寶笑吟吟的臉還是很開心,於是抱了一懷的東西后連連點頭,樂道:“好好好,這小姑娘天庭飽滿,好有福氣的樣子,咦,我剛看到你在濟世堂那裡幫忙,你是鄭家的孩子?”
“不是,我是濟世堂的坐堂大夫。”
“咦,濟世堂有女大夫了?”老人很有些懷疑,主要是這孩子年紀太小了。
一旁的白善道:“老人家,她現在可是京城裡有名的小神醫了。”
老人沉思了一下,“哦”的一聲,“我想起來了,蘇家那小孩兒是你救的?”
滿寶驚奇起來,“您還認識蘇堅啊?”
“幾年前見過,”老人笑眯眯的道:“是個調皮的孩子。”
他眯着眼睛在倆人之間來回看了一會兒,問道:“你們兩個孩子認識?”
滿寶點頭,指着他道:“我師弟。”
白善則道:“我們一塊兒長大的,我比她大。”
老人家:……他眼睛都沒花,心更不可能盲,他看了看兩個孩子,微微點頭,問道:“你們是師姐弟,那不知老師是誰?”
“爹——”
一聲大叫,滿寶和白善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見一箇中年男人從一匹馬上跳下,直接奔着他們就跑過來。
坐在他們面前的老人頭都不回,直接擡起袖子遮住側臉。
中年男子卻徑直跑了過來,一把拉下他的袖子,沒好氣的道:“父親,您遮什麼,我都看到了。”
老人便嘆息的放下袖子,“你怎麼來了,今天不上衙嗎?”
“我接到家裡的來信就過來了,父親您也是,既然要來京城,怎麼也不告訴家裡一聲,好歹先來封信給我,二哥發現您不見了,魂都快嚇沒了。”
老人諾諾的沒說話。
殷或找過來,他看了眼中年男人,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他見的人還是太少了,但看他腳上的官靴,便知道他是個官兒。
劉煥把手上的東西都發完了,轉過身來找夥伴們,發現殷或和白善滿寶站在一起,便好奇的湊過來,一看到中年男人便好奇的道:“咦,虞侍郎,您怎麼在這兒?”
白善三個一起低頭去看老人,劉煥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去,頓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的道:“虞縣公?”
虞縣公笑着對他點了點頭,問他兒子,“這孩子是……”
虞侍郎道:“這是劉尚書家的孩子。”
“哦,都這麼大了呀,好孩子,好孩子。”他在身上摸了摸,沒摸出什麼東西來,便攏了手坐着。
劉煥撓了撓腦袋,問道:“虞縣公,您何時回京的?您不是在越州嗎?”
虞縣公笑道:“閒來無事,便到處走走看看,到京城時剛好是重陽,我想着,今兒可是個好日子,便過來討份壽麥。”
一旁的虞侍郎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但滿寶、白善則一臉羨慕的看着老人家,一個道:“您可真浪漫。”
另一個則道:“您可真勇敢。”
殷或也很羨慕,羨慕的卻是他的自由,不過他素來寡言,所以什麼都沒說。
虞縣公覺得這倆孩子好,於是擡頭對他們笑了笑。
虞侍郎道:“父親,東西您也領了,我們回家去吧。”
虞縣公道:“還有敬老飯沒吃呢,我要在縣衙裡吃飯,你先回去吧,等吃完了飯我自會回去的。”
“父親,
家裡也有飯的。”
“那能一樣嗎?”虞縣公道:“那飯是你給的,在這兒吃,卻是朝廷給的。”
虞侍郎:……您要想吃朝廷的飯還不容易嗎?往宮裡去一趟不就能吃到了嗎?
虞侍郎到底還是沒能把虞縣公請回家去,他愣是跟着縣衙門前的一大堆老人一塊兒進縣衙裡吃了一頓敬老飯。
等把所有老人都送走,都未時了,大家都有些飢腸轆轆,於是和白善比較熟的幾人便相約起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幾個同窗看向滿寶,和她也見過幾次面,算是比較熟的了,笑道:“周小大夫一起來?”
滿寶看了白善一眼,點頭。
白二郎自然也被他們拉上了,他和他們更熟,一路上都是他們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
白善還叫上了殷或。
彭志儒幾個和殷或幾乎沒說過話,不過他們也知道,白善現在和殷或關係不差,因此沒人說什麼。
劉煥本來是要和他們的小夥伴去玩的,見殷或跟他們走在了一起,乾脆丟下他的小夥伴們,也擠了進去。
白善和殷或都好奇的扭頭看了他一眼。
劉煥略有些不自在的道:“我對香滿樓熟,我家在那兒還有個常用的包廂呢,我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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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煥輕咳一聲,問殷或,“你的病好了?”
殷或微微點頭, “我前天就上學了。”
“聽說而已,又沒見着你,不過你這次病好了臉色也好多了?我記得你以前病好後都是臉色發白的。”
殷或想了想後道:“或許是用的藥好吧。”
劉煥就看向滿寶,一臉的驚奇,“聽說殷或現在的大夫是你,你真這麼厲害?”
滿寶矜持的道:“也沒有很厲害啦。”
白善嚴肅的點頭,“一般厲害而已。”
白二郎接到:“天下第三,哈哈哈哈……”
彭志儒幾個聽着有趣,紛紛問道:“這又是什麼典故?”
白二郎便和他們嘻嘻哈哈的說起這個故事來,白善對這個不感興趣,只扭頭和劉煥說話,“我還以爲你和殷或不好呢,原來你這麼關心他?”
殷或豎着耳朵聽。
劉煥忍不住嘀咕了兩句,“誰關心他了,我就是問問,有點兒好奇而已……”
這一次殷或直接請了半個月的假,比上次生病請的假還長。
要知道上次殷或病了,再回來時,整張臉都是白的,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下似的。
而這一次殷或一病,家裡的一些長輩又怪怪的,讓人去殷家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只說是病了,病了。
所以劉煥幾個家世和殷或相當的都覺得他可能病重了。
病到連他們家裡都忌諱的程度,那多半是沒什麼希望了。
雖然他們關係不太好,但一想到殷或小小年紀就要沒了,還是挺酸澀的,結果他再回來,臉色竟然並不比之前的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