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二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白善蹲在了他前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父親說你們全都沒參與,不知情,但本縣不太相信。”
賈二郎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手腳發軟的看着白善,白善也正緊緊地盯着他,“所以你得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你不是他們那一夥兒的。”
他道:“我可以容許你天更黑的時候過去引誘人,但如果還是被發現了,我會認爲你是故意的。”
白善輕輕地道:“你在故意給他們露出馬腳,好讓他們逃跑。”
賈二郎緊張的連連搖頭,他怎麼會是故意的呢?不不不,不對,他不會露出馬腳讓對方看出來的,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夥兒的,他怎麼可能和那些混子是一夥兒的呢?
賈二郎緊張的分泌口水,一邊在心裡不斷的強調,一邊和白善保證道:“大,大人,我一定會把人引出來的。”
天色漸漸昏暗,各隊士兵領了命令後就悄悄的朝小井村和大井村靠近。
大井村這邊,因爲可以做餌的人還沒到,所以他們都只潛伏在預定位置等待和警戒,一旦小井村那邊發生意外,這邊就可以快速的做出應對。
小井村那邊,守住路口的去守路口,剩餘的按照吩咐埋伏在指定的位置上。
有兩隊人馬跟在馮大山身後,在路邊找了塊草地蹲着,此時草木茂盛,天色又有些昏暗,別說他們是蹲着,就是站着,只要一動不動,走過的人都不會發現他們。
他們示意馮大山去找人。
馮大山嚥了咽口水,小步的往前走了兩步。
一個衙役看不過去,伸手推了他一把,壓低聲音道:“趕緊的,再磨蹭天都黑了。耽誤了大人的事,讓你吃不完兜着走。”
馮大山只能加快了腳步,到村尾的最後一戶人家敲門。
這一片有點兒偏,所以只有兩戶人家在此,還是堂兄弟兩家,離村子裡其他人家有一點兒距離。
但距離再遠,這邊要是嚎一嗓子,不僅過去的幾戶人家會聽到,只怕整個村都能聽到。
這村子又不是很大。
馮大山走到門前,運了運氣後便擡手砰砰砰的敲門,聲音很大,連隔壁隔了好長距離的人家都聽到了。
“誰啊——”院裡人沒好氣的喊道:“敲什麼敲,門敲壞了你賠嗎?”
“大風,開門,”馮大山嘴巴抽動了一下,還是強忍住面色大聲嚷嚷道:“是我!”
“哎喲,是大山哥呀,你怎麼來了?”
馮大山道:“老大有話回來,我們出村去說。”
“行,”大風以爲他是嫌棄他家裡有人在,也沒在意,話也不給家裡人留一句,直接轉身就和馮大山走。
家裡的人也習慣了,本來都快要睡着了,但這會兒被吵醒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隔壁房子也有了動靜,
一個人打開門走出來,微暗的天色中看不到人的臉,但能看到輪廓,對方衝着這邊喊道:“大風,是誰呀?”
馮大山道:“二新,你一起過來。”
對方高興了,隨手關上門就走過來,倆人都有些興奮,問馮大山,“大山哥,老大在縣城還好吧?他這就算是當了官差了吧?你當上了沒?”
“真沒想到兄弟們竟然有這樣的造化,以後老大是不是還能把我們都帶去當衙役?”
“不當衙役也賺了,有老大在,以後我們去縣城還不是橫着走?”
兩個人就說得很興奮了,根本不用馮大山答話,馮大山悄悄鬆了一口氣,他覺得他現在開口聲音都是發顫的。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走到了小路上,路過了草叢裡蹲着的兩隊人馬,大風剛好扭頭問馮大山,“大山哥,老大讓你回來,是不是就是要帶我們去縣城的?”
蹲在草叢裡的衙役們暗道:想得倒美。
三人走過去,他們悄悄的從草叢裡站起來,衝着對面打了一個手勢,兩隊人馬就弓着腰從後面衝了上去,直接將才走過去的人按趴在地上……
對方只來得及發出短促的一聲“啊—”就被捂住了嘴巴,一個衙役將早就準備好的臭襪子塞進對方嘴裡,另外兩個則拿着繩子將人的手和腳緊緊地綁上,還有兩個則用力的將人按住,不給他動彈的機會,剩下的倆人則站着警戒,戒備的看向四處,尤其是小井村的方向,以免有人生疑。
邊上按住二新的人一隊人也是這樣安排,他們剛纔在林子裡可是聽從大人的吩咐演練過怎麼按人綁人,充當“被抓犯人”的衙役/士兵到現在胳膊腿都還有點兒疼呢。
兩隊人手腳麻利的將人捆好堵住嘴巴,然後擡起來往草叢裡一丟就完事兒了。
一旁的馮大山早嚇得坐在了地上。
兩隊人馬捆完了人發現馮大山沒動彈,氣得伸腳踢了他一下,“起來,抓人的又不是你,我們都沒坐地上呢。”
“行了,行了,”另一隊衙役拉住士兵,也將馮大山給拉了起來,低聲道:“趕緊去另一戶,儘量將人引出來,等一下太晚了恐怕生疑。”
天快黑的時候大家就要睡覺, 就算是混子,也沒有夜裡找上門出去浪的吧?
衙役問馮大山,“你們一般最晚什麼時候叫人?”
馮大山顫顫巍巍的道:“也,也就亥時左右。”
亥時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深夜了,睡眠好的人都快睡一覺起來了,衙役瞥了馮大山一眼道:“你現在再多想想幾個藉口,一定要把人給騙出來。”
馮大山應下。
一隊人馬留下,守着這個口子,也看守被抓的兩個人,另一隊人馬則帶着馮大山到另一處和兩隊匯合。
等他們在草叢裡躲好,便示意馮大山趕緊去叫人。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
馮大山嚥了咽口水,腿有點兒打抖,他道:“大柱他們兄弟三個不一樣,他們家有三個呢……”
“別廢話,讓你去就去,只要你不露出馬腳,他們是不會想到賈大郎被抓的事的。”
馮大山只能磨磨蹭蹭的往村裡去,與此同時,白善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後扭頭和賈二郎道:“你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