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周滿便又把自己關進了藥房裡。
”
周滿嘆息,“可惜了,他就是不願意讓我把脈和摸骨。”
白二郎很感興趣,“血還真能判斷人的年齡?”
“以現在的技術來說不行,”見白二郎和明達一臉無奈的看着她,她便強調道:“我認真的。”
“知道,知道,只有你可以嘛,你醫術更好,技術更精絕。”白二郎道:“但這會兒不是自誇的時候,若是這項本事只有你有,那我們就是告訴陛下,陛下也不會相信我們吧?”
明達道:“父皇會信的。”
周滿也點頭,“就是,陛下會信的。”她和那羅邇之間,她還是很有信心的,皇帝必定更信她。
“但別人不一定相信啊,你沒有證據,總不能指着他的血就空口白牙的說他只有八十來歲吧?”
周滿看向他,“我爲什麼要別人相信?”
白二郎一滯,“你不公開此事嗎?”
“我不公開呀,”她理直氣壯的道:“我只要告訴陛下和蕭院正他們就好,爲什麼要自找麻煩的公開?陛下又沒打算問罪那羅邇。”
白二郎一瞪,扭頭去問明達,“陛下都被這麼欺騙了,他還打算放過那羅邇?”
明達道:“雖然我也惱恨他害父皇,但此時的確不宜問罪那羅邇。”
白二郎追問,“那之後呢?”
明達猶豫,“父皇不是記仇的人,過個一二年,他可能就忘記那羅邇是誰了吧?”
其實皇帝現在就不是很記恨那羅邇了,得知自己中了丹毒,且那丹藥有可能是刻意煉成毒物之後,皇帝的確氣得想要殺了那羅邇娑婆。
只是因爲此時不宜泄露他的身體狀況,所以隱忍了下來。
但現在他丹毒已解,身體好了點兒,明達又帶着兒子女兒們各種折騰那羅邇,他心裡的氣恨就消散了不少。
等周滿進宮告訴他,那羅邇只有八十來歲時,皇帝更是真心實意的感嘆道:“也的確是長壽。”
只是沒有宣稱的那麼長壽而已。
皇帝想了想,問道:“你還要抽他的血嗎?”
周滿搖頭,“之前抽的夠用了。”
皇帝便點頭,“那朕便處理了他,因爲此事,近來鬧得人心浮動,京城裡涌進了不少道士僧人,很是喧雜。”
周滿一愣,“陛下要怎麼處理他?”
“從哪裡來的便回哪裡去吧。”
周滿小聲問,“陛下不追究他煉製毒丹的事嗎?”
“他要是我大晉的人,朕自然要問罪的,但他是中天竺的人,中天竺又已被滅國,現在的朝廷並不是之前的,”皇帝搖了搖頭,“朕大約明白他爲何要這麼做,此事也不完全怪他,是朕急於求成,失了平常心,這才讓他有空可鑽。”
他道:“此事他若有五分錯處,另外五分便是朕的。若是問罪,朝堂又是一陣動盪,爲他一人不值得,所以朕不打算再追究此事。”
這是利益最大化,因爲那羅邇娑婆,這大半年鬧的事情不少,他和大晉損失不小,實在是不想再因他有所損失。
周滿卻道,“陛下英明!”
皇帝瞥了她一眼,揮手道:“行了,此事不與你相干,既然你要查的事查出來了,那便去太醫署點卯吧,寒冬已至,邊關有些不穩,各地將領近來都上折催促太醫署向軍中派遣軍醫,此事蕭院正和羅大人遲遲拿不下主意,你儘快幫着太醫署做好決定。”
人給還是不給,給多少人,儘早定下來,免得隔三差五吵得他頭疼。
周滿應下,躬身退了下去。
出去時正好碰見恭王過來給皇帝請安,她退到一旁,垂首等着恭王過去。
恭王卻偏不過去,就站在她跟前問她,“周滿,你拿天竺和尚的血去做什麼?”
明達只說了她要那羅邇出血,卻沒告訴王爺公主們她要那血有什麼用,所以恭王很好奇。
周滿道:“殿下誤會了,那血是明達公主拿去煉丹的。 ”
“嗤,這事兒你們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過我?明達……”他想說明達活蹦亂跳的,哪兒病了?
不過想到宮裡人多眼雜,這話到底嚥了下去,見她一副溫和卻不合作的模樣,最後一甩袖子走了。
既然她不說,那他問父皇好了,父皇肯定知道。
皇帝果然都告訴恭王了,除了事關他身體和丹毒的部分外,皇帝把能告訴他的都告訴他了。
恭王一聽,氣得一拍桌子,“父皇,此禿驢欺人太甚,八十歲的人竟敢冒充兩百歲的人,給您煉製的丹藥只怕也是騙您的。”
皇帝點頭,“所以朕打算把他遣送回去了。”
“遣送回去?何不派兵夷了天竺,以儆效尤!”
皇帝:“……三郎啊,你知道天竺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