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看了一眼仇氏,小聲對她說道:“媳婦兒,依依他們還在呢。”
這麼一說,仇氏纔看到女兒和女婿正立於*前,*邊,還有其他幾個。仇氏的視線觸及到他們的時候,那兩個年級較小的男孩子開口喊了一聲“師母”,剩下最後一個女子,她輕輕柔柔的跟着叫了一聲“師母!”
要不是她出聲,徐堇依還不可能注意到她。只見仇氏聽到她的聲音,更加生氣,猛地把手抽回來,黑着一張臉對李大夫說道:“你給我出去,把他們給我帶出去!”
徐堇依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仇氏對李大夫兇了起來。
“娘,你怎麼了?”徐堇依坐到仇氏身邊,“爹,你什麼時候收了幾個徒弟啊?”
仇氏聽到徐堇依的話,從*上站起來,指着李大夫的鼻子說道:“我讓你走,帶着你的寶貝徒弟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仇氏的反應這麼大,徐堇依這才收起臉上的表情,打量起李大夫的幾個徒弟來。
兩個男孩子年紀都不大,還未及冠。兩人長得有點相像,想來應該是兩兄弟。剩下那個女孩子,長相很清秀,鵝蛋臉,皮膚小麥色,一雙眼睛眼角上翹,很有韻味。她的身材比起在場大部分女人都要好,修長的雙腿,支撐起她比一般女人都要高的身子。
“爹,這位姑娘是你的徒弟?”
一連被仇氏吼了兩次,而且還當着徐堇依和熊燁琰的面,甚至還有幾個徒弟在場,李大夫臉色也不好。隱忍着怒氣,黑乎乎的臉別開,不去看仇氏。
聽到徐堇依的問話,李大夫突然看向徐堇依,有點搞不懂。而仇氏呢,此刻還想發火,被徐堇依抓着她的手,小聲的安慰:“娘,我先問問。”
仇氏再清楚不過徐堇依的爲人了,既然她能看出她生氣的緣由,自然也就放心她去問李大夫。
李大夫這個徒弟,正是仇氏生氣的根源。這點,剛剛徐堇依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可能大家都是同爲女人的原因,徐堇依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李大夫看向那位姑娘,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廷加人家姑娘略微帶着豪放的走上前,“這位就是師父的女兒依依小姐吧?我是師父的大徒弟溫心。”
溫心?徐堇依點點頭!“我是依依!”這位姑娘讓人生不起氣,她說話很直爽,做事帶着豪放氣。全身上下唯一讓人覺得不凡就是那雙上翹的眸子和膚色,很具特色。
“豔紅,你這是怎麼了?這段時間你總是找心心麻煩,還和我鬧彆扭,我一直忍着你,沒想到你·········”李大夫突然對仇氏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仇氏突然狠狠的推開李大夫,到現在他還心心的叫着,難道他是傻子嗎?沒有看出人家的對他的意思嗎?
仇氏真的快要藏不下去了,就連依依一眼都看得出來自己生氣發脾氣是因爲溫心,和她生活了這麼久的李順祥難道看不出來?
“豔紅!”李大夫真的發脾氣了,好長時間,仇氏幾步允許他靠近她,也不和她生氣,可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她爲什麼生氣。
“溫心,你敢不敢把上次對我說的話當着你所謂師父的面再跟我說一次?”仇氏一手捂着胸口,一邊仰起頭,對上溫心那雙勾人的眸子。
“師母,你到底在說什麼?”溫心故作驚訝,然後很害怕的對李大夫說道:“師父,我不曉得師母在說什麼!”
“豔紅,你什麼意思?溫心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她到底怎麼你了?讓你處處和她作對?”李大夫也氣極了,在他印象中,仇氏是溫柔善良的,怎麼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姑娘?行了,李順祥,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吵架,你帶着你的寶貝徒弟都給我出去吧。我暫時不想見到你。”仇氏突然如同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整個人癱倒下來,徐堇依扶着她,小心的讓她躺下來。
“爹,你先出去吧。娘現在心情不好,我和她說會兒話。”徐堇依轉頭對李大夫說道。
熊燁琰好像也看出點什麼,對別人他或許不熟悉,但是對徐堇依,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怕就是他了。他分明看到她在看那個什麼溫心的時候,眼光很不一樣,有點厭惡,有點恨意,甚至還帶着一種他都看不懂的東西,像是對敵人那樣。
“燁琰,你也出去吧。我和我娘說會兒。”
“好!媳婦兒,你身體也不好,不要總哭。又是叫我,我去外面看看錶哥需不需要我幫忙。”
“恩!”
將他們都打發走,徐堇依握着仇氏的手,直接開口就問道:“娘,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
仇氏突然淚痕斑斑,她顫抖的反抓着徐堇依的手,似乎這就是她的救贖一般。哽咽的說道:“依,依依,你是不知道,你爹他········前不久收了好幾個徒弟,兩個小孩子是我看着收的,資質不錯。後來他說還有一個,是個命苦的。”說到這裡,仇氏不禁閉上了眼睛,眼淚順着臉頰滑落,留下一道銀色光亮的痕跡。
“娘,這個溫心到底是什麼人?”徐堇依一直搞不明白仇氏爲什麼這麼反感溫心。當然,從她剛剛在這裡所說的那幾句話就可以知道,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簡單。
仇氏好不容易壓抑住心底的哀傷,一一將事情敘述開來。
原來這個溫心已經成親了,可惜好景不長,她丈夫一年前去世了。而她也沒有孩子,竟被公公婆婆嫌棄,無奈之下,只好出來討飯。可她長得很清秀,每次出來討飯,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侮辱。直到前不久,李大夫看到溫心被人侮辱,忍不住救下了她。而溫心一心一意要跟着李大夫,李大夫沒辦法,只好收她做了徒弟!
剛去他們藥鋪的時候,得知溫心的事,仇氏十分同情,對她也很好。可漸漸地,仇氏就發現了問題,這個溫心總是越界關心李大夫,甚至總是在她耳邊跟她灌輸女人要三從四德,要體諒丈夫。到後來還跟她說,哪個男人都希望自己多有幾個兒女,可偏偏仇氏不能生養。這樣一來,她隱晦的告訴仇氏,做女人要大氣,不然丈夫會嫌棄的。
對於這些李大夫居然一無所知,還和溫心越走越近,以至於又一次仇氏親眼看到李大夫教溫心抓藥,教她怎麼炮製藥。仇氏也忍不住一次次在心裡勸服自己,要大度,要大度,可當她真真正正看到,卻又忍不住發火。
這也是爲什麼那次仇氏對徐堇依說那些話!要不是徐堇依那次一再跟她頂嘴,可能仇氏早就同意溫心入門了。
李大夫不知道這些,至今都認爲仇氏脾氣不好。而那個溫心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李大夫,讓仇氏發脾氣,讓李大夫更加厭惡仇氏。
“娘,照你這麼說來,這女人挺有心機的!不過這件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纔好。外公走了,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呆幾天。等回去之後,你和爹把話說明了,那個溫心既然敢這麼做,我不會放過她的!”
仇氏的幸福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都不重要,可對徐堇依來說,仇氏幸不幸福很重要。她是她這輩子最最重要的人之一,就是李大夫,也沒有仇氏重要。
經徐堇依提及,仇氏又開始哭了,仇大福的離開對她影響很大。
“娘,不哭了,啊!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外公這把年紀,也算壽終正寢,他老人家雖然走了,可他最後一刻還喊着對不起你,娘,你要是在哭下去的話,豈不是對不起外公?”徐堇依強忍着悲傷,勸仇氏。“只有我們日子好過了,外公才走的安心,不要哭了!”
仇氏哭得更加傷心了,眼淚如同決堤的水,怎麼也止不住!這麼多年,哪怕是仇大福在他們家住了一年多,也從來沒有跟仇氏說過一聲對不起。沒想到臨死前還想起來自己對比起女兒。
不知道仇氏哭了多久,直到她再一次哭着睡過去,徐堇依才站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朝外面走去。
熊燁琰沒走多遠,一直守在外面,看到徐堇依出來,他疾步來到她身邊,關切的問道:“媳婦兒,怎麼了?”
徐堇依搖搖頭,拉着熊燁琰來到廚房後面一個堆放雜物的屋子,悄悄地把仇氏的話告訴了熊燁琰。
熊燁琰忍不住咋舌,岳父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引得十八歲的女人對他傾心,真是,真是·······匪夷所思。
“上次我生氣就是因爲這件事。我娘跟我說什麼女人要大度,就是說你以後什麼時候再找女人,我都不要生氣!熊燁琰,我可告訴你啊,你找的女人要是戰鬥力強也就算了,如果戰鬥力不強的話,那就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