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徹查權貴們侵佔民田的案子,秦王被分配給的還是那些離京城遠的地方,那麼怎麼把事情做好,既讓百姓滿意、又最大限度的不要傷害到那些權貴們的利益,這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他們自然又忙碌了起來。
柴東還在着手除掉柳家,他就更忙了。
在他每天跑進跑出的時候,春枝他們的一枝春也在京城開業了。
經過年前幾個月的籌備,二月初二這天,在震天響的鞭炮聲中,京城裡的一枝春掛牌營業。
京城不比三江省,柴東現在也是有官身的人了,所以春枝現在不方便出面。開業當天,她只和樑王妃兩個人坐在樓上的房間裡喝茶,一邊聽着下頭的動靜,兩個人一邊小聲說着話。
有太后在背後當靠山就是好。而且和柴東最不對付的柳家現在也已經搖搖欲墜,再加上還有秦王秦王妃的面子在,所以京城裡的達官顯貴麼對他們的鋪子十分捧場。開業這一天,許多人送了開業禮來不說,鋪子裡頭人來人往的,纔不到半天的功夫裡頭的繡件就都被買光了!
不止是繡件,還有一枝春邊上開出來的那個賣貓狗的藥材還有玩意的鋪子,生意也火爆得很。那裡頭的東西竟是比繡件還先被搶購一空。甚至還有人來晚了沒買到的,就急忙拉着店小二嚷嚷着要訂貨。
春芽春雨在下面跑來跑去,兩個人簡直忙得不可開交。
下頭的動靜,自然有人來告知他們。
樑王妃知道下頭的盛況,她都忍不住雙手合十唸了聲佛。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看來咱們這鋪子是虧不了了。”
春枝撲哧一笑。“就算是看在太后和秦王妃的面子,咱們也絕對不會虧啊!那些人即便不喜歡咱們的東西,那肯定也會買一樣回去供着,回頭也算是一項談資。這些人買東西,許多都不是爲了實用,只是爲了個面子而已。”
“道理我當然都懂,可是第一次和小舅媽你還有六嫂一起開鋪子,我難免還是會緊張嘛!”樑王妃吐吐舌頭,“而且,我怎麼也沒想到,貓狗的藥材還玩意居然那麼暢銷!我本來還以爲那鋪子也就會有幾個人意思意思的來看看呢!”
“那你就想錯了。這樣的鋪子,也就只能在京城開得起來了。畢竟只有這裡的人才有錢有閒,捨得往貓狗身上砸錢啊!其他地方,人們大都只把貓狗當做玩意,根本不會在意它們自己高興不高興。”春枝淡聲說。
樑王妃眨眨眼,她立馬目光灼灼的看着春枝。“小舅媽你對這些好懂呢!”
“你也不想想我當初是靠什麼起家的。”春枝得意的微擡起下巴。
在貓狗的事情上,她要說自己對這些的瞭解程度排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自稱第一!在開這個鋪子之前,她當然也做了全面的調查,確定鋪子開得起來,所以纔開的啊!
雖然她也巴不得天底下的貓貓狗狗都能和人一樣,受所有人喜歡、每天能吃飽飯、生病了有藥吃,但她心裡也明白這個想法還是太奢侈了。所以,她還是先從京城開始下手吧!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朝外推廣開去就是了。
樑王妃見狀連連點頭。“是了,小舅媽你可是貓王呢!這件事你既然說可以辦,那就絕對可以辦,是我之前想太多了!”
頓一頓,她又興沖沖的點頭。“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咱們贏得了開門紅!等下次進宮去見母妃,我一定要和她說說這個,再好好的誇誇小舅媽你!”
春枝笑臉又微微一收。
“安妃她現在情況如何?”
既然安妃已經升爲妃位,現在還是在太后寢宮裡住着,樑王樑王妃的身份都跟着水漲船高。現在,他們也可以進宮去直接拜見她,而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找機會了。
樑王妃立馬就笑了。“母妃的傷勢恢復得不錯,太醫都很盡心。太后也十分感激她當時的表現,特地囑咐人好生照顧她,她老人家還每天都要去看看母妃。父皇因爲這事,每次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也會順便看看母妃。大家都在說,母妃是因禍得福,時隔十多年後又得寵了呢!”
後宮生活不易。安妃好容易拿自己的命換來了現在的好境遇,她和樑王當然也樂見其成。
春枝就扯扯嘴角。“這樣嗎?那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樑王妃看看她,忙又放軟了聲音。“小舅媽你也別太傷心了。說起來,母妃能有現在的境遇,還全都多虧了你給幫忙尋找機會呢!王爺都說了,你真是我們的大功臣,你的恩情我們全都銘記於心,他也只認你這一個小舅媽!上次去見母妃的時候,他還把這話和母妃說了。”
春枝心頭就是一動。
“那,安妃她怎麼說的?”
“母妃她什麼都沒說,就笑了笑。”樑王妃回答說。
就笑了下麼?春枝想想安妃的笑臉,她覺得一定是皮笑肉不笑吧!她實在是太瞭解安妃對自己的態度了。在自己兒子跟前,她應該也不會隱藏自己的真實心境。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
兩個人再說幾句話,就聽到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春芽突然跑上樓來了。
“姐姐!”她推門進屋,對着春枝上氣不接下氣的低呼,“外頭……外頭來了個範夫人,說要定你的東西,還要指定樣式,你說這活接不接?”
“不接!”春枝立馬搖頭。
姓範的,除了那不要臉的範家她就想不到其他人了。
上次不歡而散,她本以爲那些人已經知道他們的態度了。結果沒想到,那羣人居然還能厚着臉皮繼續找過來!
柴東說他們臉皮厚,那還真是厚得出奇啊!
然而她話音剛落,春雨又上來了。
“姐姐,那範夫人不肯走。她口口聲聲說和柴家是親家,所以讓夥計們好生伺候她!我們說沒有這回事,柴家唯一的親家姓顧的,她就說那親事是安妃定下的,讓我們不信的只管進宮去問安妃去!”
這事還有完沒完了?
春枝心狠狠一沉。
“把他們給我趕出去。”她冷聲說。
“姐姐?”春雨聽到這話有些發愣。
“這樣不大好吧?好歹今天是一枝春開張第一天呢!”
“就因爲是第一天開張,所以纔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的態度!”春枝冷着臉陰沉沉的說,“現在咱們這個鋪子可不是三江省那隨便誰都能進來晃悠一圈的小鋪子了。咱們的鋪子要有自己的規矩,自己的臉面,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人沒資格進來。”
她說着,又看向春雨:“你就把這話原封不動的和她說清楚。然後等人走後,立馬撒鹽驅邪!”
春雨還怔怔的,春芽已經反應過來了。
“好,我們這就去!”
她歡快的點頭,一把拉上春雨就往樓下跑。
不一會,下頭就傳來了春雨的聲音,他果然把春枝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
說完了,鋪子裡的夥計就把範夫人一行人都給轟了出去。而且前腳剛把人給轟出去,後腳春芽就捧了一大盆粗鹽,開始在門口一把接着一把的撒。
她雖然沒說什麼,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在幹什麼。
裡裡外外的人見狀,大家都噴笑出來。
範夫人一家被他們當做了邪祟,一個個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шωш▪ ttκΛ n▪ C○
“哼,你們敢這麼對我們,我們要去和安妃說!這事本來就是我們早和安妃說定了的,我要讓安妃來教訓你們!”他們灰溜溜的夾着尾巴跑了,但臨走前還不忘記撂狠話。
範夫人叫得那麼大聲,春枝在摟上也聽到了。她立即眼神一暗。
樑王妃發現了,她趕緊小聲安慰春枝。“小舅媽,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在這件事上,我和王爺也是站你這邊的。下次等進宮,我和王爺一定好生再勸勸母妃,讓她不要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就讓大舅舅二舅舅安穩的在地下躺着好了。”
“我不會妥協。”春枝卻慢慢開口。
樑王妃一愣,就見春枝已經擡起頭來,她一字一頓、語氣無比堅定的說道:“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