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縱死去的消息傳到恭州城,原本意氣風發還幻想着繼續南征北戰擴大地盤的趙盾,整個人都蒙了。
一下子癱倒在龍椅上,久久不語。
連續三天三夜,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寢殿裡面不吃不喝。
全城很快換上了一片素裹,民衆紛紛換上一片白,都在爲趙橫殿下的突然離世悲嘆。
三天後,趙盾再度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兩眼一片血紅,整個人比當初瘋癲之時還要瘋狂。
他一出現,就下令十三娘爲主帥,將手中僅存的十萬兵馬紛紛調離,直搗汴梁城。另外又派出三萬兵馬直撲麻城縣,命令衆人要刨了狄家的祖墳,處死所有與狄家有關之人。
他已經瘋了!做出來的事比當年瘋癲之時還要恐怖,還要血腥。人命與他來說,還不如一隻雞鴨不如一條狗。
只是他的計劃尚未成功實施,狄燁磊和英武侯各自率領了十萬兵馬,沿途一路殺來,收復了大片失地。
三個月後,以狄燁磊爲主帥的大軍很快就兵臨恭州城城門下。
此後,便展開了長時間的拉鋸戰。
半年後,恭州城這座號稱固若金湯的城池,在一片硝煙戰火中被火炮轟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很快展開了城市內作戰。戰鬥又延續了很久,存在了僅僅七年的“趙”國,隨着趙盾被生擒俘虜而徹底稱爲了歷史。
最終的勝利傳回京城之時,柳絲絲正仔細對照着手中的賬本。
聽到左星宇一臉喜氣的稟報時,她隨手放下賬本,笑了!
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呢!
老家那邊的情況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越是到了這樣的時候,就越是想念自己的故鄉。
如今正值春暖花開時,經過兩個冬季的修養生息,大棚裡種植的蔬菜銷量一直都很好,讓柳絲絲賺了個盤滿鉢滿。原來的賣反季節蔬菜的鋪子也由當初的一間,發展到如今散佈在各條大街上的數十個鋪子。
原本聖上交給柳絲絲的幾間陪嫁鋪子出產也着實不少,連同金礦裡所出產的銀兩,都被柳絲絲作爲軍隊的糧餉,源源不斷第送到了衆人手中。
原本對狄家有了成見的趙元朗也漸漸放鬆下來,撤掉了那無孔不入的監視者。
這把一直懸在衆人頭上的劍剛剛移開了幾個月,卻因爲狄燁磊要押送戰俘進京而再度懸到了狄家人的頭上。
“前面已經傳來消息,獻俘的隊伍最快還有七天才能進城。到那時,聖上會親自前往十里長亭迎接三弟等人進宮。”
說話的狄鴻遠已經在年前便告老退了下來。
他雖然年不足六十,卻蒼老憔悴得厲害,晃眼看去好像七八十歲的老人一般。原本聖上是不同意狄鴻遠告老的,還是狄鴻遠動之以情,又將他當年受傷之事拿出來說。
“……當年遇到山賊時,微臣年紀還小。不但被山賊搶走了財物,還剝光了微臣的衣服將微臣丟在冰天雪地裡。由於凍得狠了,讓微臣連某些能力也喪失了。微臣的身體早已是疾病纏身,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爲聖上效力,望聖上成全。”
狄鴻遠說完,這才匍匐在地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看着眼前蒼老的狄鴻遠,又想到對方不能人道,這才總算鬆了口。
“想當年,你們都是追隨我多年的老人兒。奈何歲月不饒人,別說是你們,就連朕這把老骨頭也一樣鬆散得厲害。罷了,罷!既然愛卿一心一意想辭官,朕便準了。至於歸鄉之事……怕是再等等吧。”
狄家的老家在恭州。
如今恭州城雖然奪了回來,卻百廢待興,不是想回就能立馬回去的。
“謝主隆恩。”
狄鴻遠再度拜倒,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退了下去。
如今想起來當時聖上的臉色,就讓狄鴻遠心裡一陣陣打鼓,不會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吧?
“既然還有七天才到,該準備的人手就提前準備好,該用銀錢的地方就得用。有了人才能有錢,要是人都沒有了,拿銀錢來又有何用。”
柳絲絲說得分外語重心長。
當年狄燁磊得勝班師回朝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當時聖上也說要去十里長亭迎接狄燁磊,最後卻在滿朝文武的勸阻中最後也爲能成行。也不知道這次最後能不能成行。
狄鴻遠連連點頭,笑得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公主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該安排的人手都已經安排好,不該安排的人手也見縫插針的安排了進去。但願一切都是我們多疑,但願能風平浪靜,遇難成祥。”
“大伯說得好!”
柳絲絲再度笑了起來,想到很快又可以見到他了,她的心裡好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等這裡的事了了,我們就回一趟恭州老家。好好住一段時間再說。”
她可不會忘記那喪心病狂的趙盾妄想挖狄家祖墳,將衆人挫骨揚灰的舉動。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話讓狄鴻遠也高興了起來。
“我早早就等着回去,奈何聖上那邊遲遲不放人。不過,這一次三弟押送趙盾進京,聖上怕是該放人了。”
“真要如此就好。”
柳絲絲勉強笑了笑,如今的趙元朗越發喜怒無常了,會不會放他們回到恭州,就連她自己的心中也不敢相信。
“早些做準備吧,不要吝嗇銀錢,別事到臨頭才懊悔。”
商量好之後,衆人趕忙下去準備了。
柳絲絲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春風扶柳,心中原本壓得沉甸甸的大石總算是輕鬆了許多。
但願不會出什麼問題。
“娘!娘,我回來了,娘!”
一陣歡喜的呼喚從外面傳來,臭臭的人未到可聲音就先到了。
柳絲絲臉上一喜,急忙扭頭望去,果然是臭臭大踏步小跑進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名隨從。
“娘,娘,我在外面就聽人說了,說爹要回京了,還要獻俘呢,是不是真的?”
“你是聽何人說起的?”
柳絲絲好奇的看了他身後的兩名隨從一眼,這個消息就連她也是剛剛纔知道的,臭臭有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