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家分店……
這個數字在古代來說，確實很不錯，也確實值得店小二炫耀。
不過，相對於秦暖暖想“把面霜和藥膏賣到夏國各個角落”的野心來說，這個數字就有些不夠看了。
“能開這麼多家分店，你家東家很厲害。”秦暖暖沒駁了店小二的面子，真心實意讚了一句。
“也很有眼光。”秦二立即道，“一眼看到我們面霜和藥膏的前景。”
“那是當然，我家掌櫃派人把面霜和藥膏剛送過去，東家立即來信了，說要大批量採購。”店小二道。
三個人說說笑笑，很快進了城。
從城門口到錢掌櫃雜貨鋪，途中有經過其他雜貨鋪，胭脂店。
或是因爲秦暖暖打扮太特別，途經的雜貨鋪和胭脂店都有掌櫃或店小二跑出來，確定是秦暖暖後，再看看走在秦二旁邊的錢家店小二，一個個恨得牙癢癢。
看那情形，那一大車板車的貨物，竟是被錢掌櫃截胡了！
想想去年的白果，錢掌櫃靠着超低進價狠賺了多少錢，如今……
衆掌櫃先是聚到一起抱怨一番，隨即一拍大腿，一羣人洋洋灑灑往錢掌櫃雜貨鋪走去，瞧那樣子，竟似要去砸場子。
……
秦暖暖和秦二到了錢掌櫃雜貨鋪後，立即受到錢掌櫃高規格接待，具體表現在：他毫不猶豫拋下手中客人，張開雙臂朝秦暖暖和秦二迎了上去。
“我的財神爺，你們總算來了！”男女授受不清，錢掌櫃不方便抱秦暖暖，只把秦二抱了個結實，“來來來，咱們到內堂坐。”
目光瞟到秦暖暖和秦二身後那一板車的貨物，眼睛又亮了幾分。
今日若能把這一板車的貨全部拿下，別說他們這個店，東家其他雜貨鋪怕都有貨了，各地都可以試試水。
他也算立得小功一件。
三人走進內堂，上好的碧螺春，比從前接待他們的茶葉又高了好幾個檔次。
“錢掌櫃這麼急邀我們前來，是有什麼好事嗎？”秦暖暖明知故問。
錢掌櫃立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勞苦功高的形象，大意是：
之前白果合作很好，也承諾過往後要一直合作，加之秦暖暖和秦二是守信之人，和他們合作很愉快，故，當秦暖暖把面霜和藥膏拿來後，他立即進了一批貨，還派人把貨送到東家那裡，大大誇獎了秦家的貨品和人品，希望東家能批量採購。
東家聽從了他的建議，決定大批量採購，手上所有雜貨鋪的分店全部增加兩樣產品：暖暖牌面霜和藥膏。
秦暖暖矜持的道謝：“多謝錢掌櫃推薦，不知您家東家打算進購多少？”
錢掌櫃目光朝外堂一瞟，幾分得意：“姑娘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在他看來，也就是每次一板車了，就他們家的分銷能力，就面霜和藥膏在市場上的受歡迎程度，別說每次一板車，就算五板車，兩個月內也絕對能賣完。
秦二張嘴，正想說他們家往後要批量生產，絕對能供應上錢掌櫃的需求，只見秦暖暖一個眼色遞過來，秦二低頭喝茶。
錢掌櫃早已看清秦家真正做主人是秦暖暖的事實，只等着秦暖暖的迴應。
他有點不明白，若是普通供應商，若聽到對方說“有多少有多少”，絕對欣喜若狂，怎麼到了秦暖暖這裡，別說“若狂”了，連“欣喜”都看不到幾分。
秦暖暖笑容很淡，喝一口茶：“錢掌櫃這是不打算給別人家留了？”
錢掌櫃愣了一下，他家是開雜貨鋪的，又不是開濟善堂，給什麼其他人留？想要的就是獨家銷售。
獨家銷售才能奇貨可居，獨家銷售才能想賣多少賣多少，才能賺更多錢，累積更多影響力。
他斟酌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不瞞姑娘，我們家確實想把你的貨全部拿下……我家東家說了，若你願意獨家供應給我們，我們可以適當加價，你現在進貨價4文一包給我們，我們完全可以出到42文，甚至43文。”
秦二臉色複雜，這02文，03文，掌櫃居然也好意思說？
“聽起來很誘人。”秦暖暖卻道。她說着“誘人”，臉上表情卻是半分不顯，沒覺得她有多開心。
“秦姑娘，你覺得怎麼樣？”掌櫃琢磨不透秦暖暖的想法。在他看來，就他們現在給出的條件，但凡有腦子的都答應了，不明白秦暖暖爲何不答應。
“我想想。”秦暖暖低頭喝茶，她想的不是錢掌櫃願意多出的這部分，而是面霜和藥膏的終端價格。
之前供貨價4文，建議零售價5文，是沒有考慮運輸環節的，若加上運輸，5文錢絕壁虧。
也就是說，她想讓把終端零售價直接定價在5文錢根本不現實。
“周掌櫃！王掌櫃！鮮掌櫃！照掌櫃！楊掌櫃……”
隨着外堂店小二連連驚呼，錢掌櫃不由站了起來，光這些姓氏，他就知道來的是競爭對手，這些人有雜貨鋪掌櫃，有雜貨鋪東家，以及胭脂鋪掌櫃。
這些人一向無利不起找，這個時候來，用腳趾頭想想也能明白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上次眼紅他白果利潤，這次應是爲了爭面霜和藥膏。
“衆位請留步，我家掌櫃在裡面談事情！”店小二竭盡全力想攔。
可一個人，怎麼攔得下一羣人，還是一羣一看就是來踢場子的人？
“讓開！”“讓開！”幾隻手朝店小二推去，店小二識時務退到旁邊。
內堂與外堂之間的藍布簾子撩開，十多個人氣勢洶洶魚貫而入。
“聽聞秦家兄妹來了，我等迫不及待想與之見面，錢掌櫃不會怪我們擅自登門造訪吧？”鮮掌櫃笑哈哈抱拳，不等錢掌櫃發話，徑直走到一張椅子旁坐下。
那般隨意，就彷彿這個店鋪是他的。
其他人不遑多讓，有的拱手致歉“錢掌櫃勿怪”；有的敷衍般抱拳；還有的連敷衍都懶得敷衍，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原本還算寬敞的內堂頓時變得擁擠不堪，有人坐着，有人沒佔到位置，只得站着。
坐在秦暖暖旁邊的秦二下意識就想站起來讓座，秦暖暖伸手，安撫般在他小臂上拍了兩下，示意不用動，秦二這才如坐鍼氈的繼續坐着。
秦暖暖目光在堂中衆人身上掠過，落在某一人身上時，微頓了下。
有些詫異，很快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