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然走後，太子妃和四皇子妃最先回府，緊接是七皇子妃和十皇子妃，六皇子妃遲遲不肯回去。
一是面子，六皇子當着那麼多人斬釘截鐵說要和離了再娶，她若一勸就回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二是……真的不願意回去。縱然從前有感情，經過這麼一耗，也如燃盡的火焰，只剩下冰冷的灰燼。
但所有人都知道，六皇子妃一定會回去。
皇子和皇子妃和離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更何況牽扯到背後家族利益。
到他們這個層面，相愛是皆大歡喜，若沒了感情，依然必須在一起，則是巨大犧牲。
現在不過是耗，讓六皇子多登門幾次，讓他放低姿態，給足六皇子妃面子，這樣，至少之後在內院，依舊沒有人敢拂了六皇子妃面子。
秦暖暖聽神農八卦京中趣事，卻也忍不住嘆息：“多少人羨慕嫁入皇家，卻不知真正嫁入皇家的人多麼身不由己！”
“王妃怎麼能這樣說呢？您這是一竿子打死所有人！”神農當即反對，眼神中充滿譴責，“主子對您多好啊！那是純愛！再說，您的身後，可沒什麼利益糾葛！”
秦暖暖本來想認同，夏木徹確實對她好，也確實沒有利益糾葛。
可，正要開口，她看見遠處，夏木徹正在走來，當即神氣洋洋：“神農，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你家王妃現在怎麼也是土財主，能賺錢那種！你最好好好巴結我，我保證以後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還給你準備殷實的聘禮，讓你娶個金孔雀！”
“誰稀罕金孔雀啊？我神農就是梧桐！有鳳自來！”神農拍拍胸脯，很自信。
“鳳？普天之下……”秦暖暖沒說下半句，只揶揄笑，“神農，你好大膽子，也好重口味！”
普天之下，龍只有一個，鳳自然也只有一個，便是當今皇后娘娘。
神農自知說話不謹慎，掩蓋在面具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好在餘光看見夏木徹到了，忙轉身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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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麼時候面具換了？”夏木徹問。
之前醜到爆的粗糙鐵面具，如今已變成精緻的銀質面具。
“今兒一大早。”神農摸摸新面具，喜滋滋問，“主子覺得好不好看？我們所有人一起換了。”
夏木徹點頭：“換了好，之前那樣，若被人看見，會懷疑我們府上全體審美。”
神農不解了：“既然如此，主子爲何之前不下令一起換？”
夏木徹伸手，指尖在自己臉上那半張面具上點點。
“喔，屬下明白！”神農抱拳。
他自認聰明，以爲是主子怕是屬下太帥，掩蓋了主子風華絕代。
秦暖暖笑笑：“我們覺得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金孔雀銀鳳凰覺得好不好看？萬一她以爲面具下是一張門神的臉，那，面具再好看有什麼用？”
“門神？”神農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前段時間宮裡流行那張。”夏木徹解釋。
平靜的臉色下，他的心情很複雜，那東西秦暖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忘？爲何至今還寶貝般收藏在梳妝櫃盒子裡？偶爾還看兩眼，感慨兩句，說什麼大師之風！
若那樣都叫大師之風，隨便找個暗衛都能畫出。
神農心情也很複雜，主子爲什麼不直接告訴王妃，那畫像上的人是她？不是說夫妻間要坦誠相對嗎？
難道是因爲還沒拜堂成親？
五家“暖暖閣”在同一日開張。
店鋪裡陳列的有4個檔次的面霜，三個檔次的脣脂，兩個檔次的眼影和一個檔次的藥膏。
夏木徹毫不忌諱店是他家王妃的，從店鋪裝潢到陳列貨物，他無數次跑去現場看。
到開張這日，夏木徹和秦暖暖皆在最大的那家店裡，京城所有皇子帶着厚禮，悉數到場恭賀，段嫣然一事，若非夏木徹開口，段家很可能就架在火上烤了。
公主們不方便出宮，但也派人送了賀禮。
還有宮中娘娘，因之前得了秦暖暖好處，12色脣脂之類，如今聽她開店，自然也要恭賀一番。除了尋常禮物，好些娘娘提前送了墨寶，無一不是贊秦暖暖的東西好。
夏木徹叫人把墨寶拓出無數份，全部裝裱起來，真跡掛最大那店，其他店掛拓版，順便給新陽村秦二送去許多。
這是最簡單的提升逼格的方式，有了宮中娘娘背書，不愁暖暖的產品不紅透大江南北。
送賀禮這事，所有人都很輕鬆，唯獨——貴妃。
她的字不差，但和皇后啊，德妃啊，柔妃啊，惠妃啊相比，始終稍遜一籌。
“以前叫你練字，你不練，現在後悔了吧？”皇上戲謔。
“他們肯定是故意的！”貴妃忿忿，那羣有文化的人，總是喜歡在寫字啊，畫畫啊，彈琴啊，這些所謂的才藝上壓她一籌！“哼，有本事比武功啊！”
“來人，筆墨紙硯伺候！”皇上吩咐。
“你做什麼？”貴妃瞪眼睛，警惕的看皇上，生怕皇上逼她寫賀詞，那要真送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夏國當朝第一位王爺的娘，宮中第一寵妃，其實文化水平不高。
皇上只笑，等宮人將筆墨紙硯鋪好後，親手蘸墨，再從背後環住貴妃。
他把筆放她手上，再握她手，一筆一畫，寫得極慢，極認真，只四個字：
天下第一。
然後叫人送上私章，不光他的，還有貴妃的。
兩個紅色印章一大一小，整整齊齊排在左下方。
“愛妃可滿意？”皇上問。
“滿意滿意。”貴妃笑得合不攏嘴。
這下可好，所有人的墨寶都比不上她這幅，感覺再次碾壓了衆人。
嗷，這就是寵妃的待遇！
墨寶送至暖暖閣時，皇子們還在，許多文武大臣也都在。
衆人識得皇上筆跡，雖有一點點似是而非的味道，但看了那兩個私章，還有什麼不明白？
貴妃娘娘聖眷正濃，長樂王聖眷正濃，長樂王妃也頗得皇上歡心，這一家子……這纔是人生贏家！
夏木徹帶秦暖暖謝了隆恩，派人火速將墨寶裱好掛起來。
這日，京城的“暖暖閣”與大慶郡“暖暖閣”沒有任何區別，所有貨物在極短時間內被搶購一空。
秦暖暖看着如被強盜打劫過的店面，矯情的撲到夏木徹懷裡：嚶嚶嚶，好可怕！貨物完全不夠賣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