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有事?”
寧遠書本就不喜金銀,更不喜李月濃這般太有心思的人。
他臉上帶着疏離而冷漠的表情,似是漫不經心地看了李月濃一眼。
李月濃朝着壽安堂裡瞥了一眼:“公子可是抓錯藥了?”
寧遠書蹙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那包藥,自從他十歲生了那場怪病後,寧家爲他尋遍了名醫,只有這壽安堂的藥,能夠讓他稍微舒緩身體的不適。
八年來,壽安堂從未抓錯過藥,寧遠書也記住了這種陪伴他八年的藥味。
“咳咳咳……”寧遠書咳嗽了幾聲,淡淡道:“不會,我服用這藥八年有餘,我熟悉這個味道,也相信壽安堂不會出這樣的紕漏。”
聞言,李月濃將眉頭皺得更加深邃了起來,按理說,壽安堂這麼大的藥堂,並不應該會和患者抓錯了藥,可是……
難道是自己的嗅覺因爲穿越出了問題?
她明明嗅到了那包藥裡有鬧羊花的氣味,味道雖然很清淡,但李月濃卻十分熟悉這種花的味道,爺爺的書房裡有一盆養了十餘年的鬧羊花,可以說,這個味道伴隨着前世的她一起長大,李月濃小的時候總想摘盛開的花朵,爺爺還嚇唬她說這種花有劇毒。
她走到了寧遠書的近前,緩緩地俯下了身子,湊近他手裡的藥包仔細地嗅了嗅,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她聞到的味道沒有錯,雖然,被其他藥材的味道所掩蓋掉了一些,但是,李月濃斷定這裡有鬧羊花:“你服用了八年這藥?”
李月濃緩緩地擡起了眼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壽安堂,微嘆了一口氣,好心提醒道:“我奉勸公子,還是找其他的藥堂看看吧,說不定,對你的病有好處。”
她的話讓寧遠書愣了一下,盯着手裡的那包藥錯不開眼睛:“你什麼意思?”
“我……”
李月濃剛要開口,忽然瞧見了林掌櫃從壽安堂裡走了出來,她趕緊閉嘴不再多說。
林掌櫃笑着走了過來:“寧公子怎麼還沒走?可還有事嗎?”
李月濃給了寧遠書一個警示的眼神,然後轉身離開,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寧遠書不知道爲什麼,心跳開始加快,這個女子的話,像是對他的一種善意的提醒,一直到他看不見李月濃的背影,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和林掌櫃說了一句:“沒什麼,閒聊而已。”
隨後,寧遠書在下人的攙扶之下,艱難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彷彿,下一秒他就不能夠呼吸了似的。
他上了馬車,好半晌才讓自己的氣息穩定了下來。
“雙喜,你跟着剛剛和我……和我說話的那個姑娘,還有……咳咳咳……”寧遠書咳得臉色漲紅,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手裡的藥包,半晌才繼續說道:“若是……若是被她發現了蹤跡,你就報上我的名諱,告訴她,我有話想要問她,再……咳咳咳……”
寧遠書咳得越發厲害,雙喜倒了一杯水給他,淺啜一口,這才稍有緩和:“再遣人去隔壁鎮上找個郎中來,切記,此事不要聲張。”
他說完,彷彿脫了力似的,整個人癱軟在馬車裡一動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