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林玉嬌心有餘悸的回到家,天色已接近全黑了。
進了院門,關緊大門她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沒有被抓。”
不過回想到那殺豬般的叫聲,林玉嬌又樂了。
她嘴一挑一臉狠意罵着:“該死的李修成,這是老天都看不慣你了,否則那銀子怎麼砸到了你頭?砸不死你,總要痛死你!”
林玉嬌正心裡偷着樂,此時院門卻被拍響了。
這麼晚了,誰來拍她的門啊?
難道那人渣追來了?
正當林玉嬌心虛時,牛大娘的小女兒牛青香的聲音傳了進來:“玉嬌姐,我娘讓你過去吃晚飯,晚燒了你說的那鍋子呢。”
聽到牛青香的聲音,林玉嬌繃牢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她真的以爲,那渣前夫李修成追來了…
鍋子,這是林玉嬌在病書生家學來的東西。
病書生家雖然條件一般,可祖卻有人當過六品大官,他家還流傳着不少官家的習慣。
這鍋子冬天吃最好了,一個碳火爐煨一大鍋骨頭湯,洗兩大盤菘菜、切兩大盤土豆片兒、豆花菜一碟兒、地瓜粉一盤兒,等大家坐齊時扔進鍋裡邊煮邊吃,十分燙伏。
喜歡吃辣的可以加辣子,喜歡吃酸的可以加陳醋,喜歡吃濃的可以加大醬。
一聽說有鍋子吃,林玉嬌非常高興:“哎,我來了。”
牛家人口很簡單,現在牛大娘老兩口、兒子牛青山夫妻和他們的兒子牛柱子、牛大娘的小女兒牛青香。
一家人都是實誠人,林玉嬌以前租住在牛家時時常給小柱子買些糖兒果兒,又加她把自己以前那些做過還沒有穿過的衣服改給小青香穿,於是一家人總是以藉口她一個人省得做飯,讓她一起吃。
一進門五歲的小柱子奔了出來:“林姑姑,小姑姑搶我的糖果吃。”
牛青香緊接着跑了出來狡辯:“誰搶你的糖果吃了?我可是撿來的!”
牛大娘端着饅頭從廚房出來嗔了小女兒一眼:“這都十四的人了,還好意思與侄子搶吃的,你丟不丟人啊!趕緊着去給你大嫂拿碗筷,可以開飯了。”
林玉嬌特別喜歡牛家的氣氛,這裡有以前她在林家或者說在李家都沒有的家的氛圍。
雖然牛家不過五六畝地,平常牛大哥以賣燒餅討生活,日子不算富裕可卻一家人和睦相處,這纔是千金難買的東西。
林玉嬌前世進過三戶人家,家家的條件都牛家好百倍,可卻沒有一家有牛家這種家的感覺。
“大娘,我來吧,青香可是在跟小柱子玩耍呢。這當小姑姑的啊,可不是使勁的疼着小侄子?”
這話牛大娘愛聽:“嘿嘿,這死丫頭雖然性子粗,可是對她侄子倒是真心疼。柱子,趕緊桌,馬吃飯了。”
說話間牛大爹從屋內出來了,緊接着大肚子的牛大嫂張氏端着盤子出爲,而牛青山剛端着一大托盤的菜食進了廳子。
飯菜談不豐富,可林玉嬌卻覺得她前世任何一餐都吃得飽。
在牛家剛過來,幾個大娘已經在門口等了。
一看到林玉嬌,陳大娘大嗓門:“玉嬌,你再不回來,我們可要去抓人了。快快開了門,我快冷死了。”
嬸子們是來撥火罐的,每天晚都有人來撥一回,每回兩刻鐘。
看大家在等她,林玉嬌難爲情的笑笑:“今日大娘家的鍋子味道好,我多吃了幾口,讓大娘大嬸們等久了。”
對面的張嬸子笑着說:“怪不得呢,牛家今日吃鍋子呀。不過那鍋子還真是不錯,回林娘子說過後我們回去了試過了,特別是我家老頭兒喝幾口老白乾後真誇這鍋子想得妙。”
林玉嬌立即謙虛的說:“哪是我想得妙,這東西城裡據說大酒樓裡都不少呢。嬸子們,趕緊進屋,別把大家給凍壞了!”
大酒樓裡有這鍋子?
她們怎麼沒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