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愷睿根本就沒有聽自己的母親在嘮叨了什麼,他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最後只好開口詢問自己的母親:“娘,我是不是長得不夠帥氣?”
“你怎麼這樣問?”李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李愷睿,兒子以前還從來沒問過這樣不自信的問題呢。
李愷睿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有些不好地道:“爲什麼韓度月會看不上我?她是真的看不上我,還是在欲擒故縱?”
這貨簡直是太自戀,太自以爲是了,發生了這麼多事竟然還在懷疑韓度月是在欲擒故縱。
李夫人將兒子的話仔細回味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阿睿,你之前之所以派人去韓家做那樣的事,該不會是看上人家韓姑娘了吧?”
這個時候,李夫人還是不知道這位韓姑娘是曾經被她兒子退了親的江家三房的姑娘。
聞言,李愷睿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纔沒有看上那個臭,況且那丫頭還是被他拋棄過的:“沒有的事,我從一開始就看不上她,要不然也不會和她退親了。”
“退親?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李夫人終於開始意識到不對勁兒了。
李愷睿之前退親的事,李夫人是知道的,所以此刻見李夫人這樣反問,李愷睿不禁皺了皺眉:“那件事娘你不是也答應了嗎?後來我和江家大房的江度婉定親,你也是知道的。”
李夫人皺着眉想了一會兒,才突然間恍然大悟:“難道你說的那個韓家姑娘,就是之前和你退了親的江家三房的姑娘?可是不對呀,這一個姓江,一個姓韓,這怎麼會是同一個人?該不會是這人當初就騙了你吧?”
“沒有的事,這兩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只是前段時間……”李愷睿搖了搖頭,把之前的事情大概同李夫人說了一下。
聽罷,李夫人着實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有些疑惑:“你說的這真是同一個人嗎?我怎麼覺得這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啊,哪有人前頭那麼無用膽小,後頭又突然變得這麼厲害的?”
對此李愷睿倒是沒有多想,反而有些自豪地道:“估計是被當初我和她退親的事情給打擊的,我聽說當時她一時想不開,還跳了井,差點就沒活下來。”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啊,那倒是難怪了,”李夫人感嘆了一下,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繼續問道,“那現在這位韓姑娘好像還挺厲害的?竟然都和李掌櫃搭上了線。”
李愷睿不想承認這一點,但還是彆扭地點了點頭,含糊地道:“差不多吧,不過她現在完全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見到我也變得很奇怪,之前我在水月樓見到她,她竟然說希望我往後不要再去招惹她。”
李愷睿的話裡明顯的不悅,李夫人自然也聽出來了,她開始有些明白兒子爲什麼會問出那樣沒有信心的話來了。
她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阿睿,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這個韓度月了吧?”
“這怎麼可能,我只是不明白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而已!”李愷睿下意識地反駁,但是聽到母親的問話,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
李夫人懷疑地盯着李愷睿看了好一會兒,問道:“那你喜歡江家大房的那個姑娘?”
“我……”李愷睿是想承認的,畢竟之前他覺得江度婉至少要比韓度月好得多,當然,這是侷限於江家內部的比較,誰讓父親非要給他定下這門親事呢。
可是此刻他想起江度婉來,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愛之情了,反而覺得這人俗不可耐,簡直讓他覺得難以接受:“我也歡她,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誰讓爹一定要我娶江家的姑娘。”
幾年前,江守仁在一次進鎮的時候,無意中救了被人羣毆的李老爺,還把他送去了醫館,之後李老爺爲了感激江守仁,才訂下了和韓度月的親事。
有關這件事,李夫人一直也是很不滿的,她的兒子這麼優秀,娶一個大家閨秀都是綽綽有餘,憑什麼讓他去娶一個登不上臺面的女?
爲了這件事,李夫人還曾與李老爺大吵過一架,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畢竟她是一個女子,終歸是拗不過自己的丈夫的。
後來江度婉去勾yin了李愷睿,成功地讓李愷睿決定和韓度月退親,當時李愷睿因爲擔心自己的父親會不同意這件事,所以只和李夫人商量了這件事。
李夫人對江家的是一個也看不上,但是如果是拿三房和大房來比較的話,其實李夫人比較不厭惡的還是大房了。畢竟三房是直接救了李老爺,並促成這門親事的對方,李夫人對江家三房也只有厭惡的份兒了。
所以當時兒子說他看上了江家大房的閨女,想要和江家三房的閨女退親,改和江家大房定親,李夫人其實還是挺贊同的。
不過在這件事上,李夫人很明智地沒有和李老爺商量,因爲她覺得如果說了,李老爺也肯定不會同意。
而李夫人之所以敢揹着丈夫讓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則是因爲她覺得無論是江家三房,還是江家大房,畢竟都是江家的人,只要兒子娶的是江家的人,那就等於是報了恩。
懷着這樣的想法,李愷睿和韓度月退了親,又和江度婉訂了親,而李老爺則一直被矇在鼓裡。
之後李夫人對這件事並沒有多做關注,畢竟沒人會想去管那些自己討厭的人和事。
直到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夫人才不得不重新正視這件事,難道短短時間,自己的兒子又轉變了態度,重新看上了江家三房,不,現在應該說是看上了韓家的姑娘?
其實無論是江家的姑娘,還是現在已經變成了韓家的韓家姑娘,李夫人都很是喜歡不上,但這畢竟是李老爺的決定,她也反抗不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讓兒子選擇更合適的那一個了。
以前那個更合適的是江家大房的姑娘,但是現在,李夫人有些改變主意了。
“阿睿,你是怎麼知道水月樓賣的桑葚酒,是這位韓姑娘釀造出來的?”李夫人轉了轉眼珠子,問道。
李愷睿沒明白母親這問題和之前的話題有什麼關係,不過還是乖乖答道:“我之前去幫你買酒的時候,在水月樓看到了韓度月,後來我專門去她家裡跑了一趟,當時她親口承認了那酒是她釀的,但是她卻不肯賣給我,不然我也不會那樣了。”
說到最後,已經很是氣惱,彷彿做錯了事的人根本不是他。
李夫人安撫了李愷睿兩句,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疑惑,一個八歲的小丫頭,竟然能釀出這種酒來?該不會是故意糊弄自己兒子的吧?
“娘,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李愷睿並不知道李夫人的心思,還以爲她還是在說自己找人意圖入室行竊的事兒呢。
李夫人看了李愷睿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和我說真的,你到底喜歡哪一個?要是你喜歡的是韓姑娘,那就再把和江家大房的親事給退了。”
李夫人也不想深究桑葚酒的事情了,反正無論那酒是不是韓度月釀出來的,韓度月都和李掌櫃有關係,這樣比較起來,江家大房的那丫頭根本就比不上韓度月了。
李愷睿一時有些呆愣,等反應過來後,個想到的念頭不是拒絕,而是:“這怎麼可能?現在韓度月早就離開江家了,她和江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這麼說好,你現在是對韓家那個丫頭更上心了?”李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愷睿,像是洞察了對方的念頭。
李愷睿一噎,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母親這樣問他的目的,他下意識地想要,但張了張口,卻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這才意識到,難道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間對韓度月那丫頭動心了?可他之前完全沒這種感覺啊,他只是覺得這人變化太大,以前能爲了自己去跳井,現在竟然都不樂意見到他,這讓他感到很氣惱,也僅此而已。
李夫人很瞭解自己的兒子,幾乎要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所以見狀,也就知道了答案:“既然這樣,那就重新和韓家那丫頭定親吧,這樣也省得往後你父親問起來了。”
雖然在之前退親的事情上,李夫人能說服自己,但她其實還是有些擔心李老爺知道了這件事,會發脾氣。
現在好了,自己的兒子主意又變了,這倒也省得她擔心這件事了。
“可是我剛剛也說了,她現在都不是江家人了。”李愷睿有些彆扭,又有些懊惱。
聽到這話,李夫人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反問道:“那又怎麼樣?難道那丫頭改了姓氏,就真的和江家老三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們說到底還是親生父女,血濃於水,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當初救了你父親的人是江家老三,現在你要娶的是江家老三的女兒,這有什麼問題嗎?”
果然無恥的人,永遠都是那麼無恥,甚至連無恥的地方都很相似,之前江家想霸佔韓家家產的時候,想到的也是這樣無恥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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