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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頓時讓楊夫人神色大變,臉色煞白,在親眼看到這種變化後,楊淑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眸中已經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了。

“母親別擔心,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怎麼可能還有證據呢?”楊淑媛微微勾脣,卻看不出絲毫笑意。

楊夫人聞言心中重重地鬆了口氣,緊接着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表現有些太過失態,補就似的僵笑着看向楊淑媛:“二小姐這是說什麼呢,夫人那時候是因病去世,當時我也是十分難過的。許久未曾聽人提起過夫人了,乍一聽到二小姐這話,我也是太過詫異了纔會如此失態,二小姐莫怪。”

楊夫人一生最痛恨的大概便是從前的楊夫人,且就算那人已經死了,可若是提起她,自己仍要尊稱一位夫人。

所以就算現在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成爲了名副其實的“楊夫人”,可楊夫人每每想起這件事,仍覺得心頭憋悶。

“母親別急着解釋,雖說我沒有這件事的證據,但卻不代表我手上沒有其他事情的證據,母親想不想知道我這裡都有哪些證據?”最近一年的時間,楊淑媛雖然仍不算太過成熟,但在楊家畢竟也漸漸有了地位,加上她層多次被楊夫人算計,自然也起了警戒之心,對很多事都很關注,便也暗中調查出了不少事情。

只是正如楊淑媛之前所言,她雖然口中說着恨極了楊夫人和楊淑玉,但楊淑媛其實並沒有對兩人展開太猛烈的報復,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楊夫人強笑着往外屋看了一眼,勉強讓自己的語氣不顯得太過僵硬:“淑媛,你是不是病糊塗了呀?怎麼突然對母親說這樣的話?”

“我記得從前母親身邊有一個叫巧兒的一等丫鬟,一直很得母親寵信,只是後來巧兒卻被母親大了二十板子,還發賣了出去,母親應該還記得吧?”楊淑媛神色不變地幽幽問道。

聞言,楊夫人臉色又是鉅變,聲音都顯得尖銳起來了:“淑媛,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所以才這般胡言亂語?”

“還有大姐姐身邊那個叫聽雨的丫鬟,不知怎麼的便消失不見了,母親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楊淑媛像是完全沒有看出楊夫人的氣急敗壞,反倒氣定神閒地繼續詢問。

楊夫人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這才慢慢放緩呼吸,她也不再惺惺作態,而是一改方纔僵硬的慈母形象,用銳利的目光瞪向楊淑媛:“二小姐究竟想怎麼樣?”

“母親,我年歲已經不小了,可以幫忙打理府上的事務了。”這次楊淑媛沒有再無視楊夫人的話,而是含笑給出了答案。

楊夫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楊淑媛的意思,頓時臉色漲紅,厲聲拒絕道:“你別想打中饋的主意!”

楊淑媛一下子笑了,那笑容與她以往的不同,竟顯得十分嬌柔嫵媚,楊夫人見了,卻有些心底發毛。

“母親,你還記得李帥家的嗎?”楊淑媛看着楊夫人,一字一句地問道。

短短的一句話,卻帶給楊夫人比之前那兩件事都要強烈的反應,她的瞳孔微縮,身子彷彿一下子站立不穩般晃了晃,臉上也是全無血色。

楊淑媛微微垂下眸,輕咳兩聲後,聲音嬌弱地道:“母親難道真要我將這些事都說出去嗎?我想要的不過是中饋的權利罷了,而你就算交出了中饋,也依舊是楊夫人啊,大姐姐自然還是楊家的大小姐。”

楊夫人抿了抿脣,有些驚恐地看着楊淑媛,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恰是此時,繡菊掀簾走了進來,恭敬地道:“夫人、二小姐,大夫已經請來了,老爺請你們出去呢。”

“我知道了,這就和母親一道出去,”楊淑媛點了點頭,等繡菊退出去了,才緩緩地對楊夫人道,“母親且想清楚,其實就算我什麼證據都沒有,又能怎麼樣呢?韓度月與我可謂是至交好友,以父親對她的重視,對她的要求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難道母親非要等着父親給你難堪,你才肯放手嗎?只是到那個時候,母親便真要顏面全無了吧?”

楊淑媛雖然心中已經不想再讓韓度月幫自己分擔什麼,但是此刻卻不得不借助韓度月的名頭來擊垮對方的防線。

說着,楊淑媛已緩緩站起身來,換上了一副與楊夫人十分親密的模樣:“只要母親答應了我的這個要求,眼下這件事我是不會計較的。”

楊夫人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楊淑媛,她不知道楊淑媛手上究竟握着些什麼證據,但從她剛剛是言語來看,她至少是知道了不少事情的。

而且楊淑媛說得對,只要有韓度月那丫頭在她的背後,那麼楊老爺自然會偏向楊淑媛的,只是難道自己真的就要如此輕易地將中饋交出去?

只要一想想,楊夫人便覺得滿心的不甘,她還活得好好的,憑什麼讓楊淑媛來插手府上的事務?

楊淑媛也沒等楊夫人給出答案,便徑直挽着她走出了裡屋,嘴裡還笑着道:“多謝母親願意陪我說話,這幾日都沒人陪我說話,我都快悶死了。”

楊夫人正想着心事,一時間沒來得及做出迴應,只擺出一個僵硬的笑臉。

此時屋中已經多了一個人,正是之前幫楊淑媛瞧病的那位大夫,像是預料到了什麼,那位大夫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等楊淑媛和楊夫人都坐下後,楊老爺便冷聲道:“之前便是你幫二小姐診脈的嗎?你可記得自己之前是怎麼說的?”

大夫下意識地看了楊夫人一眼,卻沒得到什麼答案,只能低下頭略顯慌張地道:“楊老爺,之前正是在下爲二小姐診脈開藥的,二小姐乃是寒風入體,引發邪症……”

“胡說八道,小女這根本就是中毒了,哪裡是什麼風邪之症?我看你根本就是個庸醫,醫術不精,還敢如此胡言亂語,真是豈有此理!”楊老爺根本沒等大夫把話說完,便直接氣得拍案而起,怒叱起來。

大夫嚇得渾身一抖,臉色也難看起來:“這……這怎麼會呢?在下的醫術絕不會……”

“這位同仁,二小姐的病症雖然很像是染了風熱,但其脈象十分不穩,且內火極盛,這分明不是風熱之症,難道你沒看出來嗎?”田大夫這時候站了出來,與這人辯論起來。

大夫心中暗暗叫苦,他當然是看出來了,只是他不敢說啊!

楊淑媛輕咳兩聲,虛弱地道:“想來這位大夫也並非有意診斷錯了的,父親你便不要怪他了。”

“淑媛,你就是太過善良了,纔會……”楊老爺憐惜地看着楊淑媛,後半句雖然沒說完,但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

若說是吃錯了東西,那還可能是無意之中的事情,但是像這樣的中毒,根本就是有人蓄意爲之啊。

而楊老爺的後半句話之所以沒說完,顯然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楊夫人這纔將思緒拉回來,聽了這話,她自然知道楊老爺這是在懷疑她了,再想到之前楊淑媛說的那番話,她咬咬牙,直接站起身,在楊老爺的面前跪了下來:“老爺,都是妾身沒有照顧好淑瑤,纔會讓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這一切都是妾身的過錯,還請老爺責罰。”

“你這是做什麼?當着外人的面,你是嫌自己不夠丟臉嗎?”楊老爺的臉都黑了,他沒料到楊夫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楊夫人一面落淚,一面搖頭:“妾身不敢,只是這件事都是妾身的錯,還請老爺和二小姐責罰。”

而楊淑媛則是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道,你以爲這樣便能將此事躲過去嗎?

楊淑媛撐着手臂從椅子上站起身,一下子跪在了楊夫人的身邊,臉色蒼白的仰起頭看向楊老爺:“父親,這件事和母親沒有關係,都是女兒不懂得照顧自己,身邊又沒有幾個得用的人,這才被人鑽了空子下毒。所以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不是,女兒這條賤命並不要緊,但請父親不要責罰母親。”

從前她是不屑於在楊老爺面前裝柔弱,但是現在,楊淑媛的眼角已經滑下兩行淚水,再加上她蒼白的面色,簡直是楚楚動人,十分惹人憐惜。

被女兒這樣看着,楊老爺自然不會開口訓斥,而是直接伸手,想要將楊淑媛拉起來:“你這是做什麼?你現在身子還弱着呢,這地上又這般涼,若是再着了涼可怎麼好?”

楊淑媛卻固執地不肯起身:“父親,女兒實在不願意看到母親受委屈,況且母親還跪在那裡,女兒又怎麼能先起身呢?”

這話成功地將楊老爺的目光移到了楊夫人的身上:“你還不趕緊起來?難道你非要讓淑媛陪你一起跪着纔開心嗎?”

楊夫人心中暗恨不已,她本想着用這一招引起楊老爺的憐惜,好將這件事糊弄過去,誰知道楊淑媛這個小jian人竟然也用上了這招,這讓她還怎麼繼續跪下去?農家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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