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春這個半吊子的僞神醫,沒有孫郎中,在某些方面她連赤腳醫生都不如。
不知道有一天會穿越,所以,也沒提前研究研究中醫,說句不好聽的,在這裡,她連個藥都不會用。
不會開藥的她,診出病症,處理些急症,剩下的全是孫郎中的活了。
所以說,她單獨開不了醫館,找上孫郎中,逃不開利用之嫌。
兩人忙的腳不沾地,連蘭香和馬叔都在幫忙,抓藥,招呼病人。
唯一清閒的就是小酒和他的跟班大黃同志了,最可恨的是,那兇狗大黃大吃特吃,滿嘴冒油,肚皮翻滾,癱在兒子的腳邊,別提多愜意了,寶春是騰不出手,否則,早一腳踏上去了。
在同行面前,真相是隱瞞不了多久的,很快孫郎中就察覺到了寶春的不對勁。
寶春解釋說,“在有限的時間裡,我當然要挑選首要的先學,至於別的,識藥,開藥什麼的完全可以慢慢學麼。”
什麼是首要?
孫郎中想說藥材藥方這些纔是最基本的,那個徒弟不是先從這些開始的,不會開藥,你當的是哪門子的大夫,可想想她二十來歲的年紀,以及那些全新的理論和神奇醫術,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畢竟,這開膛破肚,斷骨再接的本事,也沒幾人會。
在小鎮,名聲也打出去了,錢也賺了,日子也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但有時名聲這玩意它也不光是好的,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樹大招風。
看診的第三天,天都黑了,寶春他們才忙完回去。
現在的座駕已經升級了,不再是牛車,而換爲馬車了。
一頭高大威猛的白馬,寶春挑的,習慣性地給其取名,老白,多名副其實啊,不像某隻兇狗,明明披着一身白毛,非要叫什麼大黃。
老白同志拉着四人一狗,噠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虧是寶春挑的,老聰明瞭,才走過一遍,幾乎都不用人趕,仰着脖子,小碎步地往前跑,老穩當了,寶春老滿意了。
“養匹馬,養頭牛,還能拉車幹活,養只狗除了吃還是吃,你說它還能幹什麼。”沒事的寶春又開始挑釁某狗了。
小酒卻是抽了抽嘴,按住了就要撲上去的大黃。
“你能不惹它?”小酒斜她一眼。
“就惹了,不但惹,我還要剁了它,天天抱着它,你心裡壓根就沒有我這個孃親?”某人哀怨指責,酸氣沖天。
小酒瞪了她一眼,沒搭理,跟一隻狗吃醋,還能更蠢些麼。
蘭香卻笑着說:“大黃那能跟小姐比,小少爺晚上跟你睡,可是從來沒讓大黃上過牀。”
旁邊的小酒耳朵瞬間紅了,將頭轉向了外面。
寶春心說,要不是她不顧安危,死皮賴臉扒着人不放,他會準自己上他的牀。
被踹下牀幾次都已經說不清了好不好,血的代價。
不過,想到小火爐般暖暖軟軟的身子,過程再驚險,也是值得的,人形火爐老稀罕了。
況且,也可以順便培養培養原本就不太好的母子感情。
正在這時,前面的老白卻突然發出一聲嘶鳴,然後,車子停了。
“怎麼了?”寶春掀開簾子。
“有人擋道。”馬叔在外面說。
蘭香一聽,手忙抓住了鞭子。
“諸位這是何意?”就聽外面的馬叔說,“若是缺酒錢,我這裡……”
“老子要的是人,就是那個什麼姓沈的會些稀奇古怪的大夫,識相的乖乖跟老子走,其他人老子也不爲難……”
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可以看到老白的對面站了二十幾名凶神惡煞的大漢,臉上蒙着黑巾,各個配有武器,說話的那人肩膀上扛着把大刀。
生在和平時代,長在和平時代的寶春那裡見過這場面,就連黑社會對她來說,都只是傳說,驚得忙捂住了嘴巴,心臟跳的跟擂鼓似的。
居然指名要她,幹啥?錢不要,難道是先奸後殺,或者先殺後奸……
當然,也不排除爲她身上的醫術而來,畢竟,她或多或少也算是有些名氣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跟他們走啊,這幫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尤其在這個殺人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的時代,生命完全沒有保證。
寶春下意識抓住了兒子的手,老用力,老用力了,兒子竟然都沒甩開。
就聽馬叔說:“明目張膽搶人,真是猖狂的可以,打我家小姐的注意,是要付出代價的。”
緊接着,外面便響起叮叮咣咣兵器交接的聲音。
這幫人各個都有拳腳功夫,人多勢衆,馬叔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速戰速決。
寶春看的心驚膽戰,無奈自身微弱,無計可施,蘭香早已下車去幫忙,囑咐她,千萬不要下車。
馬叔的確是了得,那些人愣是近不了身,不大的功夫,便揍翻了一半,再加上蘭香,眼看就要打退這幫人時,意外發生了,居然從後面又包抄過來一撥人。
拉開車廂,就要往裡衝啊!
馬叔和蘭香着實沒想到還有其他人,邊打邊往這邊趕,但距離有那麼遠呢,來不及。
寶春尖叫了一聲,居然在情急狀態下擋在了小酒面前,一根針戳到了一人手上。
那人啊的一聲,迅速縮手,“他奶奶的,臭娘們,敢扎我。”整個人撲過去,大手一揮,寶春手腕一疼,手中的針瞬間掉落下來。
寶春邊護住兒子,邊擡腳踢那人褲襠,那人伸手去抓,卻被竄出的大黃一口咬住,甩都甩不掉。
而扒開寶春的小酒,飛起身子將人踢翻在了地上,頓時砸倒了好幾個欲上前來的人。
見小酒下車,寶春忙喊,“兒子,危險。”快到孃親這邊來,不過,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小酒小身子來回飛躍,打退了前面一層的人。
寶春嘴巴張的老大,兒子老厲害了。
可寶春並沒有興奮多久,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子似乎殺紅眼了,眼睛血紅,拳頭凌厲,一拳下去,都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殺氣,在他身上,她感覺到了濃郁的殺氣。
剛好馬叔和蘭香解決完過來,寶春忙說:“快阻止他,他體內氣息不對。”
寶春這麼一說,兩人也察覺到了,立馬趕去對付那幫人。
寶春跑去抱住兒子。
小酒揮手就是一拳,寶春大喊,“我是孃親,兒子,我是孃親。我是孃親……”
拳頭都到身上了,卻最終沒落下,他的眼睛倒映着那女人着急關切心疼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