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發出這麼大的動靜,再好睡眠的人都能被吵醒。
吵醒的沈教授以及王媽已經在外面敲門詢問了。
門口的敲門聲拉回了寶春的神智,偷瞧了榮錚一眼,忙提着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沒什麼事,是我不小心從牀上掉下來了,你們趕緊回去睡吧。”
“沒摔壞哪兒吧?”王媽擔心地問,“睡個覺怎麼還能掉牀,小時候你一個人也見沒見你從牀上掉下來過。”
“好着呢,我皮糙肉厚的,摔不壞。”寶春又偷瞅了那人一眼。
“有什麼事好好解決,別吵醒了孩子。”沈教授咳了聲意有所指的說。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睡去吧。”寶春衝外面喊了聲。
門外傳來漸去漸遠的腳步聲,王媽和沈教授離開了。
寶春鬆了口氣,看看一片狼藉的地上,理虧的她也不敢說什麼,從廢墟里找出拖鞋提拉上,牀是報廢了,她只能抱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找張椅子坐下。
椅子也不敢坐實,只挨着個椅子邊,好隨時起身,以便處於狂躁的那人上來把椅子也給砸了,摔她個狗啃地。
榮錚看着她那賠着小心不敢吭氣的樣子,心裡是更加的煩躁,像頭困獸似的在房間裡來回轉圈。
中午的時候,他說殺人,並不是嚇唬,當時他是真的非常強烈地想殺了那人,還有這女人,這樣就沒有人讓他這麼心痛了。
可他也知道,殺了那男的,他和這女人也不會有好日過了。
而殺了這女人,他更是活不了。
他現在感覺自己特他媽的傻,特他媽的虧,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至始至終他就她一個人,她原本也應該也如此,可是今天有人告訴他並不是。
在他之前,人家還有個相戀七年的男人,而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時間也還不到七年。
這跟當初不知道小酒是他的孩子前的情況還不一樣。
若是跟那人沒感情他心裡多少還會安慰些,可是,不是這樣的,事實是爲了那個男的,她都不惜跟自家老子決裂,這該是多愛啊!
一想到這點,他心臟處就痛的喘不過來氣,她什麼時候如此對待過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後面追。
過去他心裡總不踏實,覺得她不夠愛自己,她怎麼會愛自己?她的感情都給了他前面那個男人,在大榮的時候,她就心心念念想回來或許就是爲了這人。
他覺得自己好傻,在她面前,他連生氣都不敢生太久,更是連賭氣的話都不敢說,他要是氣急了,說咱們分手吧,那女人能頭也不回地就離開,而他也就落成了那男的現在的結局。
一方面他覺得不公平,覺得對方糟蹋了他的感情,可另一方面沒出息的他,卻沒敢在外面逗留太久,竟然怕那女人也離開他,這裡分手結婚離婚簡直太常見了,由不得他不害怕。
他在心裡不斷地罵自己沒出息,一個大男人居然離不開女人,可事實是他是真的離不開她。
離開了她,他不知道他活着還有什麼神采。
況且,他憑什麼要分開,憑什麼要看着她投入別人的懷抱過幸福的日子,而他只能在一旁悲傷,心痛,他就不分開,他要牢牢霸佔着她,讓她一輩子只能有自己,看不到別的男人。
榮錚雙眼泛紅,面目猙獰地停在了寶春的跟前,盯獵物般陰森森地盯着她。
寶春瑟縮了下,吞嚥了喉嚨,抱緊懷裡的被子,“冷靜,千萬要冷靜,有什麼問題,我們是可以先談談的。”
“談談?”不說這個還說,一說這個榮錚更來氣,“之前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你卻欺騙我說沒有,七年呢,我們在一起才幾年?”
“也快七年了。”寶春弱弱地說。
“我今天才知道你也有瘋狂的時候,而瘋狂的那個對象卻不是我。”榮錚的每個細胞都在噴射着嫉妒的火焰。
“那是年少無知。”寶春小聲辯駁了句。
“年少無知?”榮錚咬牙重複了句,多單純美好的年紀啊,“對啊,我年少無知的時候就碰到了你。”
“你碰到的不是我,是她。”寶春糾正。
“你還敢狡辯。”榮錚氣急敗壞,“那還不是這個身體。”
寶春大着膽子,“要談身體,這副身體跟樑博遠也沒有任何關係。”
“我說的是心,是這幅身體裡住着的靈魂。”榮錚指着寶春的心臟,“這裡裝着的是誰?”
說到這個,寶春也來氣了,“裝着的是誰,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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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榮錚頹廢地搖着頭,“以前我自以爲是知道的,可現在我不敢確定了,因爲你從來就沒爲我也那樣瘋狂過。”
寶春看着他嘆了口氣,“你不能因爲這點,就否定一切,我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女人跑到大榮,做出嫁人的決定是需要很大勇氣的,我原本是不打算成親的,若是對你沒感情,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那是皇帝賜婚,說的好像是你主動嫁給我似的。”榮錚冷哼了聲。
“又說到這個了,要是我不願意,皇帝爹是勉強不了我的。”寶春起身,拉住他的手,“雖然這個身體還很年輕,可我不年輕了,到大榮的時候,我都已經二十六歲了,比你大了好幾歲,又經歷過一段感情,早已不是愣頭青了……”
“……遇到感情我會瞻前顧後,我會考慮得失,遇到傷害,我就會退縮回去,你不能讓我像個剛談戀愛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膽大無畏,做出一些瘋狂的事,就代表我對你的感情,我以爲我的感情都表現的夠明顯了,你就真的感覺不到,看來,年齡真是跨越不了的代溝,要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冒着這麼大風險嫁給你……”
榮錚瞪眼,“你少轉移話題,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年齡。”
“你是沒嫌棄我年齡大,你是嫌棄我沒有守身如玉到遇到你的那天。”寶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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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錚也沒有了剛纔的氣焰了,看着檯燈的燈光,“我是該嫌棄你,可我更多的是嫉妒,嫉妒沒有早一點遇見你,我生氣的是你竟然一直想瞞着我,不是你心虛,就是你想瞞着我幹些什麼,跟那人舊情復燃嗎?”
“我想幹什麼,我能幹什麼。”寶春氣得一把將被子丟到他身上,“對,我故意瞞着你,是我心虛,是我自卑,是我覺得配不上你這個大榮第一的美男子行了吧,年齡比我小也就罷,長的還比我好看,最最重要的是,我還有過一個男朋友,就更配不上你了,我恨不得沒有過,恨不得遇見你的時候還是白紙一張,所以,我千方百計隱瞞,就是不想自己在你面前更加的不堪,這樣你滿意了吧。”
榮錚張着嘴巴愣住了,身上的怒氣也不像之前那麼大了,臉好像還紅了,神色也頗微的不自在,別過視線,望着地上的狼藉,咳嗽了聲,自言自語道,“也不是那麼差。”
就是真的很差,或者說有很多的缺點,可在深愛人的眼裡這些又豈能不是優點?
“你說什麼?”寶春伸着耳朵。
“你這是自卑嗎?”榮錚崩起了臉,“自卑是你這樣的態度,我看你這分明是持寵而嬌,都騎到我的脖子上欺負了,你這那是後悔,你這分明是覺得有人對你癡情不改,覺得很受用。”
“別冤枉人啊,沒有的事。”提到她前男友,她的底氣就硬不起來了,偷瞅那人的神情,“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樣,反正事情也這樣了,錯我認了,你要是……”
榮錚瞪她一眼,將身上的被子扔回給她,拉過她身後的椅子,坐了下來,伸開大長腿,靠在椅子上斜瞅着她,“站好。”
寶春撇了撇嘴,趕緊雙腳併攏,做出一副等待審判的低姿態。
那人半天沒吭聲,寶春就站哪兒,邊摳着被角,邊偷看某人的臉色。
榮錚看到她那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很想連人帶被子一塊丟到窗外去,眼不見爲淨,“還摳,棉花都出來了,晚上還要不要蓋。”
寶春瞥她一眼,趕緊放手,眼觀鼻鼻觀心。
榮錚看她這前所未有討好的態度,心裡很是複雜,清了清嗓子,“那姦夫在我們認識之前,要是因爲這兒懲罰你,就顯得我太不男人了……”
那邊的寶春聽了大喜,湊近問,“你不生氣了?”
“我很生氣。”榮錚衝她吼了聲。
寶春趕緊退後,閉眼抹臉上的唾沫星子。
榮錚坐直身體,“姦夫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故意隱瞞,不管是處於什麼原因,都破壞了夫妻間的信任,此罪罪不可恕。”
“罪不可恕啊。”寶春哎了聲。“都這麼嚴重了。”
“比你想象的嚴重多了。”榮錚翹着二郎腿。
寶春啊了聲,“比我想象的還嚴重,那會是什麼?我想的是你肯定要離開我了,難不成離開了還不泄恨,還要把我咔嚓了,毀屍滅跡。”
榮錚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離開,想的美,不管你願不願意,這輩子你就跟爺綁一塊了,我告訴你。”
說話間,一條白影從他的袖子裡閃出,如銀蛇般,從上至下纏繞到了她的身上,“還真綁啊。”
榮錚手一揮,被捆綁着的人就到了他的身上。
掰着她的下巴,對着自己的眼睛,“以後不許再見那個姦夫。”
寶春眨巴了下眼睛,剛要說好,榮錚又說了,“你的信用現在已經嚴重透支,從明天開始我會一直盯着你。”
“啊。”寶春張大嘴巴,“不,不是吧,這也太誇張了,難不成我上班你也要跟着?”
“你說呢?”榮錚冷冷道。
“這樣不好吧。”寶春試圖曲線救國,“那有人帶着家屬上班的,人家會笑話我的。”
“這就是你的態度,我說一句你頂一句。”榮錚繃着臉。
“跟吧,跟吧。”寶春破罐子破摔,“只要你不怕人家看笑話。”
“你覺得還有比今天更大的笑話?”榮錚冷氣又上臉了。
寶春識相地閉嘴不吭了。
過了會兒,想起什麼,她又討好地說,“那,那個樑博遠的母親在我手上做手術。”
“樑博遠是誰?”榮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寶春移開目光,看向某人的脖子,“就,就是那個,那個……”
“姦夫是吧?”榮錚挑起眉頭哼了聲。
“所以,不見面是不太可能的,住院期間,還是要見的,我發誓,私下裡絕對不單獨見他。”寶春舉手。
榮錚一巴掌給她拍了下來,“發五也沒用。”
“不生氣了好嗎?你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寶春自己鬆開身上的禁錮,伸手撫摸着那人俊俏的臉,“你不知道,你就那樣走了,我今天都緊張死了,雖然說這些有些矯情,可那些真的都已經是過去了,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你。”
“我不知道,我要親自檢查下。”邊說着邊解開了寶春睡衣的帶子。
睡衣褪去的時候,灼熱的吻也落了上去。
寶春渾身潮紅,推搡着那人,“不行,牀被你弄壞了。”
榮錚的迴應是順手抄起散落一旁的被子,鋪在了地上,抱着人躺了下去。
寶春接下來將要說的話全被他吞了下去,或許是受了刺激的緣故,那人的動作瘋狂又粗暴,將她的全身蹂躪個遍,一度寶春都承受不住,卻又強忍着沒像以前一樣喊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人的瘋狂勁才逐漸下去,慢慢溫柔起來。
第二天醒來時,寶春覺得自己像是跑了五萬里路似的,渾身無力,心裡哀嘆,這就是代價,不過,等她去洗漱的時候看到脖子,身上都是很深的印子時,她都想把手中的杯子摔了,大夏天,這麼高,要怎麼遮?
滿心的怒氣,可出來看到牀上還睡着的那人,最後也只是嘆了聲氣下樓了。
王媽看她的神情有些擔憂,“快去吃早飯吧,榮先生呢?”她欲言又止半天,“你們兩沒事吧?”
沈教授也看了過來,伸長耳朵聽。
寶春還沒說什麼,那人不知道啥時候起來的,已經從她身後走了過來,走到餐桌,挨個親了親三個孩子。
小酒還是一臉的嫌棄樣。
雙胞胎,鬧鬧和小三卻是高興的不行,抱着老爹的臉狠狠嘬了口。
“爹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鬧鬧拿着一根油條含糊不清道。
“你怎麼會知道,爹爹回來時,你都睡的打雷都打不醒。”榮錚揪了揪閨女的小辮子。
“我應該知道。”榮三兒說,“昨晚我好像聽到打雷了,是那個時候回來的嗎?”
榮錚有些傻眼。
王媽沈教授和小酒都看着寶春和榮錚。
“趕緊吃你的飯吧,吃了飯,跟外公好好補課,過沒多久就要上學了,別到時候人家老師一問三不知,到時候哭着回來。”寶春盛了碗粥放到他面前。
“對了,爸,我們那屋的牀被我起來時候壓塌了,上次購物的那個電話你還留着嗎?”榮錚問。
寶春見大家都看她,忙垂頭喝粥,一副不知道此事的樣子。
沈教授哦了聲,“有呢,這個你不用管了,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送一張過來就行了。”
吃過飯,收拾下,榮錚拿着車鑰匙開車去了。
車子到了醫院門口,並沒像以往停下,而是直接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車子熄火後,寶春看着他,“真要這樣?”
榮錚連看她一眼都沒看,長胳膊長腿地下了車,整整衣衫,抓了兩把頭髮,走向了電梯。
寶春在後面翻了個白眼嗤了聲,“捯飭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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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好像更新不太給力,概是因爲大姨媽來了,腦子不太夠用,麼麼噠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