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意思,是給您找一個脫身的藉口,再有三天,就到了。”翠柳低着頭,不敢看成凱柱,這樣的主子是可怕的。
若是平時做事做不好,被罰也認了,可現在明顯不是這麼回事兒,面前的主子在煩躁,就爲了另一頭被哄睡着的夫人。
“主子,屬下有句話,一直想問。”得到成凱柱的默認,翠柳才問道,“您爲何不與夫人說清楚?若夫人知道了,您也不必這麼爲難。”
成凱柱看向另一個屋子的方向,好半晌才道,“還不是時候,而且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翠柳微張着嘴,最終沒再開口。
田笛想要什麼生活,翠柳不敢說清楚,那現在不是時候,她還是明白的,商都的局勢接近尾聲,越是這樣,就越是危險。
到了和村民約定的時間,成凱柱不捨的叫醒了田笛,若是錯過了今兒的大事,這丫頭準會和他鬧點兒情緒。
再次匯聚村中央的廣場,這會兒來的人,比中午的時候可多不少,廣場已經站不下了,周圍近一些的小路上也站滿了人。
直到人差不多了,里長對成凱柱道,“柱子,咱開始吧!”
再不開始,怕下面的人衝上來,高臺之上放的可是分發的銀錢,六千兩堆了十個小山,高臺周圍全是裝好的糧食,有兩萬斤。
原本按照成凱柱的意思,是把多得的東西都拿出來分,可里長覺得過意不去,因此只要了村裡損失的兩萬斤糧食,和當初賣那二百畝地白得的銀錢六千兩。
這個結果也得到了大家夥兒的認可,畢竟之前誤會了成凱柱,所有人都怪不好意思的,都在琢磨着等會兒怎麼跟成家道歉呢。
“里長,你做主便是,我和三丫只是來看看。”成凱柱看着人羣,“山頭村,本就應該里長做主,這些事兒你看着辦。”
聽了這話,里長頓時熱淚盈眶,這麼多年了,終於找回了里長的尊嚴!
田笛靠着成凱柱,看着里長宣佈分發規則,然後按各家的順序領取,直到天都黑了,還沒有分完。
成凱柱和田笛在天黑前就走了,走之前被正在忙碌的村民叫住,“柱子!三丫!”
兩人齊齊回過頭,不明白被叫住是爲了什麼事兒。
剛開口的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紅着臉說道,“柱子,三丫,我代表村裡,鄭重的向你們道個歉,對不起!”
說完,那漢子就是一鞠躬,隨後周圍的村民也陸續說道,“對不住!”
“之前是我們不好,眼皮子淺的,柱子你別往心裡去……”
“罵你們是我們不對,柱子你罵回來打回來都成!”
“……”
一聲又一聲的道歉,把田笛心裡頭的那股火兒徹底澆滅了,暗罵一聲自己沒出息的時候,田笛自嘲的笑了笑,跟這些村民較什麼真兒?又沒壞心思,就是一根筋!
衆人見田笛笑了,以爲是她原諒了他們,只等成凱柱開口了。
成凱柱更是不會與村民計較的,受不了那一雙雙期待的目光,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大家夥兒不必愧疚,早點分完早點回家,好好休息,明兒還要下地幹活兒呢!”
秋收,正經要忙好一陣。
回家的路上,田笛還很高興的道,“還是你有先見之明,不然這會兒得累死,那麼多都沒分完。”
不過村民挺熱情,怕是即便分到明天早上,也會熬夜等着。
“動動腦子就算了,體力活兒還是別人幹。”成凱柱又道,“我盤下了原來的林家,暫時放咱家的糧食。”
田笛四周看看,見沒有別人才小聲道,“你是不是給難民做打算呢?”
原本的林家佔地不小,都有十來個普通村民家了,若是安置人,擠擠能放下二三百。
“的確,算是提前做準備。”
兩人已經走到家門口,就見胡大姐等到外面,不時的扒着大門縫看過去。
“胡大姐?”
被這麼一叫,胡大姐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田笛兩口子,拍着前胸道,“嚇死了!你們可回來了,你們看看,家裡是不是出事了?剛聽見有吵鬧聲,我就過來看看,也不知道咋回事。”
吵鬧聲?
田笛和成凱柱默默對視一眼,家裡現在就聶家在,還有翠柳,咋能有吵鬧聲呢?
“我們知道了,謝謝胡大姐,我們進去看看。”
道了謝,田笛接受了胡大姐的好意,畢竟她和成凱柱剛成親的時候,沒少被欺負,都是鄰里間這麼注意着,才幫了她好多次。
打開大門,剛踏進院子,田笛就感覺到氣氛怪怪的,正房門口處,還站着個熟人,正是聶家的孫管家。
“大小姐回來了?”孫管家立刻迎了上來,“快進來,吃飯吧。”
只一天不見,怎麼感覺孫管家變了個樣兒?這小心翼翼的模樣,不得不讓人起疑。
“孫管家,家裡來客人了?”這孫管家肯定是和聶父聶母吵不起來,那家裡肯定還有別人。
“這……”孫管家低下頭,支支吾吾了半天,田笛和成凱柱都進了屋子,也沒等到他的回話。
屋子內,聶母一見田笛就起身拉着她的手,還未開口,就聽見一道陌生的聲音,“你就是爹孃丟的女兒?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聶家的女兒?”
田笛被這話問得一愣,轉頭看過去,才見一旁凳子上坐着的少女,十三四歲的模樣,一身粉紅紗裙,精美的髮髻,配着好看的髮飾,一張精美的小臉全是怒容的瞪着她。
只可惜,這渾身上下的嫌棄和不滿,把這個人的所有美和氣度都擊碎了。
“雪安,這是你妹妹聶思,思思還小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娘!”聶思騰的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衝着田笛衝了過來,“你這個土包子,騙我爹孃沒安好心!”
只罵還不夠,小小的的少女伸手就要扇她巴掌。
田笛自始至終都淡淡的看着她,在那巴掌落下來之前,揮手擋開,碰到了聶思的衣裳,不等聶思再發作,大聲吩咐着,“翠柳!手髒了!還不快給我擦手!”
“是,夫人!”
“你……”被田笛這番動作和言語暴擊,聶思指着田笛,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出話來。
就這麼個破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她給她面子留下,結果田笛倒好,竟然嫌棄她髒?要嫌棄,也應該是她這個聶家小姐嫌棄田笛這個土包子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