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往日裡,當家的對我好,大家夥兒都看在眼裡,我雖不才,但也知道恩德,所以今兒這聶家,我絕不認!”
田父琢磨了這個事兒,道,“村子裡,家家都有人知道,你是我們當年撿回來的,就算襁褓做了手段,怕也不容易反悔,畢竟當初和聶家說的時候,是承認了你的身份。”
“爹,這事兒我心裡有數。”田笛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襁褓做好後,小衣裳留下,原先那件處理掉,襁褓偷偷送到馬家,就說馬家生孩子的時候,咱家給的,和聶家說的時候,就說忘了這事兒。”
田父田母眼前一亮,這也不是不可以!話,不還是人說的麼?
“至於胎記……”田笛向翠柳詢問道,“翠柳,你們懂得多,看看我這胎記,是否能用障眼法,你們誰有易容的手藝?把這胎記暫時改了去,再換別的胎記上去。”
這個法子不錯,翠柳忙應道,“有的!”
得了準信兒,田笛又看向田大安田二康,說道,“勞煩大哥二哥走一趟,和大家夥兒知會一聲,就說我和聶家沒有關係,之前認親的,只是聶家一廂情願。”
“好,三丫你好好歇着,千萬別動了胎氣,我們這就去!”
田大安和田二康出了門,田母邊穿外套邊道,“對對,那馬家,我親自去一趟!”
一溜兒的將事兒都安排妥當,田笛才坐下歇會兒,翠柳又讓廣七等人幫忙,田家這屋子裡,只剩下田父,田笛,翠柳和廣七四人了。
里長那邊來報信兒的,就沒斷過。
“聶家的小姐少爺也來了。”聶思聶尋,田笛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兩個小屁孩兒。
“四處府衙的人說,只要能證明成夫人是聶家的女兒,聶家有權利帶成夫人走,只要給田家應得的補償。”這一點,田笛莫名的自信,當初田父田母都沒賣了她給田家兄弟娶媳婦兒,這回也不可能爲了補償放棄她。
若論砸銀錢,不知道成凱柱留下的那十
萬兩夠不夠用。
“里長帶着聶家和府衙的大人往這邊來了,這會兒都在路上了。”
這會兒,田笛腳踝上的胎記,也被翠柳處理好了,乍一看那裡光滑得很,和其他處的肌膚沒什麼兩樣兒,就連觸摸都沒有任何紕漏。又在右腳底做了個假的。
蔡玲進來笑道,“三丫,都準備好了,吶!這是那件小衣裳,襁褓讓大嫂送去馬家了!”
“辛苦大嫂二嫂了,果真是好手藝!”田笛接過小衣裳遞給翠柳,還需要打磨做舊,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來這是新做的,就連襁褓,田笛也告訴田母,讓馬家的小娃娃用口水浸溼了。
這麼一番準備下來,就等着聶家上門對峙了!
都說撒謊會心虛,田笛這次不但沒心虛,還有一股子的衝勁兒,她來到這個年代,也算沒少被欺負,但被欺負到逼她使手段的,還真是頭一次。
等了一會兒,外面烏泱泱一羣人,足有二十多人,一起進了院子,田父作爲一家之主,起身迎了出去。
田笛就坐在炕頭上,以一種高傲冷靜的姿態,看他們到底要怎麼鬧。
趁着屋子內沒別人,翠柳湊近田笛身側,小聲道,“夫人,少爺說過,他會給你最好的,身份地位權勢,他要讓你知道,不管是什麼時候,你都有囂張狂傲的資格,不必爲了不相關的人和事拘了自己的天性。”
田笛仰着頭,奇怪翠柳突然說出的話,“你想要說什麼?”
“在我來到夫人這裡前,少爺跟我說過,夫人的性子倔,心性卻是頂好的,少爺說喜歡看你拿着棍子發泄的模樣,不喜歡你沉悶不樂的委屈,只要有少爺在的一天,你想拿棍子打誰,就能打誰!”
說這番話的時候,翠柳想到她與田笛在成家與二十來壯漢打鬥的場景,她家夫人真是勇氣不輸給任何人,即便是最危險的時候,也不想給主子拖後腿,要爲主子爭口氣。
這個夫人雖然出身不高,本事也不算多好,但就是這村裡養出
的最淳樸的性子,和對主子最真誠的那份心,讓主子動了心。
而田笛嚴肅的臉上漸漸掛上了笑,剛成親那會兒,她要是不拿棍子不學厲害點兒,要被人欺負死的,如今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能做那麼危險的事兒。
這時候她猛然覺得,成凱柱真是有先見之明,翠柳和廣七那些人都是好身手,只要她在村子裡好好待着,拿棍子這種事,是輪不到她了。
至於囂張狂傲的資格,田笛不想做囂張狂傲的人,但人家都惹到她頭上了,她就讓人看看,誰說農家的女兒就是好欺負的?!
外面寒暄了幾句,衆人紛紛進了屋子,此時田家人也陸續回來了,田父田母的屋子轉眼就站滿了人,最後得座的,只有里長和田父,並四個府衙的大人,還有炕上穩坐的田笛。
這會兒聶家人等並不知田笛有身孕的事兒,對田笛這態度有點不滿,心裡更是怪田家把他家女兒給教壞了。
聶思站在聶母身側,聲音不大不小的訓道,“爹,娘,這就是村裡教養出來的姑娘麼?怎沒大沒小的,這麼多人站着,她怎好意思坐炕裡頭?”
不等田家人開口,里長喝道,“沒大沒小的東西!”
聶思見里長重複她的話,還頗有些洋洋得意,就聽里長下一句道,“聶家的,這麼多大人還沒開口,一個未出閣的小丫頭片子插什麼嘴?我們村的地主婆,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妄議的麼?”
田笛靠着軟墊子,看着衆人淡笑不語,現在的她不在乎外人怎麼看她,她只要把自己這不算穩妥的胎養住了,就不後悔!
聶思在家被慣壞了,在外被人,還是長輩訓斥,下意識的反駁道,“你說誰是小丫頭片子呢?我是聶家大小姐!什麼地主婆,還不是沒見識沒教養的村中愚婦!以爲是我爹孃丟失的女兒就恃寵而驕,在本大小姐眼裡,她什麼都不是!”
聶思多說一句,田笛的笑就越深一分,這時候根本不用她說什麼,自然有人幫她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