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主子的帖子,我家主子乃是詹遠侯府的二公子陸琛。勞小哥去給你家主子通報一聲,就說我家主子來迎公子去一處別院。”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陸琛俊秀的臉龐從簾子後頭露了出來。
門房一見這馬車的主人貴氣非凡,也不敢耽擱,唯恐這是自家主子的貴客。
“您在角門處稍待,小的這就給您去通報!”門房想將貴人請進角門處歇息,卻見貴人擺了擺手。
“你和你家主子說我在外頭等他,就不進府中了。等改日再過來拜訪,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出發得好。”
陸琛打算將顧誠玉帶到四皇子府上,四皇子已經唸叨了兩日。本來想約在茶樓,後來想着還不如直接去四皇子府中。
門房小跑着,去見了外院大管事,將這事兒說了。外院管事姓陳,年約四十上下,原先就是一位小官府上的管事,顧誠玉讓人查了,確定身份沒什麼可疑,才放心地讓他掌管外院。
既是外院管事,那也有權向顧誠玉通報。
顧誠玉常待的是外書房,在二進雖然也收拾了院子,卻不常去。如今府裡有季姑娘住在第二進,顧誠玉爲了避嫌,更是不怎麼進內院了。內院分有單獨的院子,可說起來還是第二進。
顧誠玉原先就讓茗墨他們在外院收拾了個房間,如今暫時就這麼住着。
顧誠玉從臥房到書房的時候,就看到書房的桌上有一碗冒着熱氣的百合蓮子羹。顧誠玉揉了揉額頭,每天不是羹就是粥,他能說他現在看到這些就害怕嗎?
一天兩次,早晚各一次,真是太可怕了。跟在身後的茗硯看着頭疼的公子,只能捂着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公子!這是季姑娘送來的,她讓您趁熱喝。”茗硯將趁熱喝這幾個字咬得極重,對於季姑娘每天堅持不懈地舉動,茗硯還是佩服的。
“你將立春叫過來。”顧誠玉深呼吸了一下,如今立春跟着樑媽媽處理內院的事。
季芙蕖既然是借住,那就是客人,哪能每日爲主人洗手作羹湯?那豈不是怠慢人家?
“是!”茗硯也看出公子似乎不想與季姑娘有什麼過密的接觸,他雖然不明白公子爲什麼將人贖回來,又將她做了擺設,可公子自有公子的道理。
陳管事匆匆而來,見到顧誠玉,連忙上前行禮。
“公子!角門處有客遞了帖子,說是鎮遠侯府的二公子,他說是來接您去什麼別院的,您看?”陳管事將帖子遞給了顧誠玉。
顧誠玉打開一看,不錯!正是陸琛,這人爲何來這麼早?還直接來了他府裡。原先不是說約在茶樓見嗎?難道是打算換地方?
“怎麼不將人請至花廳等候?”
“回公子,那陸公子說時辰不早了,就不進府了。”陳管事恭敬地答了。
“嗯!你去回他,說我稍後就來。”顧誠玉不知道陸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頂多就是些文人聚集之地罷了!
顧誠玉本就穿了件出門的衣裳,打算坐馬車去茶樓。既然人家來了,那他將這裡的事處理了再走。
“公子!您找奴婢有何吩咐?”立春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公子很少會將她叫到外書房。
“以後別讓季姑娘去大廚房,你和那些廚娘說,讓她們別亂收銀子。人家雖是借住,可那也是客,和府裡的下人說,別讓下人慢怠了她。”
顧誠玉將這事兒說了,也沒等立春迴應,就整了整衣着,準備去角門處。
“是!”立春心裡一顫,府裡的廚娘眼皮子就淺成這樣?那季姑娘本就靠着公子給的月例銀子過日子,能有多少打賞的?她在公子屋裡服侍,也管不到這外書房,沒想到竟然是將羹湯送來了這裡?
看着顧誠玉整理衣裳,立春很自然地就上前去幫忙。一旁過來的茗硯眼皮子掀了掀,這種事一般是茗墨和他做的,立春什麼時候也做這麼細緻的活兒了?
顧誠玉不習慣女子的靠近,這麼多年一直是茗墨他們服侍,他有些不習慣,於是輕輕推開了立春。
立春被推開,也十分自然地去一旁站定,並無一絲尷尬。
公子早晚會習慣她的存在,多年來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等到習慣了,也就成自然了。
茗硯看着挑了挑眉,這立春的心思估計也不小啊!
顧誠玉可不知道這兩人各懷心思,他只得快點去及角門處,總不能叫人家一直等着的。
陸琛百無聊賴地摸着茶碗,想着待會怎麼和顧誠玉說去四皇子處的事。
顧誠玉還未殿試,與皇子私交過密不是好事兒,所以他纔會過來接。就是別人注意四皇子府的馬車,那也是看見他們侯府的,顧誠玉與他共乘一輛,應該無礙的。
“陸兄!”陸琛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顧誠玉來了。
顧誠玉還是個少年,聲音清朗柔和,說話總能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撩了簾子,一看這不是顧誠玉是誰?乍一看,陸琛眼前一亮,顧誠玉今兒穿的是一襲天青色的圓領袍,稱得他面容青澀中帶着少年人的溫潤秀氣。
陸琛上次在天香閣中就發現顧誠玉長得極好,當然,顧誠玉名動京城的不止是他的才學,與才學齊名的就是他的容貌。
沒見過他之前,陸琛從來都覺得這有些以訛傳訛,從上次見了,他才覺得名副其實。
“顧賢弟,快上來。”陸琛連連招手讓顧誠玉上馬車。
顧誠玉已經叫陳管事派人去駕馬車,這陸琛讓他上去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共乘一輛?這怕是不妥吧?
“顧賢弟,你先別問了,只管上來就是。這馬車很寬敞,咱們完全坐得下。”陸琛也不待顧誠玉拒絕,連連催促道。
顧誠玉無奈,只得爬上了陸琛的馬車。一進馬車,就踩在了花色的毯子上。顧誠玉沒有停頓,直接坐在了馬車的一側。
茗硯見公子上了詹遠侯府的馬車,有些傻眼了。看着車伕就要轉頭向府外駛去,茗硯連忙跳上了馬車的車轅,和車伕一起坐在了馬車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