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到時候,就算顧誠玉渾身是嘴那也說不清了。
再說牛氏長得也頗爲貌美,顧誠玉並不算吃虧,最後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哪裡?哪裡?易族長才是好酒量啊!”
顧誠玉好半晌纔回過神來,他迴應了一句,撿起桌上的銀筷,準備夾碗中的桂花排骨。
只是顧誠玉夾了好久也沒夾起,他不由得有些氣惱。扔了筷子,準備用手去抓。
易闌珊看着顧誠玉拿着筷子在桌上猛戳,再一看這醉眼朦朧的樣子,料想是醉了。
“大人!”一旁的丫頭上前,打算喂顧誠玉進食。
因爲是坐席,顧誠玉只帶了一名隨從。茗墨他們早就已經去了別處歇着,只剩下陸琛在身後聽吩咐。
“大人可是醉了?”陸琛扶住顧誠玉有些歪斜的身子,他不知顧誠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還當顧誠玉真的醉了,不由藉着衣袖的遮掩,狠狠掐了顧誠玉一把。
顧誠玉在心中暗罵這廝想借機報復自己,不就是讓他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吃喝嗎?用得着掐得這麼用力?
他知道陸琛想去打探消息,可是他卻將茗墨他們給打發走了。
畢竟他不可能信任陸琛,自然得讓茗墨他們去打探,到了晚上他才能見機行事。
“嗚!”顧誠玉只是悶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易闌珊雙眼冒着精光,眼看顧誠玉連坐都坐不穩了,這纔開口道:“看來顧大人還真是醉了,不若請顧大人在咱們府上歇息,也好醒醒酒。”
易闌珊此言合情合理,畢竟是在他們府上喝醉的,總不能將酩酊大醉的人給送回去吧?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這?”陸琛聞言看了顧誠玉一眼,他自然知道這是個好時機。
顧誠玉偷偷用腳踢了他一下,陸琛才明白這是顧誠玉這是裝醉,在給他製造機會呢!
“那就勞煩貴府了,大人如今這副模樣,坐馬車肯定是不成了。”
將顧誠玉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聞着顧誠玉滿身的酒香。
陸琛扶着顧誠玉的雙手稍稍用力,將顧誠玉扶正了身姿。
“自當如此,小哥不必客氣,老夫這就讓人準備客房。”
易闌珊說着就喊了一個管事進來,“你快去將天芳院收拾妥當,讓顧大人早點歇着。”
管事聞言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爺,可是他也知道這不該是他問的事。
天芳院的西邊緊鄰三房的外院,北邊則是長房的內院。
這屋子因爲臨近三房,因此平日裡一般是不用的,只作少爺們閒暇時偶爾相聚的地方。
老爺既然選了這個屋子,那自然有老爺的道理。
易闌珊看着被小廝扶着踉蹌往前邁步的顧誠玉,轉身出了偏廳。
他叫來二弟,將自己的打算與二弟易闌文說了。
“這?大哥,這怕是不妥吧?”易闌文眉頭緊緊皺起,覺得這事兒太有損易氏顏面。
“不如在三房找個姑娘,既保全了易氏的臉面,也能讓這顧大人下得來臺。”
在族裡找個姑娘,他們並不吃虧,清清白白的姑娘總要比寡婦強吧?
“你還真是傻,就是找天哥兒媳婦兒纔好,這樣咱們才能拿捏住顧大人。這事兒說出去肯定不好聽,顧大人顧及名聲,也只能啞巴是黃連。你在族裡找個姑娘,他頂多是多了個風流的名聲罷了!”
易闌珊白了一眼,這個二弟從小腦子就不靈光。
“那要是這顧大人嫌棄可怎麼辦?到時候惱羞成怒,不管不顧地鬧將起來,又當如何?”
易闌文也不服氣,若是顧誠玉到時候破罐子破摔,堅決不同意,甚至是不承認此事。
就算他們易氏拿出去說,人家也不一定就相信吶!
“天哥兒媳婦顏色好,他白得個美嬌娘,有什麼好嫌棄的?”
易闌珊嘴上說得這麼肯定,可心裡到底是底氣不足。
這顧誠玉自個兒就長得花容月貌,說不定還真就看不上天哥兒媳婦呢?
“實在不行,那就讓他在咱們族裡再挑一個給他做妾就是了。除了嫡女外,其他女娃隨便他挑。”
易闌珊擺了擺手,只是庶女,他可不會捨不得。
反正族中的閨女多得是,做了妾,還省得出嫁妝。
“大哥!咱們這麼說,可三房怎麼可能答應?”
易闌文還是覺得此事不太靠譜,到時候三房那侄媳婦兒鬧將起來,這不是要丟大臉嗎?
“你先去辦!天哥兒媳婦那,莫要讓她察覺,省得她腦子轉不過彎兒來。至於二房,我把我那個莊子給了他們,總算是彌補了吧?”
易闌珊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還真捨得?”易闌文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問道。
那個小莊子三房可是眼饞了好久,這是當初分家時給分到大房的,就是他也眼熱得緊。
只是大哥畢竟是長子,還是族長,分給了大哥,他也無話可說。
三房一直說當初分家吃了虧,這莊子就該是三房的。
爲了這莊子,大房和三房還起了好多齪語。
沒想到大哥今兒真是下了血本了,竟連莊子都給了。
“我這還不是爲了易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日後只要咱們攀上了那條大船,還會過眼下這種斤斤計較的日子?二弟啊!眼光還是要放長遠一些,我爲了族裡可算是豁出去老臉了,只盼日後你們莫要怨我,能記着我兩分好,我就謝天謝地了。”
那莊子他心裡怎麼可能捨得?可不將這莊子舍了,天哥兒媳婦這事兒,三房的弟妹就能找他拼命。
他也是心痛難當啊!可是一想到能拉攏顧誠玉,他纔將心底的強烈不捨給壓下。
終究是看在那塊金牌的份上,不然他纔不會這般算計。
易闌珊深深嘆了口氣,族人不爭氣,他只能行那卑鄙之事,心中何嘗會暢快?
“大哥!”易闌文看着蒼老的大哥,眼中不由得酸澀起來。
他知道大哥這些年爲族裡沒少操心,他心裡對大哥自是感激的。
剛纔心裡還有一絲顧慮,和對三房的愧疚,這會兒都煙消雲散了。
易闌文心下感動得無以復加,“這件事我去完成,不能讓總是讓大哥一個人揹負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