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是歪理呢,這是道理!”笑歌笑嘻嘻的看着金珠,能在嘴上吵贏她可不容易啊,“哦——我知道了,你們家只有你一個女兒,難怪你不知道。不過也沒道理啊,你家周圍的鄰居難道不是這樣?”
“那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八婆,專門打聽別人家的閒事。”
金珠猛翻白眼,她上輩子雖然是九零後,男尊女卑的社會關係已經很淡漠,但幾千年封建遺存下來的力量不是幾十年就能消除和改變。
縱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也有過耳聞,偏遠的山區和農村依然存在着這樣的觀念。更何況把古代翻來覆去折騰的影視界,各種題材的電視劇和電影層出不窮,就算想不知道都難。
“這怎麼就是八婆呢?這是最最起碼的常識,懂嗎?常識!”
金珠的白眼讓笑歌誤會了,聯想起金珠小小年紀就在外面奔波做生意,這本是一個正常家庭所不被允許的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纔是一個女子應該的樣子,難道金珠的父親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
笑歌的眉頭皺了起來,原本金珠僅作爲他的生意夥伴,有錢賺大家自然就合夥,沒錢賺見了面會不會打個招呼,還要看有沒有心情,她家是什麼樣她人是什麼樣,根本就不關他的事,只要不會影響到生意,她家就是山上的土匪,他都不在乎也不關心。
可當那天玩笑般的認了乾親後,他不知不覺中已經不簡單的當金珠只是生意夥伴,雖然具體是什麼樣的關係還沒有理清,但在聽到金珠完全不知道一個普通家庭對女子和男子有區別對待時,他急了。
“你不知道,難道你爹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說到底和你沒有太大的關係,無論你爹以後會不會續絃生子。這些家產都不會是你的。你們蔣家不會只有你爹一個吧?”笑歌氣急敗壞的看着金珠。
金珠眨了眨眼睛,歪着頭想了想:“我爹好像也是孤兒,我沒有其他的什麼親戚。”
“孤兒?”笑歌瞪着眼睛,咬牙道:“孤兒又怎麼樣,我老實告訴你,只要是個男人,那怕他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是個孤兒,他可以不知道自己父母先輩,但卻不能沒有自己的後代子孫,那怕他自己不能生。領養一個外姓人當兒子,都不可能讓自己只有女兒送終。”
“領養就領養唄,那又能怎樣?”金珠有些不以爲然。她自己本身就是蔣保山領養的,再有一個領養的弟弟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又能怎樣?嘶——”笑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真不懂金珠平時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在這事上就那麼糊塗呢?
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讓自己鎮靜下來。笑歌道:“好,我告訴你會怎樣。你現在所有的買賣都姓蔣,這個蔣不是蔣金珠的蔣,而是蔣保山的蔣。你所有的奴才和土地,所有的店鋪和錢財都不是你一個人私有,而是你爹。整個蔣家所有,只有等你出嫁時,你爹給你的嫁妝才能算你的私產。你明白了嗎?”
“胖哥哥,你的意思是說,無論我現在賺多少錢,只有等我爹在我出嫁的時候,寫在我的嫁妝名單上的東西纔算是我的。沒寫在上面的就都是別人的,我沒理解錯吧?”金珠好學的看着笑歌問。
“算你還不笨。”笑歌鬆了一口氣。金珠總算是聽明白了。
“可那又怎麼樣呢?”金珠依然睜着好學的眼睛看着笑歌。
“怎麼樣?你——你想氣死我啊!你還真是豬啊!”笑歌一扇子敲向金珠的腦袋,被她躲了過去。
“胖哥哥,你幹什麼呀,把我敲笨了,你賠得起嗎?”
“敲笨就敲笨,你以爲你還很聰明是嗎?辛辛苦苦賺那麼多錢,掙下偌大的一個家業,最後卻便宜了別人,難道你不覺得虧得慌?”笑歌氣得咬牙切齒,心裡話都被逼了出來。
“別人?你剛纔不是說了嘛,要不是我爹續絃生個弟弟,要不是他領養一個弟弟,只要他成了我的弟弟就不是別人,我賺錢給他用也沒什麼啊?”
瞧着笑歌氣得跳腳,金珠的心裡其實很感動,她當然知道笑歌究竟是什麼意思,可蔣保山把她領養回來,給了她無限的關愛,就算爲此要付出大量金錢的代價,她也覺得值得,只是這其中的隱情不能對笑歌講,就只能這麼裝傻充愣。
“嘶——”笑歌倒吸冷氣的動靜太大,連躲開他幾步遠的金珠都聽得清清楚楚。
“金珠,你難道真的是豬嗎?你究竟知不知道,你以爲的賺錢給他用是什麼概念?是家產的一成?兩成?還是三成?不,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有個弟弟,無論是否是你爹親生,他都會得到絕大部分家產,而你,辛辛苦苦賺錢來的姐姐,只會得到很少的一部分,別說是一成,半成都沒有。”
笑歌的鼻子呼呼的往外噴氣,在燃着幾個火盆的房間裡,都能很清晰的看到。金珠一個晃神,眼花的似乎看見有火星在往外冒,把她着實的嚇了一跳,不敢在繼續逗笑歌了。
“胖哥哥,你先別生氣,聽我說,我懂你的意思,真的懂。我向你保證我會高度重視這個問題,一定想辦法解決,一定不會讓自己到頭來白辛苦一場,好不好?”
瞧着小心翼翼討好的金珠,笑歌壓根底就不相信她的話,“你想辦法?你能想什麼辦法,先說一個來聽聽,我看看有沒有實現的可能。”
金珠能怎麼說,總不可能告訴笑歌,自己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事,無論是土地、鋪子、莊子都想辦法用上了自己的名字。
“額!這個、這個嘛要慢慢想,要從長計議,哪有想要主意立刻就能想出來,我又不是智多星。”
“沒主意就別亂說什麼自己會想辦法,你以爲這是做生意嗎?給錢就行,不是,這裡面的彎彎道道不是簡單的一點錢就能解決。”
笑歌的固執讓金珠側目,這個笑歌怎麼和平時的不一樣呢?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跳的比自己這個正主還厲害,難道他在家裡就是這麼一個情景?可他是男的啊,而且還是大少爺,應該是家族的長子,財產糾紛的問題應該不存在啊,難道他是庶出的長子?
金珠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不主動打聽笑歌的事是一回事,可笑歌自己把事情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八卦的因子在金珠的身上發作,豪門宅院裡正房和妾室之間的爭寵、嫡庶之間的爭權,可是以前電視劇最熱門的題材,金珠以前可沒少看這類的片子,現在能親耳聽到當事人說事,比電視劇還精彩,怎麼可能錯過呢!
“胖哥哥,那你給我出個主意,看看要怎麼辦?”沒敢直接問,金珠打算曲線救國,讓笑歌儘量的多說話,或許能從裡面挖掘出自己想要的八卦。
“主意?你等我想想看。”笑歌很認真的沉思着,手裡的扇子不急不緩的敲打着手心。
金珠沒有說話,老實的在旁邊等着,不時上下打量着笑歌,想着電視劇裡的片段,猜測着笑歌家可能發生的事情。
房間裡的兩個人,一個苦苦思索一個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都安靜的坐着,門外匆匆走進來白掌櫃,他的臉色有些奇怪。
“大少爺,秦娘子來了,你看?”沒注意到笑歌臉上的表情,白掌櫃進來就直接問,因爲走得急他的臉上有細細的汗冒了出來,想來是小跑過來的。
“來就來唄,你自己看着處理就行,問我做什麼?”笑歌正思索着被打斷,很不耐煩的瞪了白掌櫃一眼。
“大少爺,秦娘子她說是來談生意,老奴實在是……”白掌櫃的臉都憋紅了,看着旁邊正興趣勃勃盯着笑歌的金珠,他沒往下說。
“白掌櫃,多寶山莊的生意不都是你出面打理嗎?秦娘子來談生意,你出面不就行了,來告訴胖哥哥做什麼呢?”
金珠奇怪的看了看白掌櫃,又轉頭看了看笑歌,剛剛被激起的八卦因子氾濫了,眼睛驟然賊亮,難道這個秦娘子和笑歌家有什麼難言的關係?
“二小姐,這個、這個生意不一樣,老奴不方便去談。大少爺,你倒是說話啊!”白掌櫃真急了,衝着笑歌喊開了。
“哎呦!不就是個秦林燕嘛,看把你嚇成這樣,硬氣些,難道她還能吃了你不成?”笑歌被白掌櫃的表情逗出了淡淡的笑意。
“大少爺,你是知道老奴,如果是其他什麼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奴都不眨下眼,可秦娘子那邊的事老奴還真怕。大少爺,你就行行好,幫老奴想想法子好不好?老奴求你了!”白掌櫃都快要哭了。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被逼到這個份上,到底那個秦娘子對他做了什麼?
金珠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