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顧順他們早到,只是直接去了石頭家所以你沒看見。”又喝了一口酒,陸飛衝着石頭家一努嘴道:“釀酒的大師傅我幫你請來了,那些個釀酒用的東西專門請人特製,這一兩天應該就能送到。四季春的事我也已經說妥,一共八百兩銀子,你讓方大娘去辦就行。”
“八百兩銀子?”金珠倒吸了口冷氣,這個數字超出方姚氏的估算太多。
“不用太吃驚,我親自出馬他們不敢要高價。”陸飛誤解了金珠吃驚的表情,炫耀的晃了晃碗裡的酒,“換做是其他人,沒有一千二百兩銀子想都別想。記着,讓方大娘去盤店的時候說我的名字,要不被轟出來可就難看了。”
“四季春酒樓好像只是個兩層樓的鋪子,比瑞福祥的鋪面小了不少。”金珠婉轉的提醒陸飛,他好像被人坑了。
普安縣最好的酒樓就是瑞福祥,金珠曾經悄悄打聽過,瑞福祥的鋪面因爲位置比較好而且面積較大,當初瑞福祥用每月三十兩銀子的價碼租下,現在生意火紅租金價可能更高些,加上店裡的擺設裝潢,不算一些貴重的物品和大師傅的身價,八百兩銀子足夠把瑞福祥盤下來,何況一個沒生意位置偏又遭擠兌的四季春呢?
八百兩夠盤兩個四季春了!
陸飛斜了金珠一眼:“金珠,你從沒去過四季春吧?”
“是啊。”金珠點點頭,別說是進去過,如果不是有開酒樓的想法,她曾專門去尋訪了普安縣的各家酒樓,四季春她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就難怪了,呵呵!”陸飛笑了:“四季春可不是僅僅街面上看到的兩層樓面,它後面還有一個極大的院子。知道它爲什麼取名叫四季春嗎?那是因爲真正的四季春其實是四個有着不同風格的院子。前面的兩層酒樓不過是進去的門面而已。”
“四個不同風格的院子?有多大?”金珠的心開始微微加速。
“很大。四個院子以前是四個獨立的三進院子,後來被四季春的老闆買了下來,找了京城最好師傅把四個院子連通,並裝潢成春夏秋冬四季風格的院子。每個院子裡又有若干雅閣,大小不同細節也不盡相同。每間雅閣都能盡享院中的風景,配合着不同菜餚在這四個院子裡飲酒用餐,箇中滋味只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
陸飛仰頭緬懷着曾經的滋味,一口喝乾了碗裡的酒,嘆了一口氣道:“這四個院子纔是瑞福祥挖走四季春大師傅的根本原因。四季春的老闆也是個性子倔強的人,明知自己的人脈財力都鬥不過瑞福祥。卻一直死死的苦撐着,他對所有來盤鋪子的人只有一個條件,敢接着開酒樓和瑞福祥對着幹。他可以給出最優惠的價格。這個條件我幫你答應了。”
“八百兩銀子包含着四個院子的房契?”金珠顧不上鄙視陸飛,還以爲談下好價錢是靠他的面子,原來還要是靠自己。
“當然,不過不包括街面上的兩層樓面。”陸飛偏頭看向別處,不敢正視金珠的目光。
“不包括街面上樓面?那客人從什麼地方進四季春呢?”金珠提高聲量瞪着陸飛。這個不靠譜的傢伙,開酒樓不當街要怎麼開啊?
“那兩層的樓面不是四季春的房產,租期還有兩個月就到了。聽說瑞福祥已經找房主談過,不出意外的話,那裡以後會是瑞福祥產業。”陸飛攤了攤雙手,這個結果他也沒想到。“不過我仔細算過,那個地段的普通三進院子,最少也能賣到二百兩以上。何況是那四個院子,憑它裡面的那些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就算當住宅來買也至少需要一千兩百兩銀子,八百兩很合算。”
“呵……呵呵……呵呵呵,能買來當住宅還能輪到我?”金珠想咬陸飛一口。
“當然不能買來住。你的小窩莊雖然沒那麼漂亮,卻比它更舒服。”陸飛沒受金珠神情的影響。很自然的道:“咱們有掌勺的大師傅和美酒,不開酒樓豈不是太虧了?”
“那你說說,怎麼個開酒樓法?從天上架座橋越過兩層樓面直通後面的四季院,還是找個什麼角落開個小門進去?”金珠問。
“這個嘛,我還沒想好,不過你肯定能想到辦法,不是嗎?”陸飛不負責任的聳聳肩,轉身朝石頭家走去:“反正這裡的事有老顧,你回去親眼看看也能更放心不是,再沒有辦法去找白大少爺商量一下不就行了。”
“你……你個吃貨,先前把胸口拍得震天響,結果什麼事都沒辦成。”金珠指着陸飛離開的背影差點破口大罵。
陸飛走着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晃動着一根手指道:“不不不,有件事情辦成了,釀酒的老師傅我可是幫你請回來了,雖說工錢不便宜,但他的手藝真是沒話說。”
“多少錢?”對於吃貨陸飛的品酒能力金珠還是相信,只是他談價的本事就不靠譜了。
如果,只見陸飛不在意的答道:“不算貴,看我的面子也才每月十兩銀子。”
金珠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一個月十兩銀子的工錢還不算貴,那多少錢纔算貴呢?她總算明白陸飛爲什麼不和她合夥做酒的生意,如此大的本金投入,能不能有收益還不知道,這樣的買賣有人願意做纔怪。
陸飛看着面目猙獰的金珠,施施然的走了。
誰讓自己缺錢呢?誰讓自己受不了賺錢的誘惑呢?金珠狠狠的咬了咬牙,朝陸飛的背影一揮拳,拼了!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情願虧死也不窮死。
十兩銀子一個月啊,忍着無比的肉痛,金珠還是決定跟在陸飛的後面去石頭家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值那麼高的價碼。
一個頭發胡子都白的老人,正端着一個碗仔細的品着,似乎在喝石頭爹釀的酒。
看見陸飛進來,老人高興得朝他連連招手:“小陸來了。快快快過來,你來喝喝看,這裡的水就那麼喝着都能讓我醉,更別說釀成酒了。呵呵!你這次可真幫了我大忙,你說要我怎麼謝你?”
陸飛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立刻被老人最後的一句話吸引了注意,立馬滿臉堆滿笑意,“杜老,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能幫上你老人家的忙是我的福氣。怎麼能當你的謝呢?不過,如果能得幾瓶你釀的酒,那就是太好了。”
“哈哈哈。小陸還是那麼的貪嘴,好,你幫我找到這麼好的一塊地,別說是幾瓶酒,就是想日日都喝也行。”杜老爽朗的大笑。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金珠:“這個小姑娘就是你說的這裡的地主?”
“是,我叫蔣金珠,是蔣家二姑娘。老爺爺,你老貴姓?”杜老和陸飛的對話讓金珠很疑惑,不過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眼前這個十兩銀子的老人似乎有些本事。先問問再說。
“名字嘛老朽已經有很多年不用了,大家都叫老朽杜老,二丫頭。你也這樣叫老朽就行。”杜老把手裡的碗放下,當先帶頭往屋外走去:“走,你們跟老朽去外面看看。”
“這個杜老要做什麼?”金珠悄悄拉了拉陸飛的袖子問。
“還能做什麼,看地形建釀酒坊唄。別說話了,快跟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陸飛頭也不回的忙跟着出去。
“建酒坊?這個機會確實難得。”金珠心裡一動,杜老是何許人她不知道。不過看陸飛的表情和態度,這個杜老應該是個釀酒很有本事的人。要釀出好酒除了有好水好糧外,最重要的就是釀酒的技術。釀酒坊的選址和建造有很多學問,如果能從中學到一星半點,那可了不得。
金珠剛想跟上的腳步又停住,她對酒沒有太多的興趣,也沒有任何經驗,跟着去看也只是看個熱鬧,能學到的東西非常少,可如果讓石頭爹跟着去學,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金珠轉頭看向石頭爹,只見他正一臉癡迷的盯着杜老的背影,想要跟着去看看但又不敢,侷促的在原地不停搓動着自己的手腳。
“石頭爹,你想跟着杜老學釀酒嗎?”金珠問。
“想。二小姐,你能讓我跟着杜老爺學嗎?”石頭爹興奮得脫口而出。
“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等你學會後要幫我釀酒。”陸飛和杜老的對話讓金珠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也許杜老會答應自己招幾個學徒。
“行行行,沒問題。”石頭爹忙連連點頭。
石頭爹的釀酒本事全是自己摸索,陸飛的讚美和老顧等人的稱讚讓他對自己的酒充滿着自信,可在喝過杜老帶來的一杯酒後,他陶醉了,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好喝的酒。
他一直在旁邊聽着陸飛和杜老的對話,知道眼前的老人是個釀酒的高手,能跟着他學釀酒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別說只是讓他學會後幫着釀酒這一個小小的條件,就是再多加幾個條件他也毫不猶豫的答應。
能自己摸索着釀出美酒的人,石頭爹對酒的喜好完全就是狂熱。
wωω✿тTk Λn✿C〇 “那行,我們快走。”幾句話的功夫,杜老和陸飛已經走出十幾步遠,金珠忙招呼石頭爹跟上:“記住,少說話多看多聽,知道了嗎?”
“知道了,二小姐。”石頭爹拼命的點頭。
小跑着追上陸飛,金珠小聲道:“石頭爹跟着杜老學釀酒,沒問題吧?”
陸飛回頭看了眼金珠,無奈的撇了撇嘴:“沒問題,這事你自己可以問杜老,別提十兩銀子就成。”
“能說說怎麼一回事嗎?”金珠好笑的看着陸飛:“我記得陸大夫好像不缺錢啊?”
“那是當然。”陸飛傲然的點點頭,小聲的說出十兩銀子的緣由。
原來陸飛因爲好吃,自然認識了不少擅長此道的箇中高手,杜老就是其中之一。
金珠這樣的酒盲也許不知道,但只要懂點酒的人都知道,杏村杜老是當今釀酒第一人,從他手裡釀出的酒價值千金卻有價無市,很多達官貴人爲求得他釀的一瓶酒。往往願意一擲千金來求。
相比求酒之人的苦惱,杜老也有自己的煩心事。追求釀製出更好的美酒,他四處尋找更好更優質的水源,和他有莫逆之交的陸飛自然知道這件事情。
當陸飛確定村裡的水質足夠達到杜老的要求後,請他來這裡釀酒就排上了他的計劃中,不過輕易的把人請來,不足夠突出他的本事和能力,特別是在和戚峰兩看不對眼的情況下,越是高價越是困難請來的人,才能讓他更有面子。十兩銀子不過是順口說的一個數字,他本打算事後在悄悄的告訴金珠。
“死要面子活受罪!”金珠看着杜老的背影心情舒暢,不用花費十兩銀子反而爲了能在此地釀酒。杜老早答應陸飛好幾個條件,這些條件讓金珠心花怒放。
本想拉着金珠好好說道說道的杜老,反而拉着石頭爹說個不停,有相同的興趣兩人越說越投機,漸漸把金珠和陸飛拋在了腦後。
“幸好有個石頭爹。要不杜老可要寂寞了。”陸飛嘆了口氣,他看着杜老的背影直搖頭,他會吃不會做,要讓他跟着杜老的屁股後面聽如何釀酒,那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是啊,釀酒的事情還是交給喜歡釀酒的人來做。吃貨還是不插手的好。”金珠只聽了幾句就頭昏腦脹,相比其他東西,釀酒和她的距離太過遙遠。杜老說的很多詞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有石頭爹在真好。
杜老讓金珠放了心,但四季春的事情卻還沒解決,詳細問了陸飛後才知道,四季春之所以那麼長時間沒有盤出去。老闆固執的性格是一點,沒有當街的門面也是一點。至於什麼盤下來一定要開酒樓和瑞福祥對着幹的話,不過半真半假,有瑞福祥虎視眈眈的盯着,除非買來做住宅,否則總會被瑞福祥弄到手開酒樓。
“行了,我回去親眼看看再說吧。”沒有親眼看見,金珠不相信沒有半點法子可想,大不了找笑歌幫忙,還就不信了,笑歌出面還搞不定一個瑞福祥。
“回去吧,香酒山莊有老顧和吉祥,酒莊有我和杜老,你儘管放心回去就是,石頭爹我也會幫你照看着,一定讓他學到杜老的手藝。”陸飛笑着道:“其實石頭爹的事你一點都不用擔心,我告訴你個杜老的秘密,他雖然也有十幾號個徒弟,但還沒有誰釀酒的資質有石頭爹那麼好,能自己摸索着釀出好酒,這樣的人不被杜老搶去當傳人就不錯了,你完全不用當心杜老不教他。”
“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石頭爹能不能學會杜老的全部本事,金珠其實不抱太大的希望,教人留一手是師傅教徒弟的慣例,何況石頭爹還算不上杜老的徒弟,能跟在杜老身邊看着,能學多少算多少吧。
金珠把老顧和吉祥找來詳細交代了一番後,帶着戚峰往普安縣趕去。
爲了方便來往縣城,方姚氏咬牙買下了一座兩進的院子,後院是給金珠和蔣保山來縣城預備下的住處,前院則是爲一文堂其他人預備下的住處,院子不大收拾的非常乾淨整潔,讓金珠一進門就很滿意。
宅子的門匾上掛的是一文堂,金珠的意思想讓這個地方成爲一文堂的辦事地點,而不僅僅只是衆人落腳休息的地方。
前前後後看了看幾間房子的佈置,金珠對方姚氏的辦事能力更爲滿意,這處院子雖小但房間卻不少,不知道是蓋建的時候特意蓋了很多房間,還是後來住的人有意加蓋,兩進院子的房間數差點和三進差不多,只是相對的庭院小了些,不過對於金珠來說正合適。
除了後院金珠有個私人的書房外,前院留有兩間議事的房間,方便不同部門的人商議各自的事情。
金珠進門的時候,方姚氏親自迎了出來,她得到陸飛的消息正等着金珠的到來。
“方大娘,四季春你進去看過了嗎?”金珠進書房剛一坐定,立刻把陸飛對她說的情況對方姚氏說了遍。
“去過,裡面那四個院子的確值八百兩銀子。”方姚氏有些肉痛道:“不過裡面的東西卻不怎麼樣,難怪沒什麼生意。”
方姚氏一回來就去四季春門口轉悠了幾次,看着門可羅雀的酒樓她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咬咬牙帶着錢豐去裡面吃了一頓飯,遠比不上秦王氏的飯菜。價錢卻讓她非常的肉痛,正是這樣才堅定了她要盤下來的決心。
“可惜門面的兩層樓買不下來,否則還真不用太擔心。”聽方姚氏這樣一講,金珠對四季春的實際情況算了放了心,不過沒有能出入的門口成了心病。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買兩個院子就成了。”方姚氏道。
“什麼意思?”金珠眼睛一亮,忙問。
“二小姐請看。”方姚氏拿出一張圖,上面畫着的是兩條並行街道中間的房屋,“這裡就是四季春,它現在的正門在這裡。也就是這個兩層的小樓,如果這裡咱們弄不下來,那咱們把後面的兩個院子一併買了。當街的院子改成門面,中間的院子照着四季春的樣子改成吃飯的雅間。”
順着方姚氏的手指看過去,四季春的位置赫然在一片民宅的中間,並不是金珠想象中的四個院子分別處於四個方位成田字型,而是三個院子連成一個直線。另一個院子橫在中間,門面的兩層樓面僅連着最靠近的那個院子。
方姚氏說的兩個院子剛好在三個院子的最頂端,如果能買下兩個院子,那這五個院子剛好攔腰把這一片民宅從中間切斷。
“奇怪了,這幾個院子怎麼那麼整齊?五個院子橫在這些宅子的中央,裡面的人又是怎麼樣進出的呢?”地圖上幾個院子處於一片宅子的中間。除了臨街的院子金珠想不出住在裡面院子的人這怎樣進出。
“二小姐,這裡有一條小巷。”方姚氏指着五個院子旁邊的一條粗線道:“這裡以前曾經是個大老爺的大宅子,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沒落下去。後人把大宅子劃分成一個個獨立的小院變賣了出來,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在圖上不大能看出來,實際上這些院子和院子間都有一條不寬的小巷,僅能供兩個人並行通過。”
“原來是這樣。”金珠恍然大悟,“方大娘。這兩處的院子你打聽過嗎?”
金珠驚訝於曾經這座宅子的巨大,一個宅子夾在兩條街的中間。當年的這個大老爺可真有錢。
“臨街的那個院子問過,臨街的鋪面開着個小酒館,生意不好也不壞,裡面的那個院子卻沒有打聽過。”方姚氏如實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金珠。
聽說了釀酒的事,方姚氏有意的在普安縣各個酒館裡轉悠,那個院子正好被她不久前去過,摻了水的酒辛辣中只有淡淡的酒味,只要那些沒多少錢的酒鬼才願意來關顧,方姚氏去的時候正遇見老闆娘拉着老闆在哭鬧。
“那兩口子在酒館裡鬧的兇,很多人都站在旁邊看熱鬧,我也就聽了個明明白白。”方姚氏道:“那女人嫌棄酒館不賺錢,要男人賣了跟着女人兄弟去做買賣,男人好面子以祖產不能買和女人僵持着,其實其中的真實原因卻是這一條街的生意都不大好,院子賣不上好價錢。”
“一條街的生意都不好嗎?”金珠微皺了皺眉,看着圖上顯示的位置,這條街的生意應該不錯纔對啊?
方姚氏把手裡的算盤一撥,撇了撇嘴答道:“二小姐,你如果真去那條街轉轉就明白了,那些個人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過是家裡的院子正好臨街,胡亂開個鋪子就想賺錢,這世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不是地段或者其他什麼原因?”如果真是方姚氏說的原因,金珠倒覺得沒有太大的關係,莊子都能租,她不介意把一條街的鋪面都租下來,金珠這樣想着,全然忘了自己好像沒那麼闊氣。
“不是。”方姚氏的語氣很肯定,“我這雙眼睛看其他東西或許有走眼的時候,看能不能賺錢的事,那可是十拿九穩從沒出過錯。”
“嗯,那就好。方大娘,你去探探那個小酒館的底,還有後面的院子一併也問清楚,我也出門一趟打聽點其他的事,咱們晚上回來又談。”
想把一條街的鋪面都租下的主意讓金珠很是興奮,先別管可不可能有沒有那麼多錢。單是想想弄個古代步行街的主意,就讓金珠覺得又一條錢路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不行,要去找笑歌聊聊,金珠此時也顧不上其他,叫戚峰直接趕着車就往多寶山莊而去。
“這裡好像是?”戚峰站在馬車前面,看着多寶山莊四個大字的門頭,皺着眉頭在腦海裡搜索,他上山的時候年紀還小,有很多事情的記憶都很模糊,多寶山莊這個名字肯定從沒有聽說過。但這個山莊外觀和附近的景物卻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別想了,快點跟我進去。”金珠打斷戚峰的思索,忙着就往裡走。
“你怎麼會和這個山莊裡的人認識?”想不起來。戚峰只要放棄思索,不過山莊所表現出來的奢華讓他對金珠能來這裡產生了疑問。
“我不認識這個山莊的人,只是和人做生意,剛好那人認識山莊的人,在裡面給我租了個院子罷了。”金珠避重就輕的隨口說了句。迎着迎面過來的白掌櫃大聲打着招呼:“白掌櫃,你好啊!”
戚峰不認識白掌櫃,白掌櫃卻認識戚峰,瞧着金珠行色匆匆的趕來,戚峰又緊跟在後面,明白的笑了笑:“蔣二小姐。好久不見你好啊!”
“白掌櫃?”戚峰曾經見過白掌櫃,不過那時他年幼而白掌櫃年輕,和眼前這個人僅有點似曾相見的感覺。
“正是老朽。不知這位小哥是蔣二小姐何人?”白掌櫃歉意的看着金珠笑笑:“蔣二小姐你別在意,多寶山莊有規定,不是咱們邀請的客人不能隨意出入,還請蔣二小姐明示。”
金珠忍着笑:“白掌櫃,這是戚峰。我家的遠房親戚,因家裡人擔心我的出入安全。特意安排戚峰跟着我,他在外面學過幾年功夫,身手很不錯。”
“既然是這樣,那這位戚峰小哥就請止步在【芊芊玉手】,今天剛好有場聚會,來的都是些小姐夫人沒有男賓,如果撞見了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你說是嘛,蔣二小姐?”白掌櫃沒在看戚峰一眼,完全把他當成一個隨身保鏢,衝着金珠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就離開了。
“走啊,你站在那裡做什麼?”看着呆立着不動的戚峰,金珠忙叫了他一聲,白掌櫃的話不是針對戚峰而說,而是今天如果真有聚會,那戚峰還真不適合出現在多寶山莊,畢竟這裡是女人聚會的天堂,沒男人什麼事。
“這個白掌櫃很面善,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戚峰微皺着眉頭,努力回憶着。
“白掌櫃很面善纔對啊,他是白家的大掌櫃,除了在這裡管事外,縣城裡只要掛着白家商號的鋪子,白掌櫃都會去轉轉,你只要多在縣城裡走走,遇見白掌櫃不是什麼難事。”金珠在和笑歌相識前,就曾經遇見過白掌櫃,這樣對戚峰解釋,不怕他產生懷疑。
“哦,原來是這樣。”戚峰迴來後,在縣城裡溜達的時候也不少,自然看見過掛着白家商號的店鋪,既然白掌櫃就那些店鋪的大掌櫃,自己遇見也沒什麼好稀奇。
想明白這個問題,戚峰跟着金珠來到了【芊芊玉手】,還沒有進門就聽見裡面有不熟悉的聲音,金珠忙把戚峰拉進了一間空房內。
“裡面好像有客人,都是女眷你出現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在這裡呆一會,我找月紅說幾句話咱們就走。”怕戚峰發犟,金珠好言勸着。
“嗯,快去快回。”戚峰不耐煩的點點頭,等金珠剛一出門,他擡眼四下打量了一遍,拉開門悄悄的出去了。
今天的【芊芊玉手】很是熱鬧,月紅和小翠手裡都有客人,巧月守在月紅的旁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月紅手上的動作,自己的手在空中不斷的比劃着。
瞧見金珠進門,月紅眼睛一亮,輕輕的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巧月,巧月沒有推遲,連帶潮紅的接過手,完全沒有注意金珠站在旁邊。
“巧月上過幾次手了?”一瞧月紅的手法和表情,金珠就大概猜到,肯定是月紅在客人睡熟後讓巧月接過幾次手,否則她沒那麼熟練的動作。
“回二小姐,巧月可聰明瞭,沒學多久就能上手了。她前幾天就能自己接待客人。今天這個客人是我的熟客她才一直站在旁邊。”月紅興奮的把【巧巧玉手】這段日子的事情說了一遍,當說到有多少收益時,她的臉完全熟透了。
“二小姐,你不知道,年後剛一開張,白掌櫃幫咱們弄了個邀請的帖子,每天都有三五個夫人小姐來,奴婢照二小姐的吩咐,免費贈送了三次基本護理,這幾天剛好是三次護理結束的時候。那些嚐到甜頭的小姐夫人們,紛紛來定製整套護理服務,奴婢的數錢的手都快抽筋了。呵呵!”
“瞧你那點出息,多少錢就讓你這樣。”金珠嘴上這樣說着,可想起自己當初定的價位,心裡還是忍不住開始輕跳。“賬簿在哪裡,拿給我看看。”
只一眼。金珠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爲什麼說女人的錢是世界上最好賺的錢,眼前的一個個數字就是鐵證。累死累活的爬山涉水,又買下人又調人運送大量的物資,還要請人幫忙還要買院子,折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縱然時間順利做成了,一個莊子和一個酒樓,一個月的收入能有眼前的多嗎?
金珠搖了搖頭。難怪有人說女人的化妝品等同毒品,簡直就是暴利中的暴利,嘖嘖,真能數錢數到手抽筋。
“呵呵,二小姐。你也傻了吧,那麼多錢。別說是見過,想都沒想過。”月紅沒有嘲笑金珠的失態,金珠的表現比她已經好了太多,只是發愣沒有大叫也沒昏倒,真不愧是小姐啊!
想起自己當時抱頭大叫,小翠軟身昏倒,她悄悄的對着金珠的耳朵道:“二小姐,白大公子怕奴婢們嚇住,做主把錢都收了起來,這裡只有賬簿,錢在白大公子那裡。”
“嗯嗯,我找他去拿。”金珠終於從失魂的狀態清醒了過來,忙問:“定了那麼多套護理,庫存的東西還夠用嗎?什麼不夠現在就告訴我,我回去立馬做好給你們送來。”
“嘻嘻,奴婢早寫好了。”月紅自豪的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金珠:“給,二小姐,都在上面了。”
“字寫的不錯嘛,不錯不錯,繼續努力。”月紅的字有了很大的進步,比起賬簿裡小翠的字雖然還差點,但比起她曾經的那爪字已經非常不錯了。
“是,二小姐。”月紅笑嘻嘻的拼命點頭,在多寶山莊的日子讓她成熟很多,沒有金珠在旁邊指揮,沒有老顧和顧媽在旁邊護佑,反而很多事情很多人需要她去做她去保護,在一次次失敗中,她找到了自己做事的方法,今天【芊芊玉手】的成績就說明了一切。
滿意的拿着月紅寫的清單,金珠走到了【芊芊玉手】裡自己的議事房,笑歌正笑眯眯的喝着茶等着她。
“胖哥哥,快把錢給我。”一看見笑歌,賬簿上的數字就在眼前跳,金珠一開口就像個要債的。
“早知道你會是這個德行。”一臉理解的笑歌,把一疊銀票拿了出來。
“呵呵,我終於有錢了,呵呵呵!”金珠一把抓住銀票,一張張的數了起來。
“瞧你那點出息,這纔多大點錢啊!”笑歌實在無法忍受金珠傻笑着就不停的樣子,鄙視的給了她一個巨大的白眼。
“多大點錢?這可是一萬八千兩銀子啊,你一個月賺一萬八千兩給我看看。”金珠毫不客氣的回瞪了笑歌一眼。
“什麼一個月賺一萬八千兩,拜託,這些銀子好像是至少三個月的收益吧。人家不過是預付給你,要是做不好隨時都有可能被收回。”笑歌故意刺激金珠,雖然這個說法正確,但憑現在【芊芊玉手】的勢頭,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呸呸呸,胖哥哥,你再胡說八道我有好事就不找你了。”金珠一把抓緊手裡的銀票,連朝地上吐了三口吐沫。
“一個姑娘家,能不能別這麼噁心啊!”笑歌鄙視的看了金珠一眼,看似隨意的問:“那麼急匆匆的趕回來要錢,難道真找到了什麼賺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