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小胖,夏雪歌第一次感覺到了有錢人家的悲哀,對於像夏雪歌這樣的孩子,過年可是一件大事,夏雪歌是成年人的靈魂不算,但是對於普通的家庭,過年可是極其重要的,最起碼的,過年裁新衣服,有很多平時吃不到的東西,而對於周小胖……
“喂!夏雪歌,你幹嘛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很可憐一樣。”
“嗯,你說對了,我真的覺得你很可憐,看你這樣,我真感覺不出來你家要過年了。”
夏雪歌很吐槽的說着,周小胖也露出一副憋屈的樣子。
“我也覺的,你說,你們過年怎麼就那麼高興,我家除了下人之外,我也沒感覺出來有什麼啊。”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唄!”
夏雪歌嘆了口氣,道:
“你是周家的少爺,自然沒體會過窮苦人家的日子,你要什麼有什麼,就算是要星星要月亮,你爹也會摘下來給你,你要什麼有什麼,你家又有規矩,過年要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而我們只要避着忌諱就好了,窮苦的人家,平日裡都是節衣縮食,省吃儉用的,唯一算得上鋪張浪費的,也就是過年了,而且過年了要走親戚,你們大戶人家親戚見面,不過都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完全靠邊站,可是我們不一樣,平時見不到的哥哥姐姐,都能見到了,而且平日裡,很多窮苦的人家連肉都捨不得吃,但是過年了,是一定要有幾個肉菜的,所以不知柴米油鹽的小孩子是一定會很開心的。而且還有壓歲錢,雜貨鋪裡的糖塊你這大少爺是一定看不上的,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孩子,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我跟村裡孩子拿糖塊換水螺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嗎。看他們你就應該能明白了吧,不像你,平時都比他們過年好!”
夏雪歌說着,周小胖似懂非懂,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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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這麼說似乎也是,對了夏雪歌。走,我帶你去看我元春姑姑,你不是要給你爹找後孃嗎!我姑姑因爲給她母親守孝,耽誤了婚嫁的年紀,今年二十。給你當後孃你看行不行!”
周小胖說着,夏雪歌耳朵一下子支起來了,後孃?好啊!
“行,不過小胖,她是你親姑姑嗎?我聽說你親姑姑早就嫁人了啊!”
“我堂姑姑,叔爺家的,長的可漂亮了,本來叔爺是想送元春姑姑進宮的。就一直沒給元春姑姑定親,接過選秀的前一天叔奶奶急病過世了,元春姑姑就成了老姑娘了。今天叔爺來看爺爺,就把元春姑姑帶來了,元春姑姑對我和大哥都很好的,雖然是嫡女,但是我娘說元春姑姑被叔奶奶護得太好了,心眼太少了。你不是總說大宅門裡面的女人心計太深麼!元春姑姑就是例外!”
周小胖很自豪的說着,也不知道是害怕夏雪歌擔心這位元春姑姑心計多還是怎麼樣。刻意跟夏雪歌說明了一下,夏雪歌點點頭。其實,夏雪歌倒不擔心周元春心眼多,要是沒心眼才最糟糕呢,夏雪歌從來不會醜化有心思的人,世間萬物都是相對的,她的臉已經回覆了,以後正常婚嫁是一定的,夏雪歌從來就沒打算過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既然來了這裡,就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就好。
她是女兒,再過七八年就要嫁人了,自己的後孃只要是生了兒子,就輪不到夏雪歌來撐門子,這最起碼的,就跟財產沒什麼關係,不是夏雪歌拜金,而是因爲這是很多人先想到的,夏子秋又疼她,所以自己的後孃只要不是白癡,就一定不會閒着沒事幹找自己的麻煩,而且她家現在條件還不錯,不想當年的夏家老宅,唸書只能一個人,這也沒什麼好搶的,所以很多顧慮都是多餘的。
跟着周小胖進了後宅,夏雪歌忍不住對這裡多看了幾眼,上次今後宅還是週三爺的婚禮,那時候到處都是紅彤彤的,現在雖然不及那時候喜氣,但是這假山和滿是白雪的湖面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喲!這不是清哥嗎,好久沒到姨娘那裡去了,你想念姨娘了嗎?”
夏雪歌正賞景呢,一聲甜美的呼喚把夏雪歌勾了回來,之間一個打扮的清麗脫俗的二十多歲的女子正帶着一羣僕婢超他們這邊來,而女子一來,周小胖就皺了皺眉頭。
“真是,怎麼遇上這老巫婆了!”
周小胖嘟囔了一句,夏雪歌眉頭輕皺,看來這女人應該是週二爺的妾侍,不過周小胖實在是太小啦,還是心眼不夠多,襯着女人沒走近,夏雪歌拉了拉周小胖。
“小胖,你不應該喜形於色,最起碼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你討厭她,但是不能表現出來。”
“我知道,我娘跟我講過,可是我還是很討厭她!”
“那你也要裝裝樣子。”
夏雪歌說着,周小胖很不情願的變了變表情,女子走近,對周小胖更是熱乎。
“喲!清哥你最近怎麼都不來姨娘這裡了,你五妹妹可是經常唸叨呢,說你這個哥哥不疼她了,姨娘孃家送了不少點心來,還有南邊的玩物,都等着你呢!”
說着,女子看了一眼夏雪歌,笑的更深了。
“這是清哥的隨侍嗎?年紀多大了,長得倒是清麗!”
“三姨娘,她是家裡的客人,不是我的隨侍,爺爺說過了,不許爹孃給我安排女孩子做隨侍。”
周小胖說着,夏雪歌對三姨娘施了個禮。
“謝三夫人誇獎了,雪歌見過三夫人。”
“呵呵,當得當得,怎麼是誇獎了呢,清哥,我要去給你母親請安,聽說你元春姑姑也來了,正好,我也有多年沒見過你元春姑姑了,五姐可是好想你呢,你去看看她如何?”
“不了,我也要去見母親,姨娘還是回去吧,姨娘的身子,不是還病着嗎!母親關心您,早就許了您不必來請安,姨娘還是先回去吧,而且這也不是請安的時辰了,你若是再着了涼可就不好了,不然爹爹與母親都要擔心您了,您不知道嗎?你們這些奴才,怎麼當得差!三姨娘若是再病了,看我不收拾你們!”
周小胖說着,很是生氣的樣子,一羣下人頓時都跪下來不敢說話,三姨娘訕笑了一下,道:
“前幾日是病着,這幾日剛剛好,我是妾侍,自然要向你母親請安的,時辰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而且姨娘的身子確實是好了。”
三姨娘笑了笑,但是夏雪歌清楚的看到這女人眼裡閃過了厭惡。
本來周小胖也沒指望真的把這女人趕走,不痛快的帶着夏雪歌走在前面,一大羣人一起去了週二夫人的小院。
“娘,我帶雪歌來了,你上次給我買的文房四寶呢?我要把那磨送給雪歌!”
周小胖一進院就嚷嚷了起來,夏雪歌趕快拽住他。
“小胖,就算是這裡是你孃的院子,你這樣也太沒規矩了。”
“哦,那走吧,先去給我娘問安。”
說着,邁着輕快的步子,周小胖就進了屋裡,夏雪歌自然是跟着進去的,三姨娘則是等着人通傳,夏雪歌心裡感嘆,妻妾有別啊,這三姨娘瞧着是個得寵的,隨隨便便的那麼多的僕婢,但是見了當家的正妻,還是要老老實實的。
“喲,清哥來了,這孩子……”
週二夫人疑惑了,夏雪歌似乎不是府裡的,這年節了,來拜訪的人多得是,可是這涼州府的大戶人家的孩子,夏雪歌的打扮又不像,更別說是府裡得了,那些他都認識的。
“夏雪歌見過週二夫人,週二夫人萬安!”
“哦?你就是夏雪歌,快坐吧,聽我家二爺說過你父親,清哥也是經常提到你家,彩蝶,把我的那水晶簪子拿來,給夏家姑娘做禮。”
週二夫人喚着,看着夏雪歌,周小胖倒是臉揪揪了起來。
“娘,我在院子裡就喊了,說雪歌來了,你怎麼沒聽到啊,對了,上次你給我買的文房四寶呢?你不是說那墨是李墨嗎?送給雪歌好了,不然這大過年的,我連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來!”
“行,你啊,看人家夏家姑娘多有規矩,站着坐在都比你端莊大方,真是,我實在是太慣着你了。”
週二夫人笑着,彩蝶已經拿了個精美的盒子過來。
“這簪子啊,是粉紅色的,她們別人送我的,我都老了,戴着怪彆扭的,我看你穿粉色正好,這簪子,就當是我見你的見面禮吧!”
“謝謝夫人,雪歌斗膽了。”
夏雪歌並不矯情,收了簪子,懷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手裡捧着一個墨盒,而周小胖似乎是纔想起來的一樣,對週二夫人道:
“娘,那老巫婆跟我們一塊來的,在外邊呢,說要給你請安,對了,元春姑姑呢?可叫她躲着點,我看那老巫婆是在打元春姑姑的主意!”
周小胖說着,好像三姨娘是癩蛤蟆一樣的厭惡表情,週二夫人聽了眉頭輕皺,讓彩蝶直接打發了三姨娘離開。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