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素月現在渾身是傷,動都動不了,只能趴着和柳喬喬講話。
“我來勸你,順便給你送點吃的,怕你撐不下去。”牢房裡一股腐臭味和血腥味,讓柳喬喬聞着很不舒服。
素月笑了笑,拿起柳喬喬送過來的東西就往嘴裡塞。
“你不怕我下毒?”素月直接就吃了,柳喬喬還有些意外。
“怕什麼,反正不是也要死了?”被抓的那一刻素月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她必死無疑。
“你倒是很清楚。”素月是一個明白人,柳喬喬知道她心裡都是有數的。
“就是因爲清楚,所以我不想那麼快交代,這樣還能活的久一點不是?”素月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是她不甘心就這樣就死了,所以怎麼樣她都不願意開口。
“你既然這麼怕死,爲什麼又要做那些事情?”柳喬喬還不知道素月是一個怕死的人,她還以爲素月天不怕地不怕呢。
“因爲想要更好的活下去。”光憑着自己,素月知道自己很難達到自己想要的水平,所以她必須藉助一些人的屍體往上爬。
“那你的孩子呢?他們又做錯了什麼?”連着兩個孩子都是素月自己親手殺死的,柳喬喬很意外一個母親能幹出這樣狠毒的事情。
“他們沒錯,只是爲了達到我的目的,他們不能出來。”提起孩子,素月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落寞。
“反正你的心裡就永遠只有你自己。”柳喬喬不由得冷笑一聲,這樣的素月真的不值得她的同情。
“如果在我沒有平穩的前提下,他們生下來也會受罪的,就像我一樣不是嗎?”素月苦笑着,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後和自己一樣悲催。
她就是沒有一對能爲她遮風擋雨的父母才讓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現在。
“天下窮苦的人多了,難道大家都要像你一樣去殺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嗎?”柳喬喬不能理解素月的想法。
大家來到這個世界上,活的都不容易,但是這不能成爲傷害別人的理由。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什麼也不會說的,你乾脆就殺了我替他們報仇好了。”素月不以爲然的說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說再多都沒有用,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殺了你很簡單,只是我不想成爲和你一樣的人。我知道你現在不怕死,但是如果你不認罪,你可能連全屍都保不住。”殺了素月對於柳喬喬來說並不難,但是她想讓素月受到懲罰,而不是以死謝罪。
人們總以爲死了就一了百了,但是有時候死並不能解決問題。
“又或者是不殺你,把你關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牢房裡,讓你孤獨終老,你覺得哪個更好?”柳喬喬對着素月說道,她看到了素月眼裡的恐懼。
比起死亡,一個人孤獨終老那纔是更加可怕的。在那樣的地方里,沒人和你說話,不見天日,不知歲月,甚至連一個飛蟲都不會有。
“既然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爲何不大方承認,還死的乾脆些。”殺了這麼多人,素月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只是看她要選擇怎麼樣死。
“保我全屍,我會交代的。”沉默了一會兒,素月鬆口了。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想死的那麼悽慘,她這一生已經夠慘了,如果連死都那麼悽慘,那她也太可憐了。
“好。”柳喬喬一口答應。
“好好替你那未出生的孩子祈禱吧,他們比你更加可憐。”走的時候柳喬喬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見過柳喬喬以後,素月終於把事情都交代了,也簽字畫押了,柳喬喬也說通了縣令給她一個全屍,讓她被亂箭射死。
行刑的前一晚,尤烈來到了牢房。
素月躺在那裡,自從她認罪以後就沒人再對她做什麼了,甚至還給了她好吃的。
她知道那是臨行飯,但還是都吃完了,做一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好。
聽到有人進來了,但是她並不知道是誰,也不感興趣,這個時候誰來她都不在意。
看到素月虛弱的躺在那裡,尤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對於這個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恨還是愛。
“明天你就走了,還有沒有什麼想讓我做的?”尤烈淡淡的問道。
聽到聲音,素月就知道是尤烈。
“如果說讓你把尤府給我,你會給嗎?”素月笑了笑問道,但還是沒有轉過身看着尤烈。
“你到死都還在惦記着尤府的資產。”尤烈不覺得可笑,他還在同情素月,可是素月卻在惦記着他家的財產。
“不然能惦記什麼呢?”素月冷笑一聲,她以爲尤烈會一直愛着她,可不最後還是喜歡上了別人?
男人靠不住,那她能相信不就只有金錢了嗎?
“你不會爲兩個孩子難過嗎?”兩個無辜的孩子始終是尤烈心裡的痛。
“難過有用嗎?他們已經死了。如果還想要孩子,你再娶一個便是。”素月冷漠的說道,對於她來說,尤烈再娶妻生子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了。
她已經是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你真的很絕情。”是尤烈多想了,他以爲素月會知道自己做錯了,會懺悔。
“我不絕情誰又對我多情?”素月無奈的說道,她這一生幾乎就沒有被善待過,所以她也沒有學會善意的對待。
素月這話說的尤烈不知道該再說什麼。
“我就是來送送你,畢竟我們夫妻一場。”沉默了一會兒,尤烈開口說道,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即使素月做了那麼多,他也想着她都要死了,在臨死之前送她一下,可是現在看來,今天是他來錯了。
“好走,以後找一個真的愛你的人吧!”素月這次轉過了頭,可是尤烈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兩個人這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而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了。
素月第二天一早就被行刑了,死的時候她很坦然,也沒有任何掙扎,這對於她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最後的收屍還是尤烈讓人來做的,雖然沒有安葬在尤府的墓地裡,但還是找了一塊地好生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