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要面對的,我都陪你面對。
現在我們需要做什麼?
是不是要回到意府,你認祖歸宗?”
東方元龍心裡這麼認爲,覺得迴歸意府是好事,但田盼煙卻不是這麼想的,她的顧慮太多了。
想着是不是要改認爹孃,想着是不是要改名字。
如果這些都要做的話,那她捨棄不下。
東方元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他沒有勸她接納。
畢竟也是意府做錯在先,必須給他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只是他沒想到,盼兒竟然把這麼好的機會都給了自己。
感動之餘,更加在內心暗暗發誓,一定要對盼兒更好,只有對她更好,纔不辜負她對自己這份情誼。
田盼煙驚訝:“龍龍,你已經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
“不知道,我猜的。”
“咱倆真是心意相通啊!”田盼煙揚起的小臉蛋笑得無比知足。
又補充道:“意峰說,他把丹藥拿出來之後,意府有生死之難,叫我務必要回去看看。”
東方元龍一聽,關係到生死?看來這次意府真的大出血了。
“那咱們趕緊上路吧!”
語畢,兩人派人跟家裡人知會了一聲,收拾了包裹,輕裝上路。
這次兩人沒有坐馬車,東方元龍騎着一匹馬就帶着田盼煙火速趕往意府。
好歹意府也救了龍龍性命,一路上雖然辛苦,田盼煙也沒抱怨。
不知道意府會發生什麼事,只希望他們能趕得及。
只是,一切似乎遲了。
來到意府,首先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氣,只見不遠處還有個地方燃燒着熊熊烈火,火勢不可擋映紅了半邊天。
那…不是宗祠的方向嗎?
近處,從前華麗的宮殿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廢墟。
從前精雕細琢的牆壁、柱子,全都慘遭摧殘。
和斷壁殘垣在一塊的,還有倒下的意府的人。
死相極慘,有的頭不見了,有的心被挖出來了,有的四肢都沒有了…
是誰!
竟然如此殘忍!
田盼煙心裡有一絲觸動,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就是,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
經過龍龍這件事情之後,意府在田盼煙心裡,已經屬於“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你們!”的那種類型。
意峰願意保護她,她也願意替意峰保護家人。
來時,她還信誓旦旦地跟意躍說:“既然我要認祖歸宗,就不會讓你們沒祖宗的!”
沒想到這才過幾天時間,就打臉打得啪啪響。
田盼煙匆忙往宗祠的方向走去。
剛一到,就見到了意峰這個家主。
他跪在宗祠面前,儘管宗祠早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但他的目光還是那麼認真。
漸漸走近他,看到他身上的衣裳已經被割成一條條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染紅了整件衣裳。
甚至還有些滴到地上,暈染開來,像極了血玫瑰。
一股濃重的悲愴感從他身上傳來。
意府遭此大難,他成了意府的千古罪人!
只見他拿起放在身邊的劍,雙手舉起,劍尖直指心口!
他這是要做什麼?
要以死謝罪?
他剛一揚起手,田盼煙急得大喊:“爹!女兒回來了!”
剎那間,東方元龍也隨手撿到一顆小石子,飛過去打掉了意峰手上的劍!
意峰聽到女兒大喊,身形僵了僵,他回過頭來,看着走近的兩人。
他臉上盡是凝固的血液,像是臉上也被人砍傷了!
眼見從前意氣風發的意峰,如今竟是這幅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田盼煙被他的悲傷感染,急忙跑過去,蹲下來對他說道:“爹,意府還要靠你報仇雪恨呢,你怎能尋短見!”
說完,語氣竟哽咽起來。
意峰見到女兒,拉動臉部的肌肉,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盼兒,你肯回來了?
只是…
只是你娘她…”
還沒等他說完,突然間就見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影。
一邊跑還一邊喊道:“爹!我找到我娘了!
我找到我娘了!
她在妹妹的房間!”
只見同樣渾身是血的意躍越跑越近,踉踉蹌蹌的,好像腿受了傷。
見到田盼煙的意躍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妹妹!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啊!”
聽到兒子這大喊,意峰如同死灰一樣的眼神,就像突然被點亮的蠟燭,照亮了這天地。
他借力搭着兒子的手站起來,顫巍巍的腿站穩之後,搖着兒子的肩膀問道:“你娘…
你娘她在哪?
她…她還活着嗎?”
意躍聽着老父親這彷彿老了十歲的滄桑語氣,心被刺痛,複述一遍道:“娘…
她在妹妹屋裡,她昏迷着。”
田盼煙起先聽着的時候,明顯愣了愣,意躍除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嗎?
看來是自己太忽視這個家了,連家裡有什麼人都不知道。
看着意峰跟着意躍走向他妹妹的房間,田盼煙拉着東方元龍也跟上。
期間意躍還回過頭來看着田盼煙囑咐道:“妹妹,若是孃親醒來,你喊她一聲孃親好不好?”
這也就是件小事,畢竟意峰都已經同意自己不改姓不改名了,認了親生爹孃也不會把田有貴和徐氏拋棄,那她還有什麼猶豫的呢?
想通了集中的關竅,田盼煙忙不迭地點頭同意:“好,我便喊她一聲孃親。”
得到田盼煙的回覆,意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一定記得啊妹妹,在你走丟後孃親傷心不已,最惦記的事情,就是一定要找到你了。
如果孃親知道你回來了,而且還願意喊她娘,孃親一定會高興得好起來的!”
其實田盼煙心裡有點不不屑,她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嗎!自己的存在有那麼重要嗎?
不過這疑惑,她壓在心裡沒說。
幾人緊趕慢趕,終於到了所謂的妹妹的房間。
城垣倒塌,像是被什麼東西轟倒的,只見意夫人倒在血泊中。
意躍把她抱起來放在一旁還稍微有點平整的空地上。
意峰看着臉色蒼白的夫人,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了無生氣的人,是他夫人。
他跪坐在夫人旁邊,抱起她的頭,撫摸着她的臉龐,傷心到最痛處,都沒有了哭聲。
夫人的手入手冰涼,他甚至有點不敢去探她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