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乾的,是她自己跌倒了,可不干我的事兒。”張家嫂子眼瞅着地上的人腦袋破了個洞,流了好些血,嚇得臉色都發白。
這血流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人還活着不。
衆人皆是朝着地上的季非綿看去。
只見季非綿慢慢起了身,額間的血鮮紅刺眼,順着她的臉留下了下來。
“幸好沒事,要是人死了,張家嫂子你可是要被抓進官府了。”
“是啊,就算是看不過眼,也不能動手推她,這幸好是人沒事。”
季非綿還未反應過來,因此目光還有些呆滯,周遭指責的聲音逐漸響起,額間的疼痛也越發清晰,才終於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伸手想要去觸碰額間的傷口,方纔碰着了,卻是疼得她一下子縮回了手。
她好不容易纔拿到了醫科證書,想着能自己開一傢俬人醫院,自己又極愛美食,還能依着自己的愛好做個美食主播什麼的,好不容易存款也夠了,可那些無良商家卻是敢偷工減料,房子塌了,她也被砸死了。
額頭的傷口不小,不然的話,也不會鑽心的疼。
只是還沒等她思量着自己如今的處境,她的大腦就開始瘋狂涌入了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
腦中一痛,她疼得面色發白,風回過神來,面上多了些苦惱之色。
她如今這個身子是叫作季非綿的女子,是個農家的女兒,窮鄉僻壤的,想出了村子坐個馬車都得花上兩個時辰,可以說是偏僻的不能再偏僻了。
若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她如今還有三個月的身孕,且還是沒有等到成親就懷上了,如今小腹已經有了些顯懷。
孩子的父親又是個不知道來路的,上山打獵就再也沒回來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裡倒是也還算開放,可就算如此,季非綿每日也少不了被人說三道四,如今這不就是被找茬的給推倒,摔在了石頭上。
還沒等季非綿開口,那張三嫂子就先小心翼翼的上前開口問道:“你沒事了吧?我就說不是我做的,明明就是她自己身子嬌貴,沒有站穩才磕到了石頭上。”
她說完,好似是鬆了一口氣,又是一聲感嘆,道:“咱們這窮鄉僻壤的,你還是個沒有成親就有了孩子的,既然如此,那就該好好的在家裡頭待着纔是,省的出來自己摔着了,還將髒水潑了我身上。”
原主是個嬌弱的女子,性子也是軟弱極了,可原主是,季非綿卻不是,還能任由她搓圓捏扁?
如今便是怒目圓睜,冷聲怒道:“什麼叫做我沒有站穩,你若是不推我一把,我還能一頭往這石頭上栽過去?”
季非綿伸手將流到臉頰上的血擦了一把,尚未乾涸的血染的她掌心通紅。
季非綿嫌棄的看了一眼張家嫂子,而後將手上的血往她衣服上一抹,又暴怒道:“這都傷成這樣了,我是有自虐傾向嗎?還是你當這裡的人都是瞎子?”
張家嫂子如今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旁的農戶人家,這個年紀早就熬成了黃臉婆,就是那手,也是粗糙的不成樣子。
可她家裡條件好些,偏偏嫁的也還算不錯,夫家在村子裡也是數一數二有錢人家了,平日裡也沒少護養着她的手和臉,粗活也沒做過,如今這瞧着可不是風韻猶存。
平日裡多是別人伺候她的,如今見自己乾乾淨淨的衣裳上多了個血手印,當即尖叫了起來,那雙手揮舞着,在別人的眼中看起來,可是要再推一把的架勢。
張家嫂子尖叫着,“你想幹啥?離我遠點。”
季非綿忍着額間的痛,往後退了好幾步,而後大聲道:“你們可是都看到了是她推我的,現在又伸着手,待會兒怕是別發了瘋,到時候傷了人,你們看熱鬧的可是也逃不了責任的,再說了,咱們村子裡的都是厚道人家,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害我纔是。”
季非綿額頭的傷口可是已經將那些原本看熱鬧的人給嚇住了,如今聽到她這麼說,自然是一個個都趕着護着她。
“張家媳婦啊,是你做的就承認了吧,咱們可是都看着呢,你也消停些,回頭弄出了人命,不管是你還是你家裡頭,可是都少不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