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老爺子臉色難看,瞪的眼珠子都凸出來了,季銘志也不敢太放肆了,卻還是有些不耐煩,道:“越飛已經去叫他們了,也差不多該到了。”
季銘志話剛說完,二房一家子就都來了。
季非綿知道大概是季老爺子要爲了這兩日的流言算賬了,索性她一早也就沒有怕過,且老爺子是個愛面子的,這事兒他肯定心裡頭鬱悶的很,若是不找他們,她才覺得奇怪呢。
如今一家子可是都過來了,季越淳如今是二房的人了,自然也是要過來的。
季老爺子本來就覺得季越淳是個傻子,對他也就沒有怎麼傷心,更何況如今還不是他老宅的人了,他也就更加不待見他了,如今見他過來了,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又沉下了許多。
“你們怎麼把他也帶來了?這是我們季家說事兒呢,一個外人你們也帶過來!”季銘志本來也不喜歡季越淳,尤其是見到他和二房的人那麼親近,覺得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即便是傻子,那也該向着他們這邊纔是,但是他兒子卻是向着二房。
如今已經知道了這個小傻子不是自己的兒子,季銘志心裡反而覺得輕鬆,他一個舉人,哪裡能有一個傻子兒子,幸好不是他的兒子。
只是今日是他們一大家子商量事兒的時候,怎麼還將一個非親的孩子給帶到這兒來?
到底也是在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可季銘志一開口就是外人,半點兒感情都沒有,怕是以往覺得是自己的兒子,不能餓死,才勉強養着小四吧?
如今季越淳已經是二房的孩子了,且季非綿一家人也都將季越淳當作是二房的孩子,自是要將他也帶上的。
季越彬更是淡淡開口,“小四如今已經是我們二房的孩子了,我們也樂得養着他,只要他姓季,那他就是我們二房的人,我們自是要帶着他纔是。”
季銘志見季越彬敢開口接他的話,心中又是早有對季越彬的嫉妒,如此便是更加的激動了,道:“長輩說話,你一個小輩插什麼嘴?別以爲你得了案首的位置,又得了張大人的賞識,你在季家就能無法無天了。”
聞言,季越彬不發一言,只是那雙冷淡的眼眸從他身上掠過時,帶着幾分輕蔑。
這舉人怕也當真是湊巧了,不然的話,季銘志這個德性,能考上舉人,也實在是叫人覺得貽笑大方。
季銘志一直都怒着看季越彬,季越彬眼底的那一絲輕蔑,自是也看的清清楚楚,當即還要暴走,就見季老爺子擡手製止了他,而後對季越彬說教般指責道:“越彬啊,你大伯是你的長輩,你如何能這般?實在是不敬!”
李芸冷哼一聲,道:“就能他季銘志斤斤計較,還不能我家二郎陳述事實了?”
“老爺子別忘了,如今小四已經是我們二房的人了,都已經辦了文書了,如今就是我們二房的人,明悟的兒子了,這在官府都是能查的到的。”
季老爺子一想到之前季越淳被季明悟收養了,他們這四年白白花了這麼多的錢財和精力,就覺得虧大發了,且他們二房如今生意好,那麼多的客人,一日都不知道能賺多少錢呢,卻是連一點兒錢都不願意出,實在是叫他生氣!
“好了,爹,您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兒,還是趕緊說了吧。”季明悟如今對季老爺子也已經沒了從心而發的尊敬和孝順,這聲音冷淡的可是連季老爺子都皺了眉。
這個二兒子一向在老宅裡十分的軟弱,基本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可這個二兒子今日這是怎麼了?對他說話可是冷淡的很。
只是他還沒來的及呵斥,就聽季明悟道:“您若是爲着那謠言來的,那您就不必多說了,這事兒,不是非綿的錯,而是孃的錯,是她先教唆楊家媳婦編排非綿得到,且所說的那些也都是胡編亂造,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兒。”
“那也是你的長輩,你如何能指責你娘?”季老爺子瞪大了眼睛,怒視着他。
季明悟卻是苦澀一笑,道:“爹是隻知道錯了事兒,她纔是我娘嗎?”
每次一旦是他娘做錯了事兒,就說那是他娘,不能跟他娘過不去,可是她娘那般算計他閨女,誣陷他閨女的時候,可有想過她是他的親孃,是他閨女的親奶奶?
季明悟頂嘴的次數可是少之又少,如今季老爺子驚訝之餘,更多的怒火,怒罵道:“混賬!她就是再如何,那也都是你娘。”
“再說了,那楊家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她說你娘做的那就是你娘做了?”季老爺子到現在還要幫着季老太太胡說。
李芸嗤笑一聲,瞥了季老爺子一眼,道:“人家楊家媳婦可是當着那麼多的人面前說的呢,她敢說謊嗎?且那日老太太在鎮子上的食鋪裡,就已經說過了那樣的話,要是不信的話,咱們也可以去那食鋪裡對質!”
季老太太撇了撇嘴,道:“你算盤倒是打得好,那食鋪的人跟季非綿認識,肯定是要幫着你麼你的,豈不是你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那你敢說你那日沒有說這些話?”李芸也是氣的橫眉冷對,這事兒如今都已經可以說的上是板上釘釘了,可季老太太卻是還想着矇混過去,當他們是傻子嗎?
“我······我就沒說過這些話。”她支支吾吾,還是有些心虛在臉上,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不敢擡頭看李芸的眼睛,只低着頭說。
“那你發誓。”李芸冷哼一聲,道:“你說你發誓你沒有說那些話,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要是說了,你就天打雷劈。”
“你說讓我發誓我就發誓了?我偏不!”季老太太偏過頭去。
這都心虛到了何種地步,季老爺子雖說知道季老太太的德行,也知道她是說了,可見她被逼到這個份上,也還是覺得二房實在是太過分了,哪有兒媳婦這般逼迫自己的婆母的?
“夠了!”季老爺子氣的漲紅了臉,吼道:“都成了什麼樣子了?李芸,那是你婆母,哪裡有媳婦這般逼迫自己的婆婆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過分?
老太太要是沒說,那就發個誓也就過去了,可她不發誓,且她也只不過爲她閨女討回公道罷了,結果卻是成了她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