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舒仁堂跟她再次踏上一居品。
上了二樓,就見包廂裡,除了杜雲娘,還有很多人,其中一個讓姚六六驚訝的是,她看到了羅夢生。
這些人舒仁堂都認識,昨晚跟姚六六商量時,六六便猜杜老夫人還會再錦上添花,再送一份人情給她,那就是由她牽頭,邀請鄉紳來買房。
看到這些人,舒仁堂滿心佩服姚六六果然猜對了。
杜雲娘笑着給姚六六介紹,寧城縣的金凌,是做米糧生意的,這人姚六六認識。
南河郡守的士紳將志豪,人姚六六不認識,但士紳二字她懂,三代都是讀書人,在這裡叫書香門第,而士紳,則是世世代代都是讀書人,所以叫士紳。
清遠郡府的士紳吳休才。
南河郡守鄉紳林懷素。
還有一個人是主營酒樓的陳銘遠,在介紹她時,杜雲娘故意笑道,陳老爺,可是當朝陳太師的表侄兒。
介紹時在坐的衆人,大多都不敢輕視姚六六的年紀,大家都是生意精,田村就這麼大,寧城縣和南河郡府又是相鄰,消息早就一傳十傳百。
只有陳銘遠,神情淡漠,對姚六六視若無睹,居傲的喝着杯中之酒。
最後一個就是羅夢生身前的那個中年男人了,杜雲娘道:“這位就是南河郡府的首府楊大人。”
怪不得了,怪不得羅夢生跟他來了,姚六六穩了穩神,頂着羅夢生眼帶激動的雙眼,淡定的衝着楊大人福了福。
“見過楊大人,見過金老爺,將老爺,吳老爺,林老爺,陳老爺,六六有禮了。”
“都說姚上士的女兒,六小姐極其聰明,建的房子跟那天上的仙宮一樣,還有人說,住在裡面,不光能增壽,還能接福氣,沾仙氣,可是真的?”楊德志笑眯眯的開口道。
姚六六輕笑:“楊大人美言了,出自闞大家之手的房子自然新奇,可說增壽,福氣,仙氣什麼的,那我就不知道,但我知道,山中空氣好,若常住,對身體有好處到是真的。”
楊德志笑了:“可我聽說,你要賣房,爲的是安置老兵,這可是真的?”
姚六六道:“嗯,我大伯父平安歸來,可因殘了腳,不能農作,我便想依靠別的事情讓他們自食其力,因此只好請動了闞大家建房來出售。”
“可我聽說,闞大家已經多年不出手了。”
姚六六機靈的甜笑道:“楊大人肯定聽譚爺爺說了吧,闞奶奶可是好人呢。”
楊德志大笑了幾聲,他確實是從譚大人那知道的消息,當然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比如羅夢生跟她是同村長大的,所以這次帶上羅夢生前來,也是送羅夢生一個人情,讓他可以回田村看看。
姚六六眨了眨眼:“楊大人,也想買一套嗎?”
從她把譚爺爺圈了進來,就猜到譚爺爺會因此助她一把,所以她肯定來的這些人,一來是杜雲娘牽的頭,二來都是聽說了譚老爺買房的事,所以纔來的,三來都嗅到了一股天機。
何謂天機?那就是此事必會驚動當今聖上,到時他們得的好處,就不是一點半點了,商人的敏感在那個時代,都是犀利的。
更何況,這兩天她已經讓孫進忠找人在四處散播消息,將田村的玉龍潭將要蓋玉龍山莊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並告訴大家,連譚老爺、縣太爺都買了。說白了,這玉龍山莊就是個貴族圈,你要想提高自己的身價,那就趕緊來買房吧,只要住在這裡,便能跟這些有錢有面子的人,做鄰居。
楊大人精明的摸了摸鬍子:“若是你真爲了安置那些老兵,讓他們自己自足,買一套又有妨。”
姚六六笑眯眯的趕緊從身後把準備好的草圖拿了出來,鋪在桌上。
衆人一看,那就是一張平面地圖,上面畫了十幾座的房子,頂上兩座,寫了譚老爺和寧城縣太爺的名字。
姚六六道:“楊大人請看,這裡是玉龍潭,據說此潭曾有白蛟在此飛昇,因此名爲玉龍潭……這兩座房是譚老爺和我們寧城縣太爺買的,杜老夫人也買了一座,正好杜老夫人便選一選吧。”
一通神話傳說,說得衆人眼帶嚮往,做生意的誰不圖個好風水,再一聽杜老夫人都下手爲強了,頓時衆人心思全活了。
杜雲娘掃了眼,便點了點在譚老爺邊上的那座。
姚六六立馬拿出筆寫了個杜字。
楊德志看姚六六字寫得極爲不錯,嘖嘖的摸着鬍子,不敢再小瞧這小姑娘了。
愛做生意的小神童,他見過不少,但女孩,真是少見,楊德志回頭看了眼杜老夫人,意有所指。
杜老夫人笑着道:“楊大人,這六小姐比我可強多了,將來的成就定然比我還要大。”
楊德志撫須笑道:“這到是,她才五歲,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你年紀這麼小,爲何想從商?”他到不急,好奇起姚六六的事來。
姚六六愁腸百結的道:“楊大人,您也知道,皇上喜歡我娘釀的酒,定了那麼多壇,一下子我家便奉旨從商了,我爹又是個夫子,不愛經商,沒辦法,我只好替父從商了。”
一句笑言,頓時引得衆人大笑,只覺得這孩子,童言童語中,不失天真,又有各種機靈,一看便是個做生意的料子。
那金凌笑道:“那你家開米粉作坊,難不成也是奉旨從商?”
姚六六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這個不是,是我和娘琢磨出來的吃法,只覺得好吃,所以找我姥爺商量了一下,想讓大家都吃到美食。”
舒仁堂笑哈哈的忙應道:“我這外孫女以前吃了不少苦,所以早當家啊,哈哈哈。”
金凌善意的笑了笑,田村姚家的事,現在寧城縣誰不知道。
那陳銘志冷哼了一聲,冰冷的道:“莫是掛羊頭買狗肉,譁衆取寵吧。”
頓時冷了場。
楊德志皺了皺眉:“銘志,認爲賣房安置老兵是假,牟利是真?”
陳銘志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舒仁堂心裡暗暗着急,這陳銘志可是個刺頭,仗着陳太師,在這南河郡府以內,橫行霸道慣了,真不知道杜老夫人把他叫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