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千金易取,一將難求,一千個技術嫺熟的工匠,也抵不一個會出主意設計新花樣的人。 蘇家的珍寶樓缺的是這種推陳出新的人才,蘇公子十分原意合作。
有了意向,後面的好談了。
聞言辛長寧微微一笑,繼續道:“蘇公子,我想這種合作,不應該只是單純的我畫圖你來做,而是應該從品牌定位,設計,營銷一些列都要涉及。珍寶摟的名氣在京城已經夠響亮了,珍寶樓的新品也是很多人期待的。但我覺得這種期待值還不夠,應該賦予它更好的品牌效應。”
“呃,什麼是品牌定位,營銷,效應?”蘇公子不理解現代術語,聽的一頭霧水。
“品牌,是你們珍寶樓的招牌,以及這塊招牌在主顧心的地位。”
蘇公子是聰明人,辛長寧倒也不用解釋的太清楚,只含笑問道:“蘇公子,假如你是買家,你是對珍寶樓出了新首飾感興趣,還是對珍寶樓出了花朝月夕系列新首飾感興趣?”
“這個,聽起來是後者更吸引人一點,花朝月夕,是姑娘給這些首飾取的名字?”
“是,這系列以瑪瑙爲主配石,走的是清新華美的路線,自然要配一個浪漫的名稱,才能勾起女子們的瑪麗蘇心。”
蘇公子雖然聽不懂瑪麗蘇心是什麼,卻懂得是刺激購買慾,當即反對:“不妥,恕蘇某直言,這裡是京城,盛行的是豪奢之風。瑪瑙終究有些卑賤,不若換成價格更昂貴的紅寶翠玉等。”
“蘇公子着眼的是精品買家,而我,着眼的卻是擋買家,而且買家的年紀,是待嫁少女。”
對這系列的首飾,辛長寧早已策劃好了一切,繼續解釋道:“拿這頂花冠來說,這花冠造型靈動,已婚女子講究規矩端莊,不太會戴這個。若用紅寶赤金等貴重材料製作,一頂花冠算下來少說也要幾百兩銀子,甚至千兩。如此昂貴,放眼全京城,也只有寥寥幾家高門貴女王孫公主戴的起。可她們誰家沒有成堆壓箱底的好寶貝,還有御賜的首飾顯擺身份,憑什麼買你這個?”
“這倒是!”這一點,蘇公子不得不點頭。
“所以我說,要用瑪瑙這種便宜卻美貌的石頭,輔以銀或銀鎏金的材質製作。那樣一頂花冠算下來,售價不會超過百兩。對於京城裡稍有點錢的商家,還有那些等官員之女而言,一百兩還是出的起的。買下這頂別具一格的花冠,令他們在宴會或者其他的場合出出風頭,是極爲划算的。”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們要推新品,一定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點推出來,我算過了,這些首飾想要成批製作出來,少說也要兩個月的時間。”
既然敢來找蘇公子洽談生意,辛長寧是做足了準備,在蘇公子的注視下繼續道:“兩個月後正是秋佳節,京城素來有少年少女遊街看花燈的習俗。女爲悅己者容,爲了那一天,相信會有很多少女添置新衣首飾。我們在節前推出花朝月夕系列珠寶,正好能趕那一波購買潮。爲了那些少女們,這一系列首飾,絕不能做的太貴重。”
“姑娘這一席話,聽得在下豁然開朗,枉我從商多年,竟然不如姑娘看的透徹。”
辛長寧這一番有理有據的話說下來,很快將蘇公子折服。他立刻命人將珍寶樓的老師傅叫了過來,要同辛長寧商量製作工藝,同時詢問辛長寧想要的合作方式。
“我的要求很簡單,公子出錢買下這批瑪瑙石和畫稿,另外這系列首飾每賣出一件,要給我相應的獎勵,也是說,我要參與利潤分紅。”
說到這裡辛長寧輕抿了一口茶水,胸有成竹的道:“當然,分紅我不是白拿的,首飾怎麼宣傳,我還有詳細的方案。若是達不到銷售目標,我分不取。”
說起分紅的事,珍寶樓裡的老師傅也是這樣拿錢的,不然早被人挖走了。
辛長寧這樣的頭腦,若是去了別家,等於培養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想到此蘇公子立刻拍板決定:“可以,姑娘的提議一點都不過分……”
一場生意談判十分順利的結束了,等到旁晚辛長寧從珍寶樓走出來時。包裡的畫稿和瑪瑙石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疊銀票。
財大氣粗的珍寶樓是大方,這一出手,是足足五百兩銀子。
有了這五百兩,京城新鋪子的裝修佈置錢足夠了,家裡工廠建設的錢也有了。
解決了困難,心情舒暢的辛長寧將手一揮,道:“走,去咱們幸福家紡的新鋪面看看。”
新鋪面在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寸土寸金的地段,原來是家開成衣店的,被蕭乾收回後成衣店搬走了。可有個賬房先生和兩個夥計卻留了下來,眷戀着朱雀大街的繁華,不想跟去別處重新開始。
瞧見是有經驗的賬房和夥計,辛長寧也很欣喜,覺得省去了四處僱人的麻煩,便留他們繼續在店內後院居住,還發了些生活費。
那三人原本瞧見新東家是個不到及笄之年的小姑娘,要開的是從沒聽說過的布藝鋪子,本來心還有些忐忑,被真金白銀一收買,立刻打消了顧慮。開始積極的爲裝修鋪子出謀劃策,幫忙監工。
京城的鋪面,尤其是好地段的,那都是權貴人家的,黑白兩道都知道這處是鎮北王府的產業。鎮北王府雖然遠在西北,可在朝的影響卻並不低。
眼下見鋪子突然換了人來經營,還是鎮北王府的人出頭收回的,大家猜測新來的人一定和鎮北王府有關係,當即更不敢小覷,也沒有無賴潑皮敢門來騷擾。
果然,有大腿抱做什麼事都順利!想起自己前世做點小生意磕磕絆絆的經歷,再看看現在,辛長寧真想說;人人氣死人啊!
“到時候那邊要擺張桌子,放鮮花,設成雅座……”
在辛長寧站在鋪子前遐想規劃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少女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嬌聲驚訝道:“呀,這裡原本不是福喜成衣鋪嗎?怎麼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