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劭南在郎君館內被灌了一肚子酒,還被逼買了單,最後邁着虛浮的腳步憋着一肚子的氣回家了。
知曉兒子今天竟然被辛長寧如此捉弄了後,齊瑁半響無語。
他實在是無話可說,要不是他兒子先把人家姑娘約青樓去,人家也不會刻意約在了男風館!真論起羞辱來,青樓對姑娘的殺傷力,可男風館對男人的殺傷力強多了。
他兒子雖然受了點委屈,還是沾了便宜的,好歹,事情辦成了。
齊瑁覺得這個辛長寧姑娘還是個好性子的,耍的也只是小姑娘家的手段。以齊家弟子在西北多年對蕭乾的認知,要真惹了那位,萬不會這般好說話。他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起碼能讓齊家脫層皮。
“辛好,辛好,此事總算了結了,六郎你先去休息吧,以後切記人不可貌相,不可隨意看輕別人!”
“兒子知道了,謹遵父親教誨!”吃了這麼大虧,以後想不切記都難啊!
齊劭南見父親沒再責怪自己,心頭安定,扶着暈暈的頭,滿心不高興的回去休息了。
“老爺,從此事看,六郎做事還是不夠沉穩吶!”看着兒子黑着臉離開,齊夫人心疼的長嘆了口氣,前建議道:“六郎都十八了,按理說也該成家了,若是能娶個媳婦在房裡,他擔了丈夫的責任,人也能成熟點。”
“不可!”齊瑁當即搖搖頭道:“六郎既有婚約在身,哪能隨意婚配?總得找到那姑娘才行。”
“知道那姑娘姓辛,明年才及笄,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哪找去?這都找了十來年了,還沒消息呢!”
齊夫人的話音裡霎時帶了幾分埋怨的意味,嘟噥着道:“且到底是不是個姑娘都不知道呢!爹當年也真是的,偶遇了一對夫妻,受了點小恩惠,把六郎的一輩子許出去了,誰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啊?”
“救命之恩,豈是一點恩惠?若非那對夫妻,六郎早已不在這個世了。”
齊瑁立馬嚴肅神色,批評妻子:“你切莫將人家想的不堪,況且人家並未主動提出結親,還是爹再三要求才收下了信物和婚書。之後更是連個地址都沒留,只約定了待那孩子生下再來報喜。”
“可十幾年了也沒來報喜,該不會生的是個男孩吧!”齊夫人又猜測道:“雖說當年那神醫信誓旦旦必是個女胎,可沒生出來到底作不得準。”
“那也不該十幾年沒個消息!以我看,八成是他們出事了!”
齊瑁想到了這裡,立馬又搖搖頭道:“罷了罷了,猜測也無用,反正算起來那姑娘要到明年才及笄呢!咱們等到六郎二十歲,他們要是還不來,怨不得我們另娶。”
“好吧!”一想到兒子還要再等兩年才能成親,齊夫人有點心塞塞,突然又想到:“對了,聽說六郎這次遇到的姑娘也姓辛,這個姓氏並不多見,會不會有點聯繫。”
“不可能!”齊瑁立刻否定了:“六郎說這個辛長寧是個二十幾歲的黑臉女子,年齡不對。且當年爹和六郎是在皖地的棠越小城遇到的那對夫妻,皖地離京城千里迢迢,那對夫妻都是普通人,不大可能跑到京城來定居。”
“誰說的準呢,不過這個辛長寧真是性格刁鑽,和她沒關係最好!”齊夫人巴不得兒子和天下所有姓辛的都沒關係,纔好娶她孃家的侄女!
齊夫人的孃家姓江,侄女江甜兒今年剛好十五歲,生的玲瓏貌美,乖巧可愛。齊夫人特別喜歡她,因着兄長一直外放做官,齊夫人捨不得侄女跟去貧瘠之地受苦,接到了身邊照料。
因而這位江甜兒實實在在是在齊家長大的,與齊劭南是青梅竹馬!江甜兒對齊劭南,也頗有愛慕的意思。
兩家家長也有意結親,江甜兒因此十五歲了還沒定親,等着和齊劭南訂婚的女子找門來,設法解除婚約,迎娶江甜兒。
這會子江甜兒正在齊劭南的房裡照料,聽說表哥被誆去了男風館,還被一羣小倌們羞辱灌酒,她登時心疼的掉下了眼淚,嬌聲罵道:“那個辛長寧太不是個東西了,竟敢如此折騰表哥,待改日我見了她,定要將她好好羞辱一番!”
“表妹別衝動了,辛長寧雖然不算什麼,她背後的人卻是我們得罪不起的。”
齊劭南很不喜歡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樣子,不耐煩的道:“表妹別哭了,看的人怪不舒服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過喝了幾碗酒而已,算什麼呀!”
“反正,反正我不是不允許別的女人欺負表哥!”江甜兒咬了咬牙,雖然聽話的擦去了眼淚,卻在心裡暗暗記下了這筆仇,想着一定要想法子討還。
可是要怎麼討還呢,連齊家都不敢得罪的人,她一個小姑娘能怎麼樣?
不過,幸福家不是賣珠寶嗎?她自己也在幸福家訂了珠寶,那她是幸福家的客人!
客人買回來的珠寶要是出問題了,幸福家總得想法子解決吧?
想到此,江甜兒回到自己房間後,便拿出首飾盒裡新到的一隻金嵌寶手鐲,用力往地一摔。
她本以爲能瞬時將面的寶石摔的四分五裂,豈知鐲子在地彈了兩跳,滾碌碌滾了一大圈到門口,停下來撿起來一看,依舊完好無損。
“這怎麼可能呢!”江甜兒鬱悶了!
“姑娘你這是要幹什麼,虧得鋪着毯子,要不然這鐲子毀了!”丫鬟慌忙將鐲子搶了過去,拿在手裡擦了又擦。
“給我!”江甜兒是鐵了心要毀鐲子,不由分說拿到院子裡,使勁往院子裡的假山石一摜,這下鐲子終於發出一聲輕微的嚓聲,一塊薔薇色的紅寶石瞬間列出了一道大白裂痕,邊裝飾的黃金花枝也歪了。
“小姐,這鐲子足足值五百兩呢,你這到底是幹什麼呀?”丫鬟心疼的立刻驚叫起來。
“沒什麼,收好鐲子,明天陪本小姐去幸福家算賬去。五百兩一隻的鐲子,戴手不小心磕碰一下成這樣了!他們辛福家到底賣的是什麼玩意呀?壞鐲子折了本姑娘的面子,他們少說也得三倍賠償,偶不,十倍!”
江甜兒從鼻孔裡嗤了一聲,咬牙切齒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