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條人命,怎麼說沒沒了?
辛長寧雖然很討厭管氏,卻也不能對此事不聞不問,聞言她再顧不得齊家母子,連忙道:“快,叫十八去打聽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趕緊派個人通知我大伯去……”
見辛長寧同丫鬟匆匆離去了,齊家母子這纔回過神來,匆匆了樓,去雅間把哭的眼睛都腫成桃子的江甜兒接回家!
“姑母,我錯了,我太天真了,求姑母原諒,我以後再也不敢胡亂行事了。 表哥,你別怪我好不好……”
瞧見齊夫人和齊劭南來接自己時全都陰鬱着臉,江甜兒十分害怕,一路哭哭啼啼,道歉了一遍又一遍。
“唉,甜兒,你知道錯好!”
契約都簽了,該損失的都已經損失了,這時候再責怪侄女,也無濟於事。瞧着侄女哭的不成樣子,一隻手腕還紅腫着……齊夫人到底不忍心,輕輕將侄女摟在了懷裡。
而坐在一邊的齊劭南始終沒有吭聲,他滿腦子都在想:“一個手和臉都特別黑的人,有可能身特別白嗎?如若不可能,那會不會,自己看到的辛長寧,根本不是她的真面目?”
他忍不住仔細回想起辛長寧的長相來,覺得對方雖然皮膚黑了點,性格討人厭的要命,可細看身材臉面,長的是相當不錯的。若她能膚白如玉,估計會非常的美貌……
辛長寧這邊,蕭十八很快把消息報了回來。
管氏是被人割喉而死的,她死在自己租住的房子後面。半夜辛老四聽見她去茅房,然後睡到天亮發現人還沒回來。趕緊去找,結果在茅房外發現了血流一地的管氏,已經冷透了。
“一刀致命,切口極其平整,兇手用的刀一定相當鋒利,且動作快準狠!應該是受過多年訓練的殺手或者暗衛所爲!”
蕭十八如此稟報,還疑惑的道:“姑娘,您這位親戚並不認識什麼大人物吧,能被如此殺死,也是了!”
“她最熟悉的大人物,應該是前平國公趙隨,然而趙隨已經丟爵回鄉,算依舊遷怒辛長娥,也殺不到她頭!”
辛長寧也想不通原因,反正這樣的兇殺案,自有官府的人繼續查,她不追根問底了她。可憐管氏死後還留下了三個年幼的孩子,拿出幾十銀子交給辛老大,讓他好好辦了管氏的喪事,接濟一下孩子。
“這簡直是飛來橫禍啊,好端端的,也沒聽說老四一家和別人有什麼仇什麼怨,怎麼被人殺了呢?”
拿了辛長寧的銀子,誇讚了幾句辛長寧有心後,辛老大感嘆了一番,又道:“管氏畢竟是長娥的親孃,這親孃死了,長娥怎麼也得回來送葬。長寧你看,能不能把嫦娥接回來?”
“接接,問我幹什麼?”
辛長寧先是疑惑,隨即猛然明白:辛長娥的賣身契還在鎮北王府呢?貿然去接趙隨肯定不會輕易放人,最好拿了賣身契去。
辛長寧與鎮北王府的關係,辛老大等人雖然不說,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的。
親孃死了,當閨女的必須得回來送葬啊,要不然得多傷心!
辛長寧雖然極度討厭辛長娥,可此時的憐憫心情還是佔了風,很快從鎮北王府弄來了辛長娥的賣身契,讓辛老大等人拿去了。
辛長娥跟了趙隨回了趙氏祖籍,過的那簡直是天昏地暗的日子,原來在鎮北王府當粗使奴婢都不如。
趙隨回了鄉下後,依舊改不掉花天酒地的毛病,沒多久把帶回去的錢財都花光了。他沒了錢花,打女人,幾個姬妾受不住,紛紛想法子跑了。
只有辛長娥跑不掉,因爲她是奴婢出身,沒有身份書,跑了算逃奴。萬一被抓住,是要被打板子臉刺字重罰的。
一來而去,見身邊只剩下一個辛長娥,趙隨是一看見她想起自己丟爵位的事,對其非打即罵。要不是礙着她還是鎮北王府的奴婢,怕打死了鎮北王府來要人,趙隨恐怕早將她打死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天天變着法子折騰她!
於是家裡的苦活累活全得辛長娥幹,她還得各種想辦法賺錢養家餬口。小產後的身體虛弱不堪,又如此操勞,很快整個人被折騰的骨瘦如柴,不成樣子。
看見家裡頭居然派大堂哥辛長樑來接她了,辛長娥歡喜的大哭起來,連喊着:“大哥救命啊,再晚妹子死了……”
衝前死死的抱着辛長樑的腿不撒手。
瞧着往日美麗活潑的堂妹變成了滿身傷痕的病弱女子,辛長樑也是心疼的緊,怕辛長娥知道真相後承受不住,一路都沒敢告訴她喪母的事。
可等回到家,辛長娥老遠看到自家門的輓聯,立馬直了眼睛,連聲問道:“誰死了?到底是誰死了?”
“是,是你娘!”
“什麼?”
辛長娥立馬瘋一般的衝進門,等看見放在地停靈、已經僵硬了多日的管氏屍體後,她張大嘴巴愣愣的站着,一聲沒哭出來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辛長娥暈厥了,等到再被救醒,她方纔哭出聲來,死死的抱着管氏一遍遍的喊娘,聲音之淒厲,聽的村裡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淚。
辛老四是個不着調的男人,只顧着自己吃喝玩樂,對四個孩子都不怎麼照顧。辛長娥和下頭三個弟妹,幾乎是管氏一手拉扯大的。雖然她恨爹孃糊里糊塗把自己賣進了鎮北王府,可她也知道,她孃的心裡還是疼她的。
現在親孃死了,辛長娥覺得,自己在這個世再也沒人疼愛了!
有辛長寧的銀錢支持,管氏的喪禮辦的很隆重,有很多久沒聯繫的遠親都門弔唁。因着辛秀才‘死而復活’的經歷太過離。不少人去燒完紙之後,都要跑幸福居一趟,看看如今的辛秀才。
管氏有個遠房表哥是從相隔了百餘里的外縣來的,是頭一次來到靠山村,他登門拜訪後,盯着辛秀才看了又看,目光越看越疑惑。
“兄臺爲何這般看我,難道,我臉有什麼怪的地方不成?”辛秀才十分的不解。
“我沒別的意思,是覺得,你長的和我鄰居家一位大姐特別像,連舉止神態都很相似。”那人誠懇的道。
“哦,那位大姐姓什麼?”辛秀才心念一動,當即問道。
“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