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枝原來是老鎮北王所在的祁山別院的人,那個院子裡的丫鬟多少都是會武的。 長寧自己只跟着蕭鈴學過幾下健身用的三腳貓功夫,在霜枝面前完全不夠看。
長寧快速在心底衡量了下目前的形勢;雖然蕭壬在外面,但是霜枝的刀離她更近,如果呼救,不等蕭壬進來,霜枝能先戳死她。
所以,她現在絕不能輕舉妄動,且思寧院位於將軍府正,霜枝想悄無聲息的把她弄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只要先保住性命,拖延時間等蕭鈴等人回來,能得救了。
想到此,長寧暗暗的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一塊散發着異香的帕子猛然捂了她的口鼻。
嗅到帕子的異香,長寧慌忙想要掙扎,霜枝的刀卻從後背轉移到了她的脖頸,還惡狠狠的道:“要睡覺還是死,你自己選擇!”
好吧,既然不是毒藥,那睡覺吧!
長寧無奈,只能嗅了兩下帕子,很快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發麻!不知不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對不起,姑娘,我也是爲了我弟弟,只有這樣,我才能救他出來。”
看着已經被放倒的長寧,霜枝慌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下人衣服,將她從頭到腳換了一身,隨後將她背起來,輕手輕腳的弄進了與臥室相連的洗浴間。
洗浴間有扇小窗,窗外是大片的冬青樹叢。
霜枝輕輕打開窗子,着漆黑的夜色,將已經昏迷的長寧緩緩從窗戶放了出去,讓她無聲無息的落到了窗外的樹叢裡。
而後她又回到臥房,將牀的被褥團成人形,將蠟燭刻意放倒了紗帳下面,才悄悄的也從洗浴間的窗戶爬了出去。
剩下的事情是等待了,霜枝扶着已經昏倒的長寧,靜靜的躲在冬青樹叢裡等着。
燃燒的蠟燭很快點燃了紗帳,進而點燃了整個牀榻,火苗竄了起來,濃煙也從窗戶縫裡透了出去。
“什麼味道?”蕭壬正守在院子裡警惕的看着四周,忽然聞到了焦糊味,再一看,長寧的臥房居然有火苗透了出來!
“來人啊,走水啦!”
蕭壬當即驚的心肝膽顫,立馬大喊着衝前去,一腳踹開了門,連聲道:“姑娘,姑娘,你怎麼樣了?”
室內安安靜靜的,牀榻已經燒成一片火海,濃煙滾滾,隱約可以看到火團心有個人形的物體在燃燒。
蕭壬當即不顧一切的撲了去,顧不得火苗瞬間燒去了他的頭髮眉毛,燒的他皮膚生疼,他一把抓住了那個人形物體,死命拖了出來,卻發現那不過是牀被子。
“姑娘,你在哪裡啊,來人啊……”
乾燥的深夜裡,以木質爲主的房屋燒的特別快,風助火勢,不但燒光了臥房,還很快蔓延向其他的房舍……
隨着叫聲和火光,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被驚動了起來,大家瘋狂的擁入思寧院,用各種工具運水救火,不斷的有人衝進火場被濃煙薰倒了,再被別人拉出來……
趁着混亂的時機,霜枝將自己和長寧的臉都塗泥灰,半抱半架着她踉踉蹌蹌的從人羣裡衝了出去,口喊道:“快快,快讓開,她被煙燻暈了!”
侍衛們正在焦急的滅火和尋找長寧的下落,根本沒空注意兩個下人,霜枝帶着長寧竟然順利的出了內院,到了外院。
外院內院大的多,奴僕們都被火勢驚動起來,能進去救火的都去了,不能去的人個個伸長了頭在看內院的火光。深夜又黑乎乎的,完全沒有人注意到霜枝弄了個人,一路躲躲藏藏,直接弄到了專門運送垃圾雜物的車子。
車伕早已經準備好,快步前衝霜枝點了點頭,見四下無人注意,當即拿起兩個大竹簍子,將長寧和霜枝分別裝了進去,放在車,又在面堆了許多垃圾,而後便趕着車子,晃晃悠悠往角門駛去。
按照慣例,將軍府運送垃圾的車輛一向都在三更左右出去,且車伕也是老熟人,看門的人沒多檢查把車放出去了。
等到蕭壬等人反應過來起火時長寧可能根本不在思寧院,下令嚴封將軍府各處大小門時,長寧已經被人運到了朔陽城牆,裝在吊籃裡送到城外了。
ωωω▪ тTk án▪ C 〇 長寧了迷藥,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等她渾渾噩噩的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三天的時間,足夠別人將她從朔陽城一路送到了鎮北王所在的會寧城。
睜開眼後,瞧見自己四周陰寒潮溼,骯髒污穢,自己手腳都戴着鐐銬,分明是處牢房。長寧害怕之餘,忍不住在心底恨恨了一句:“以前真是小瞧了霜枝,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快去稟報大公子,這女人醒了!”
看守見她醒了過來,連忙出去稟報,不多時,許多人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了進來。一個衣着華麗、樣貌英俊卻顯得很陰鷙的瘸腿男子帶着一大羣侍衛,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長寧面前。
不用說,他應該是蕭綱了。
長寧心有數,一眼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阿依蓮,呵呵,西蠻公主,蕭乾的女人?”
蕭綱居高臨下的看着因爲剛剛甦醒手腳無力,只能癱坐着靠在牆的長寧,陰暗的眼眸裡滿是玩味和譏誚。
他想看看蕭乾的眼光如何,便伸出粗糙的手指,一把捏住了長寧的下顎,強迫她擡起頭來。
牢房光線昏暗,方纔長寧一直低着頭時,蕭綱看見她渾身泥灰,狼狽不堪,又亂髮蓬蓬,壓根沒覺得她好看在哪裡。
可此時她一擡頭,一雙秋水明眸直接闖入了他眼底;美人眸光瀲灩,精緻的小臉肌膚瑩白如玉,嫩的幾乎能掐出水,長眉如畫、瓊鼻櫻脣、香腮似雪,乾裂的脣皮雖然顯出了她的憔悴,可非但沒折損她的容貌,反倒增添了一種病態的楚楚可憐的感覺……
看着這樣的一張美人臉,蕭綱禁不住的嚥了下口水,手指情不自禁的在長寧的臉摩挲了幾下,讚歎了一句:“果然有幾分姿色!”
長寧現在不但渾身沒力氣,更是渴的要命,她覺得嗓子裡都快冒煙了,瞧着蕭綱色眯眯的樣子,她雖然很是厭惡,下顎被捏的很難受,卻毫無反抗的力氣,甚至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