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才是個罕見的銷售型人才,最初幸福家紡剛開始創業時,他算幫了長寧大忙。 因而長寧當初與吳秀才定的契約是合作契約,而不是主僕契約。
因而吳秀才現在翅膀硬了,想出去單幹,從契約精神看,他沒有違反什麼。
然而從其他的方面看,吳秀才有些忘恩負義了。
他雖然有銷售才華,也是遇到了長寧這樣賞識的人,給了他足夠的權利。又給了他家紡這種全新的產品,他纔有機會展露頭角,不然很可能依舊只是個窮秀才。
況且長寧後來也培養了一批銷售人員,給他們灌輸了現代化的銷售概念,這些人都是吳秀才手下的得力干將,又建立了現代化的管理方式,令幸福家紡一面世領先同時期的生意商家太多。
又藉助雄厚的王府背景,掃平了生意過程可能遇到的各種敲詐勒索,令家紡生意擴大的過程十分順利。
再加長寧自己對牀品付出的各種心血,定期推出的各種花樣繁多的新品,京城那麼大的精裝修鋪面……單說幸福家紡那塊是吳秀才撐起來的,吳秀才真沒那麼大的臉面。
而現在,吳秀才現在竟然想出去單幹,黑她的錢。他現在手裡握着許多大客戶呢,真出去單幹了,幸福家紡絕對會受到強烈的衝擊。
明知道她有背景吳秀才還敢這麼做,這是被忽悠傻了吧?
管他傻不傻,敢有此異心,決不可輕饒。不然日後別人跟着有一學一,幸福家還要不要幹下去了?
爲此長寧決定直接藉助蕭乾的事情解決此事。
吳秀才敢這麼做,其實不是傻,他是利慾薰心了,辛福家紡如今家大業大,每個月的利潤都是相當可觀。看着大筆的銀子分給長寧,吳秀才着實肉痛。
且長寧當初在京城時,雖然和蕭乾有聯繫,但都是揹着人的。外人只知道她和鎮北王府有關,具體和鎮北王府哪位有關?吳秀才完全不清楚!
他只知道長寧當初去西北時,打的是去西北採購寶石的名義,還是跟着齊家的商隊走的。然後一走一兩年也沒回來。
眼下鎮北王都被囚禁在鎮北王府之內了,長寧又遲遲不回來,問齊家,又含糊其辭的說不出什麼。
吳秀才忍不住動起了小心思,覺得長寧是不是和鎮北王有關係,不敢回來了呢?
至於當初鋪子開業時蕭公子和皖王都到場,他覺得或許是一種巧合,多半還是因爲西蠻王子的緣故!
又因爲家紡產品沒什麼技術含量,別家仿貨盛行,長寧這許久不回去,家紡那一塊幾乎全是吳秀才自己負責。然後吳秀才便漸漸發現,他不用依靠長寧,自己也能做的很好!
這種心思一起,每個月給長寧分錢時,他總有一種自己辛苦賺的錢被別人強霸了的感覺。
再加他遇到了辛長娥,被一挑撥,更覺得憤憤不平了。
辛長娥此人,吳秀才原來也是知道的,長寧的堂姐,和長寧還有過幾分糾葛,是當年平國公的小妾!平國公似乎是因爲她,才犯渾砸了辛福家,惹惱了宮的雲妃,丟了爵位。
他原本以爲這女子是個妖精禍水型的呢!後來接觸多了才發現是個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姑娘。娘死爹跑了,獨自一個人咬牙拉扯着三個弟妹,在幸福家紡的車間裡做工,做事又麻溜又細緻。
爲人也和氣,不管別人說什麼,從來不與人爭吵,吃苦能幹任勞任怨的,人長的也確實俊俏。且特別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讓男人看了忍不住想憐惜。
吳秀才經常去查看牀品,一來二去的,與幸長娥熟悉了,漸漸有了想納她爲妾的心思。
然而最初辛長娥自己卻不願意,主動與吳秀才言明自己嫁過人,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配不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孤獨終身照顧弟妹們。
辛長娥說這句話時,是哭着的,她不是大聲的哭,只是咬着脣,無聲無息的任淚水簌簌落下,嗚嗚咽咽的哽咽着,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這樣含蓄的哭,再配她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那小模樣真是又委屈又令人心疼,如雨後梨花一般的惹人憐愛。
吳秀才當即心軟了,揚言不在乎以前怎麼樣,只要辛長娥願意,他會一輩子好好憐愛她。
辛長娥依舊沒點頭,只說這種事情還得吳秀才妻子點頭才行。
納一個坑害過平國公的女人回來,吳秀才妻子自然是不同意的,爲此與吳秀才起了爭執。
這邊是妻子拼命不同意,找出各種理由拉出長輩來施壓。那頭則是辛長娥淚水漣漣聲稱寧願孤獨一輩子也不讓吳秀才爲難,讓吳秀才千萬別來找自己了……
兩邊一對,吳秀才的天平自然全傾在了辛長娥身,硬是鬧得天翻地覆,不顧一切的把辛長娥納回了家。
辛長娥過了門後,很會伏低做小,****主動去吳妻處立規矩,被打被罵被羞辱,怎麼都不吭聲。處處規規矩矩,時時奉吳妻爲主,還經常勸說吳秀才要多考慮當家主母的心情,多去吳妻房裡……
這麼一來二去,瞧她這麼懂事,吳家也漸漸接納了辛長娥。
然後沒多久,辛長娥發現了吳秀才在辛福家紡的心思,善解人意的勸說他道:“相公既然有如此能耐,又何苦爲別人作嫁衣裳?辛福家紡怎麼起來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明明全是相公出的力啊!”
Www ⊕тtkan ⊕¢O
“這我如何不知!只是你那堂妹實在有能耐,攀了豪門大戶,不管是鎮北王府還是宮的雲妃,咱們都得罪不起!”吳秀才顧慮的道。
“以相公的才幹,完全可以出來單幹,只是缺個庇護而已。這京城裡王公貴族頗多,相公又在此鑽營多年,難道尋個靠山還尋不到嗎?”
這句話真是說到吳秀才心坎了,因爲他經營能力出色,這些年可沒少有人來拉攏他,甚至有皇子公主府裡的人。
他離了辛福家,很容易能找到下家,且自己單幹找那些貴人庇佑,頂多只要交個三成利潤行了,哪像現在至少一半的利潤被長寧拿走了。
“這事,我得好好合計合計!”吳秀才既動了走人的心思,這一邊合計着,一邊忍不住在賬目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