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出去追慕容璃,追了許久也沒回來,劉芊芊陪着琉璃在脂粉鋪子裡坐着,越坐心頭越不安。 ()
琉璃死活都不相信慕容璃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一直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講着記憶的白蘇哥哥有多麼善良!
在劉芊芊聽的快坐不住時,祁原來了,說斑斕和慕容璃已經先行回了家,特意讓他來接她。
劉芊芊這才鬆了一口氣,而琉璃又死活要跟去看看,只好把琉璃也帶了。
哎呀,本來是來推銷香水的呀,白來一趟了。
劉芊芊把東西背來又揹回去,心裡多少有點鬱悶。
回到住處,翠兒正在洗衣服,看見劉芊芊來了,神色慌張的把一盆水潑了。不過眼尖的劉芊芊還是看出來了,那水顏色發紅,分明是血水。
“斑斕呢,他受傷了嗎,傷的重不重?”劉芊芊一看急了,趕緊撒腿往屋裡跑。
琉璃則驚慌的拉着她問道:“白蘇呢,白蘇哥哥在哪裡?”
“小姐,她是誰?”翠兒瞧見劉芊芊居然帶了個陌生女子回來,很是詫異。
劉芊芊來不及解釋,只趕緊吩咐:“祁原,你帶琉璃姑娘去見慕容少主,看着點,別出什麼意外。”
然後自己跑進了斑斕的臥房裡。
斑斕躺在牀,半裸着身,被子蓋到胸口,露出的肩膀手臂包紮了厚厚的繃帶,還有血色滲出來。他臉色很是蒼白,嘴脣也沒多少血色,可見傷的不輕,同慕容璃發生了一場惡戰。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慕容璃瘋了嗎?”
劉芊芊還是頭一次看見斑斕傷的這麼重,頓時心疼的要命,站在牀前眼淚珠子開始往下掉。
“別哭別哭,沒事,這都是皮肉傷,不要命,養養好!”斑斕趕緊伸出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幫她擦眼淚。
“還疼不疼?”劉芊芊坐在牀,伸手摸了摸斑斕的傷處,又不敢用力,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不禁怒道:“他算什麼少主,你對他哪裡不好了?他要把你打成這樣。”
“不能怪少主,他今天也傷的不輕。”
斑斕搖搖頭問道:“少主被觸動了心魔,哦對了,那個女人呢?”
“去見慕容璃了,不過,我叫祁原跟着了。”
“無妨,少主昏睡了,這會子倒是不怕她見。”
聽說慕容璃都昏迷了,劉芊芊心裡才稍稍好受點,覺得斑斕總算沒吃大虧。
她想起琉璃說的話,趕緊問道:“慕容璃以前真的叫白蘇嗎?他娘是不是你們百殺門的人殺的。”
“少主曾經是叫白蘇,至於夫人——”斑斕搖搖頭道:“夫人是病逝的。”
“不會吧,琉璃說是被殺了,還死的慘不忍睹。”劉芊芊趕緊把自己聽到的說了一遍。
“我自小呆在百殺門,當年少主迴歸的事,多少了解一些。”
斑斕嘆口氣道:“少主的生母是胡人的貴族,並不是那個白姨。當年夫人與門主一夜風流,生下了少主,不願少主被帶回百殺門成爲殺手,偷偷將少主藏了起來,謊稱已經死了。”
“後來胡人部落動亂,門主去救夫人,發現了少主的存在,並且少主天生骨骼驚人,是個練武的才!門主想將少主培養成頂尖的殺手,夫人不肯,讓自己的貼身侍婢帶着少主逃走了。”
劉芊芊聽的稍稍明白了些,繼續追問:“那個侍婢是白姨,那後來呢,慕容璃被找回去又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腦子出毛病還留下了心魔?”
“少主當年被找到時,已經在一戶琉璃匠人家生活了許久,還學會了燒製琉璃的手藝。門主覺得少主被耽誤了,遷怒之餘,虐殺了那個侍婢,強行把少主抓回去訓練。可少主秉性善良,他親眼見識了侍婢的死,被驚嚇了大病了一場。”
“病好後,他不肯練武,不肯殺人,小小年紀寧願絕食而死,門主百般相逼都沒有辦法!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
斑斕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下來,臉露出不忍的神色。
“什麼辦法,是不是很殘忍?”
劉芊芊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是——”
斑斕目光痛惜的搖搖頭,才繼續道:“半年後,門主去那戶曾經收留了少主的匠人家,抓了他家一個和少主從小一起長大,名叫琉璃的小女孩。”
“等等,那個是琥珀,琉璃的雙胞胎妹妹,今天咱們遇到的纔是琉璃。”劉芊芊趕緊糾正。
“這個我不清楚,反正當年那個小女孩說自己名叫琉璃,也像是今天一樣,喊着少主白蘇哥哥。門主抓了琉璃,逼着少主練武,不練或者練不好,虐打琉璃,當着少主的面,在她身一刀一刀的割。”
“好殘忍!”劉芊芊當即驚叫起來,怒罵道:“慕容老頭簡直不是人,畜生不如!”
“門主當年確實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他爲了訓練出少主,無所不用其極。後來少主第一次面對殺人訓練,遲遲下不去手,沒有很好的完成任務,琉璃當時已經奄奄一息,門主當着少主的面,將琉璃扔進爐子裡,活活燒死了。”
“什麼——”太殘忍了!難以想象還年幼的慕容璃會遭遇那麼慘痛的事情。
劉芊芊光是聽着,都覺得渾身發涼,禁不住抱緊了斑斕的手臂。
“少主當場瘋了!”
斑斕閉眼睛,似乎不願回憶,喃喃道:“他瘋子一般往門主衝去,見人殺,他是個武學才,天賦太高。雖然進門晚,又不願專心學,可當時那個院子裡很多武藝他高的都被他殺死了,我是唯一的倖存者。
“你?”劉芊芊沒想到斑斕還經歷過那樣的場景,心疼的抓緊了他的手。
“是啊,也許是看我年齡和他相仿,少主沒有殺我。從那天以後,少主的神智出了問題,他的世界裡除了接受各種嚴苛的訓練和殺人,只剩下琉璃,不停的燒製各種琉璃,還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慕容璃。”
“不久後,我犯錯差點被處死,是夫人救了我一命,她臨終囑託我陪伴少主,我一直跟在少主身邊了。這麼多年來,少主一直如此,有任務去殺人,沒任務窩在家裡燒琉璃,別的什麼都不懂,也不和人接觸,直到遇世子妃,才稍微改了點。”
斑斕嘆息着道:”現在忽然冒出個女人說自己是琉璃,刺激的少主想起了當年的慘痛,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