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劉玲知道,現在農業並不發達,尤其是工具這一塊,十分缺乏,基本上都靠雙手,十分消費人力。
趁着常在還在準備工具,她便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寫了個計劃,寫的差不多時,鄭時拿着地契回來了,吳炯淮家的,還有吳良蛟家的,總共加起來,有五十五畝地。
劉玲心放了下來,收好地契,又叮囑了鄭時幾句,便讓張嚴去請一下葛郎中。
昨夜葉霄發狠了,讓她小腹貼燙了一整天,想着如今自己這身子板,也不過才十五,放在後世,根本還是個孩子,那能在這個時候就要孩子。
等葛郎中一來,劉玲就婉轉的將想要避子丸的事說了說。
葛郎中眼裡劃過詫異,仔細看了眼劉玲,就見她眉眼以開,確實已不是少‘女’的模樣,想了想昨晚村裡的動靜,再想了想,還有一個月,她就要和葉霄成親,便心領會神的點了點頭。
“玲子,這‘藥’味寒,吃多了傷身,若你實在不想太早生兒育‘女’,咳咳……”葛郎中委實有些尷尬。
換做有爹孃的人家,這種事情,都是當孃的,在‘女’兒出嫁前叮囑的,可奈何玲子和阿寶,爹爹早亡,之前李冬香沒死的時候,又是個作死的渣娘,如今沒人教也情有可原。
劉玲自己也很難爲情。
不是她不喜歡孩子,而是,總覺得,現在要太早了點。
“葛叔叔,您說就是。”饒是她三世爲人,在避子上面,她也沒什麼經驗。
上一世在冷宮裡,只是知道有避子丸這東西,至於別的,她是真不知情。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房事完後,多蹲一蹲,然後用蘆管引水入體,清洗清洗就好。”葛郎中說的很隱晦,同時也有些微微吃驚。
想想這‘女’子嫁做人‘婦’,那一個不想快點生孩子,綁住夫君的心,鞏固自己的地位?可偏偏玲子居然想避子,而不是求子。
轉念一眼,玲子四月初八要嫁的,可是一表人才,非池中之物,又貴氣橫流的葉大人啊,她這般做,又是何必呢。
劉玲頂着葛郎中,滿是訝異的目光,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接收‘藥’丸後,便拿了銀子給了他。
“還請葛叔叔,不要將此事說出去,玲子這裡謝過葛叔叔了。”
“噯,我明白,只是玲子啊,葛叔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如今要高嫁官家大人,怎麼不想着生子,反而是避子啊。”葛郎中終是將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心裡着實替她擔心,也爲她着想。
劉玲知道葛郎中人品向來不錯,雖是個行腳醫,但人心極善,想到那日董氏打上‘門’,也是葛郎中最先替她說話的。
“不瞞葛叔叔,阿寶現在還小,就是考中了童生,還有幾年書要讀,而我,今年畢竟也才十五,要做的事,還比較多,所以,想晚幾年再考慮孩子的事。”
人都叫來了,‘藥’也拿了,還有什麼不能說開的,至於她沒找歐陽,那是因爲歐陽那傢伙,坑爹的很,從青‘玉’開始,再到要挾着她打發何英茜,那一樁那一件,不是告訴她,歐陽一心想着套牢她和葉霄。
若是給他知道,他和葉霄已經先成了夫妻,指不定這避子丸,就成了什麼助子丸了。
送走了葛郎中,劉玲服了一顆,便將剩下的,好生收了起來,心裡想着,也不知道阿寶在考場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的科考,那簡直就是活受罪,全封閉式的小房間,吃喝拉撒全在裡面,一呆就是三天,還好這歷來的童考都是放在‘春’天,只有考秀才和舉人,才放到每年的六月,那個時候,天氣已經變熱了,太陽一蒸,三天下來,整個考室裡,那就有如人間煉獄。
待到下午,常在回來了,剛把新鮮出爐的工具放到院子裡,鄭時讓人買的五頭耕牛,還有準備明日建房的掌事,衣來耕田的五個幫工,也全到了。
周瑞鋒看着那張牙舞爪的鐵齒扒,就愣了愣神,隨便靈光一閃的叫了一聲好:“玲子,這東西可是用來翻地的?”
眼下耕牛犁地的工具,都是“力”字型的鐵犁,翻了地後,大家就是一行一行的踩踩‘肥’,然後就是播種了,家裡沒有耕牛的,便是用鋤頭挖,就像今天上午劉玲看到的那樣。
但之前聽玲子說,要將地細翻,周瑞鋒就在頭痛要如何細翻時,看到這個鐵齒工具,周瑞鋒就完全明白了。
“是,這個叫鐵扒,套在耕牛上面,就能將地翻的特別的細,義父,咱不光要播種的田,要翻的細,其它的田也要翻的細,泥越鬆,這稻苗成活率就越高,長勢也就越好。”劉玲從容淡定的侃侃而談。
農活她自然是懂的,只是好久都沒想過了,三世的記憶,時常會讓她有些凌‘亂’,但只要一順清思路,學會的,那就是學會的,只要拎出來學以致用就好。
說着,劉玲便讓張嚴去招呼來丈地蓋房的老師傅,自己和沈婆婆、周瑞鋒,周瑞朗,還有洪家兄妹,帶着五個幫工,牽着牛去了地裡。
小塘村上午就聽說吳炯淮和吳阿公家的地都賣了,而且全部賣給了劉玲,一個個正‘交’頭接耳的說着這件事,就看到劉玲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村。
“噯喲喂,看到沒有,五頭耕牛啊,你們說,這玲子想做啥呢?她不是下個月就嫁人了麼,好好的官家夫人不做,又回來折騰啥呢?”
“我說他嬸子,少說幾句吧,人家現在端的是什麼身份,我們可得罪不起。”
“不就是說句話嘛,這人活兩片嘴,難不成說句話也不行啦,再說了,玲子會幹啥活啊,從小就沒‘侍’候過地,懂啥呢,我得去瞧瞧熱鬧去。”
等劉玲帶着人下了地,小塘村大多數的男男‘女’‘女’,全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吳嬸子的孃家爹爹吳昌恩,也是個極好的莊稼把式,一看到劉玲指揮着幫工,用耕牛套上鐵齒扒,往田裡一吆喝,一排排的土就翻了上來,吳昌恩看得眼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