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早告訴我的,六皇子知道此事嗎?”
“暫時還不知,此事不得外揚。”
劉玲懂了,邏也國的人敢闖進趙氏王朝擄人,此事就升級成兩國外交,境內又混進邏也國的奸細,又怎能不是大事,怪不得葉霄一路緊趕慢趕,回到新城縣,就進了城衛所。
再想到自已剛纔方寸大亂,害他還要分出心神安撫她,她就有些自責。
虧得自已都三世爲人了,還這般的不懂輕重緩急。
想到這,劉玲站了起來,神情恢復以往那般從容的直起腰身道:“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回府,夫君也別太勞累了。”
“爲夫送你回府。”葉霄長臂一攬,不等她說話,就是一個公主抱,腳下如踩着蹬雲梯般,就出了門。
腦袋窩在葉霄的肩上,看着倒退的房頂,她心穩了一大半,慢慢想着,邏也國太子也是個情種,居然爲了趙芸菲,深入趙氏王朝擄人,趙旭曉肯定會雷霆大怒,但還不至於,爲了趙芸菲而提前爆發戰事。
畢竟這兩國交戰,可是勞命傷財的大事。
雖然趙芸菲被取謫外嫁,但命數還是沒變過,不知不覺中,劉玲抱緊了葉霄的脖子,她開始擔心,幾年後的東都荷橋兵變了,若是到時,葉霄逃脫不了宿命,她要何去何從?
這份眷念,又要如何寄託。
正如那心有靈犀的兩兩相通,葉霄敏銳的感覺到,懷裡的人兒有些傷感,帶着穿透力的聲音,就擰成了線,響在她的耳邊。
“別擔心,有爲夫在。”
“夫君,她終究是去了邏也國,我害怕……”後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交了心,成了親,有了孩子,她才深刻的體會到,若是失去了眼前人,她的心,是真的會碎。
用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八個字,都形容不了。
“爲夫答應過你,白首不相離。”葉霄沉聲安撫,心裡卻是高興。
這一世,他有一個牽腸掛肚的人,而且不久後,還會有一個骨肉相連的人,又怎能不高興,又怎能捨得她和孩子。
劉玲沉默了片刻,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有了笑容,攬着葉霄的脖子,便親了親他,細細碎碎的喁喁道:“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一世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好好的,大不了,咱們就遠走高飛,找個世外桃源,過咱們的小日子去。”
說着,陰霾掃去,悶笑的在葉霄懷裡親呢的蹭了蹭:“若真是放下一身的負擔,這天大地大,還是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遊嘛,夫君,若真是感覺到危機,咱們就帶上祖父,還有阿寶他們,一起私奔吧。”
看着在懷裡拱來拱去的小腦袋,葉霄嘴角緩緩上揚。
私奔麼!虧她想得出來。
天是大,地也廣,可退路只有一條,沒有選擇,想跳出棋盤談何容易。
“好。”
劉玲聽到他應允,笑的心花怒放,有些事情,她心裡有數,但就喜歡葉霄如此縱着她,被人呵護的感覺,又怎能不美?怎能不甜?
回了府,吳氏和沈婆婆還沒走,趁着妙涵帶沈婆婆去用膳,劉玲和吳氏走到角落小聲的道:“吳嬸嬸,我剛纔見了夫君,夫君說,那信是假的,斷指不是吳叔叔的。”
吳氏大吃一驚,心裡詫異,那斷指怎麼可能不是吳先生的。
“假的?玲子這到底怎麼回事。”
“大概是有人想趁機恐嚇我們,好訛詐錢財,吳叔叔一出門,夫君就派人在暗中相護,若是遭人綁架,夫君定然第一個告訴我。”
吳氏一聽有人暗中跟着,心猛的一落,喊了聲噯喲,就軟癱在一邊。
“原來是這樣,玲子,真是嚇死我了,我提心吊膽了一天,想想就慌的不行,還好,不是他們出了事,否則,我真寧願自已去死,也不想他們出事啊。”吳氏揪着胸襟,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緊繃的神經驟然鬆馳下來,整個人都感覺軟了。
看着吳氏的樣子,劉玲也感覺身心疲乏,親人出行在外,家人擔心吊膽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可若真對他們好,就必須要學會放手,只有這樣,阿寶他們幾個,才能真正的長大,併成爲棟樑之材。
溫室的花草,又怎及野花一半香呢。
“吳嬸嬸,你且放心,阿寶他們有夫君的人盯着,不會有事的,我把信和斷指給了夫君,到時一定要把這個,想訛人錢財的傢伙揪出來。”劉玲生氣的眯了眯眼,歐陽說的對,這個人定然很瞭解她身邊的人,看來,她身邊還是有內鬼。
難道是李家?
自從葉霄給李家下了套後,李家已經很久沒出來蹦噠了,就連李元英都消失了很久。
至於席若華他們,也是許久不見。
也許,她是要找個機會,把人請****來,試探一下口風。
吳氏恨的咬牙切齒道:“對,一定要把這個遭天殺的找出來,真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心腸這麼歹毒,也不知道斷了誰的手,那可是真的手指啊,現在想想,我都後怕。”
劉玲怔了怔,猛不丁的,她也有犯惡心了,剛纔她可是捧着手指看的。
驟然,劉玲急得想趕緊去洗手,滿腦子都在想,那混蛋會不會找的是死人骨頭,若真是那樣,那她豈不是沾了屍氣,這要過給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辦?
剎那間,這胃就開始翻江倒海了,扶着門框,就蹲了下來,一個勁的乾嘔……
“玲子,你沒事吧,噯喲都怪我,早知道,我就把東西交給葉霄了。”吳氏看劉玲開始嘔吐,又氣又急的直跺腳,趕緊扶着給劉玲順背。
沈婆婆和妙涵聽到嘔吐聲,驚的趕緊找了過來。
看到玲子吐了一堆青黃不接的東西,沈婆婆急了:“這是怎麼了?娃兒他娘,你拿了什麼東西過來了?”
吳氏嚇的臉一白,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劉玲趕緊一邊吐,一邊捏了捏了吳氏的手心,示意她不要告訴沈婆婆。
“嘔……沈婆婆,不怪吳嬸嬸,是我一聽吳嬸嬸說,要我多吃肉,就有些泛噁心。”
瞄着吐在地上一堆還沒有消化的青梅,劉玲真的開始噁心了,不可思議的想着,自已怎麼就把青梅當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