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飛和陳小潔沒想到劉玲這個時候會來。
更沒想到,最近一直被禁足的若水,也會出現在陳小潔的後院。
兩人一前一後的飛速走了過來,劉玲已平靜的站了起來,妙涵也站到了劉玲身後,眼裡流露着惶然的看向暈倒在地的若水。
她懷了胡小飛的孩子?
那剛纔,她又何必跟夫人扭打?萬一失了孩子,那她豈不是連妾都做不成了嗎?
妙涵千迴百轉的想着,劉玲卻是一臉平靜的拍了拍衣服,然後轉身衝胡小飛和陳小潔福了福:“劉玲見過胡大人,胡夫人。”
“噯呀,玲兒嫂嫂,你別跟我客氣,玉珠,她不是在偏院閉門思過嗎?誰放她出來的?”陳小潔臉上的驚訝早就消散了,此時到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胡小飛。
緊隨在陳小潔身後的大丫環玉珠,一臉嫌惡的看了眼地上的若水,回道:“小姐,婢子這就去查。”
胡小飛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劉玲,然後乾咳了兩聲,喊道:“來人啊,去請郎中。”
“哼!臭蟲飛,你敢!玲兒嫂嫂你踢的好,我陳小潔天不怕地不怕,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她是個沒心機,心思純良的女人,那也就罷了,可她偏偏野心勃勃,屢次仗勢欺人,她生的孩子,我是絕對不要的,臭蟲飛,你若真要保她,那我現在就給你寫休書,我纔不稀罕,跟你過一輩子。”
陳小潔對地上的若水,那真是看都懶得看一眼,轉身便拉住劉玲的手,左右看了看,當看到劉玲左邊的脖頸露出三道帶血的抓痕,陳小潔怒了,板着臉喝斥道。
“胡小飛,你自己來看看,她若是個心思純良的,怎會將玲兒嫂嫂抓成這樣?”
聽着陳小潔的話,劉玲心裡大概是明白了。
想必若水有喜,他們是知道的,定然是,陳小潔不喜若水,不肯留下孩子,更不願提撥若水爲妾,所在若水在看到她之後,便跟瘋狗一樣,想拉她墊背,又或者博取同情,求得胡小飛一絲憐憫。
這心機也算是深沉了,居然對自己都如此心狠毒辣!
就算胡小飛和陳小潔不認這孩子,她也應該有一絲母性,而不是利用孩子去算計別人,虎毒還不食子!!
胡小飛掃了一眼,繼續幹咳的擡頭望天,然後底氣不足的道:“不留也得請個郎中回來開點藥吧,我說兇婆娘,你會寫休書嗎?”
陳小潔爆怒,拽着劉玲,便狠狠的擡起一腳,踢了過去。
胡小飛又不傻,那自然是快速的往邊上一閃,然後一臉賤笑的道。
“兇婆娘,就算你寫了休書也沒用,依你爹孃的脾氣,就算你回孃家,也會把你綁回新城縣,另外,我不早跟你說了,我都許久沒碰她,她這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還不知道,反正也不差她這一口糧,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再按家規處置。”
正確的說,胡小飛心裡早就知道,若水肚子裡的孩子絕不可能是他的,以前若水是他的通房沒錯,可他真正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事後,他自己也有防範,射在體外,他並沒想過讓自己的長子,來自丫環,他對陳小潔感情還是很深的。
更何況,爲了雙層保險,他還也讓婆子給若水做過沖洗,在得知若水讓下人來告訴他,身懷有喜後,他讓陳小潔別處置她,不過就是想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又或者她自己反省知錯。
陳小潔氣的臉黑如墨,不停的拿腳去踹胡小飛:“你還說,要不是你管不住自己,那來這樣的事,呸!我踢死你!踢死你。”
而劉玲卻看向倒在地上的若水,只見她全身肌肉緊繃,頭上滲了細細密密的冷汗,那緊閉的雙眼,睫毛更是不停的輕顫。
看來,這是裝暈了!
真是作死!
怪不得像瘋狗一樣撲她,原來這若水心機竟然如此深,想借她之手打掉孩子,然後又去博取胡小飛的憐憫,可她萬萬沒想到,胡小飛一點也不盲目,而是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劉玲搖了搖頭,摸了一下脖頸上的抓痕,走到若水身邊,踢了一腳若水的小腿:“別裝了,怪不得剛纔你看到我,便如瘋狗一樣撲上來,還故意拿肚子迎我那一腳,若真是動了胎氣,此時,你的裙底早該一片嫣紅。”
妙涵站在後面,聽到胡小飛那樣說,臉色瞬間蒼白,驚恐的倒抽了口氣涼氣,腦海裡瞬間想起兩個月前,那天半夜她肚子不舒服,起牀去茅房,路過東南角的假山時,聽到若水的呻~吟。
當時,她只以爲,那是胡小飛半夜吃食,臉紅難堪下,她快速的離開了,難道……
那個時候,若水就已經跟別的男人有一腿了麼?
倒在地上的若水,此時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腦中響起胡小飛那句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就按家規處置,心頭便真的一片淒涼。
“哈哈哈哈……我鍾若水七歲進陳府,做丫環,一做就是十一年,公子,我捫心自問,一直都克盡職守,兢兢業業,只願能長伴你左右,只要夫人憐憫,給我一口飯,我便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可公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若水,這孩子真的是公子的骨肉。”
劉玲見若水睜開眼,半趴在地上,哭嚎了起來,便後退了幾步,不動聲色的盯着自己的腳尖。
這會,不喊痛了?
話說的可真利索,想來,早就打好腹稿了吧。
陳小潔停下去追打胡小飛,氣的沉着俏臉便罵道:“怎麼,現在不暈了?呸,你當我是瞎的還是聾的,這人暈不暈,呼吸都不一樣,還想禍害我玲兒嫂嫂,就衝你這心機,死一百回都不夠,胡小飛,今天我把話丟這了,我不管你想做什麼,反而這人,我不能留她了。”
胡小飛正了正衣襟,清了清嗓子,看着若水搖了搖頭。
“你說的沒錯,你進我陳家做了十一年丫環,正因爲如此,所以我才心生憐憫,本想讓你自己思過,然後跟周廉老老實實的去過日子,可沒想到,你竟然還生了這種心思,算計到我玲兒嫂子頭上,如此,我這裡,確實容你不得了,栓子,去叫周廉來。”
聽到這裡,劉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若水確實夠野心勃勃了。
周廉的名字聽着耳熟,難道是那個守門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