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村落的地方,應該是沒有的,夫人,要不要我派人進山去找找小丫姑娘?”
“算了,以她的身手,你們不一定能找到她,等她自己回來吧。”劉玲無奈吁了口氣,進了山,小丫就如同魚遊大海,那裡就是她的天地,她定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交待完之後,劉玲又折回了周家,進了堂屋,就聽到周瑞鋒在跟周瑞朗說種地的事,洪福就坐在邊上聽着。
周瑞朗見劉玲過來了,吃驚的便道:“玲子,那五位居士也會來小塘村?”
劉玲不着痕跡的掃了眼洪福,看他沒什麼表情的坐在哪磨着鋤頭,便點了點頭:“嗯,他們會時不時過來。”
“這又種稻又養魚的法子,真的可行?”周瑞朗接着又問,他聽大哥說完,就覺得驚奇,自古以來,可沒人這樣做過啊,對莊稼人來說,一年的收成,代表了一年的口糧,若是出了岔子,可是白白浪費了一年功夫。
“二叔,法子行不行,咱們試一年不就知道了。”
“可我聽大哥說,你想買五十畝地,若是全這樣種,不行的話,豈不是要浪費了五十畝地啊。”周瑞朗心裡明白,以玲子的畫功,光是那些瓷畫賣出去,就能賺不少錢,買五十畝地,玲子自然是買的起的。
現在的玲子,再也不同往日了。
“二叔要不放心,到時用一半的地,試着種種就知道了。”劉玲還是笑,又種稻又養魚,這本來就是行得通,只是要注意投放魚苗的時間就好。
而且這樣養出來的魚,肉質相當甜美,又叫稻香魚,營養和味道,不是河魚和塘魚可以相比的,到時,葉霄應該是有口福了吧。
想到那個不怎麼愛吃魚,但又只能吃魚的彆扭男人,劉玲就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是生氣吧,其實她也不氣,葉霄的性格,從來就不像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王竹君的事情,只是因爲葉家想用聯姻的方法系牢他罷了。
周瑞朗不再說話,玲子自從變了個人以後,行事就越來越有主見,而且和他的距離,也越來越遠,既然她說可行,那他就照做吧。
“明天翻地的時候,我把田梗壘高點。”周瑞朗盯着自己腳尖說道。
周瑞鋒抽了口煙,拍了拍周瑞朗的肩膀:“壘吧,若是這法子行得通,就是爲民造福啊,等吃完飯,你陪我去趟吳家,問問那些地要多少銀兩。”
周瑞朗雙手握了成拳,他沒法像大哥那樣看得開,現在他看着吳家人,心裡就有怨恨,若不是他們沒看緊董氏,董氏怎會跑到新城縣,害死了大嫂。
“吳家我不去。”說着,周瑞朗站了起來,越過劉玲,就去了前院劈柴。
周瑞鋒嘆了口氣,知道周瑞朗有心結,牽怒了吳家的人。
劉玲緘默了片刻,轉身就去了廚房,還沒進門,就見洪玉鈴有些僵硬的在切菜,案板的邊上擺的十分雜亂。
剛從地裡撥回來的娃娃菜,連根帶泥切掉了一大半……
過年時義母烘的臘肉,也沒完全洗乾淨,切的薄厚也不均勻……
再看很容易切的幹豆腐和酸辣椒,切的刀工也不太好,至於廚房裡的一些用具,擺放的更不如人意,摘下來的垃圾也隨手丟了一地,竈膛裡的細柴,此時燒都快要差不多了,她沒注意。
“洪姑娘,要幫忙嗎?”劉玲壓住眼裡的詫異,走了進去,溫笑着說道。
洪玉鈴因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差點切到了手指,“咣噹”一聲,菜刀都掉到了地上。
“啊……不用不用,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怎麼好讓劉……劉姐姐來做。”洪玉鈴驚慌失措的趕緊將菜刀揀了起來。
劉玲看她,將菜刀揀了起來,好像很害怕她一樣,飛快的切菜時,眉頭就輕輕擰了一下。
她是因爲太害怕,還是別的原因,竟然連掉地的菜刀都不洗一洗,就直接切菜?
“洪姑娘好像,很害怕我?我讓人害怕嗎?”劉玲邊說邊走到竈膛邊,往裡添了兩根粗柴,同時將快要煮好的飯鍋拎到了邊上,手腳利索的將菜鍋架好,並往裡倒了兩瓢水。
記憶裡,義母的廚房,向來收拾的極爲乾淨,擺放的東西也是井井有條,而且,義母做事幹淨利索,從來不會拿起一個東西,用到哪就放到哪。
但是現在,放眼整個廚房,給她的感覺,就是凌亂,沒有任何次序可言。
難道,洪玉鈴以前在家,從來不做家務事?
洪玉鈴聽到劉玲這樣問,惶恐不安的縮了縮手,不敢擡頭看她的道:“沒有,我,我只是,還不太習慣和你這樣有氣質的人說話,在我眼裡,你就像大家閨秀一樣。”頓了頓,她看到劉玲伸手提鍋,吶吶的小聲道:“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
劉玲淡定的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其實她去沈家,還有回劉家的時間,足夠洪玉鈴做一頓家常便飯了,可沒想到,她過來一看,洪玉鈴還沒開始炒菜。
如果以做事來判斷一個人的話,劉玲覺得,洪玉鈴應該是,剛學做飯不久,所以手腳還生硬的很。
“我很有氣質嗎?呵呵呵,你一定不知道,年前,我還處處受人欺負呢,那裡來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呢啊,到是洪姑娘,好像不經常做飯。”她試探的一笑,仔細的看向洪玉鈴的眼睛。
越看就越覺得,這個洪玉鈴的眼神飄忽不定,那種畏畏縮縮的怯意,時不時跟身上流出來的精明氣息,衝突在一起。
“啊……我,我是剛學不久的,以前在家,都是爹爹做,我只是幫着打打下手,所以,所以我還不太會。”洪玉鈴顯的很緊張,頭也不敢擡,飛快的切着案板上的菜。
劉玲瞄了眼被她切的薄一片,厚一片的新鮮五花肉,瞳仁猛不丁的縮了縮。
這個洪玉鈴真的有問題。
“是嗎,那你爹爹的菜,肯定做的很好吃,也很疼你。”劉玲輕描淡寫的笑道。
“是,我爹在世時,十分疼愛我。”洪玉鈴儘量的低着頭,讓流海蓋住了大半張臉。
這時,屋外響起洪福的聲音:“鈴子,什麼東西掉了,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