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官查案,還需要你來教嗎?我自然會公正嚴明的查清此事。”唐之行滿臉陰霾的接着喊道:“來人啊,立馬將袁海寧捉拿歸案。”
劉玲冷笑了一聲:“真正要捉的,應該是劉大人才對。”
說完,她轉身看向跪趴在地,視死如歸的樑寬,擲地有聲的道。
“樑寬,我知道你是被迫捲進這場是非,我不知道劉大人讓你誣陷葉霄,許諾了你什麼好處,但我可以告訴你,關內候老將軍,早將虎符交給了葉霄,他將來會順位繼承爵位,你陷害他,就如同在和葉家爲敵,對你來說,任何好處,到最後,你都得不到。”
“事到如今,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你就算死,也會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當然,今日公堂之後,劉大人還可以將你殺之滅口,讓你再死無對證,唐大人呢,你也可以將此事坐實,拿到所謂的人證物證,證明是葉霄下毒謀殺!”
“哦,對了,劉夫人不是還沒死麼?你們還可以,把劉夫人弄死,這樣的話,毒害,就會真正的變成毒殺,如此一來,葉霄就會定爲死罪,唐大人,劉大人,你們覺得呢?”
劉玲大笑着說完,轉頭一氣不歇的又對月涵生道:“涵生,今天所有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你要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然後回北都面見太后吧。”
劉玲一改之前的軟綿從容,字字如鋒刀般的說着,每說一句,唐之行和劉擎蒼的臉色就變化一次。
月涵生本來就是聰明人,勾心鬥角的戲碼他還看少了麼?
“師傅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要回北都面見太后,我看誰敢攔我,誰敢殺我?誰敢?”
梅落芽雖然還沒搞清情況,但心裡明白師傅現在急的是什麼,挺身而出的道:“師傅,我梅家雖然沒什麼勢力,但在天下悠悠士子心中,還有那麼一點影響力,此事,我算是看明白了,都在居心叵測的顛倒是非啊。”
是啊,她也看懂了,各人有各人的算計。
唐之行就是衝着誣陷葉霄,致他於死地而來。
而劉擎蒼就是衝她而來。
至於葉霄……
劉玲心疼的快要碎掉的笑,笑的燦爛如夏花,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也許這就是葉霄故意冷漠的原因嗎?
他曾說過,他會當她的白頭海雕,至死不渝,
可又怎麼捨得給她寫休書!
他是一個,向來目空一切的人,以他霸道強勢的稟性,怎會捨得讓她來頂風淋雨……
去他的毒害毒殺,她要去找葉霄,她要去親口問他,究竟是怎麼了。
天塌地陷也好,江山更換也罷,名利錢財她統統不要,她只想知道,葉霄爲何那麼冷漠如冰!!!!
紀南看着一直在笑,卻不哭的劉玲,心頭揪疼的厲害,鐵青着臉咬牙道:“玲子,我們走,我帶你去找他。”
唐之行和劉擎蒼的臉色,那是一息一變,事情也同樣脫離了他們的掌控,而脫離掌控的最大原因,就在葉霄。
難道,這就是葉霄的陰謀詭計?
讓女人站了出來,引起其他人的憤怒,然後打抱不平,將事情,在他們想像中的擴大,再進一步擴大?
劉玲笑眼中帶着鄙夷,看了眼唐之行和劉擎蒼,轉身就走出公堂。
晉州府的衙役還想攔她,新城縣的衙役立馬就站了出來,替她開出一條人行道。
唐之行青黑着臉,咬着牙,眼睜睜的看着劉玲離開。
而劉擎蒼,心裡錯綜複雜,也凌亂如麻。
若劉玲和劉寶不是劉家的血脈,那他豁出臉面,真毒死了趙妙彤,能拿到的,也就是三弟的遺物。
而三弟的遺物,就算他真的獅子開大口,劉玲也自有人脈替她撐着,到時越鬧越大後,他的臉面、前途,就徹底丟的一乾二淨了。
但那張嘉興王的《山中遇仙圖》,確實是個好藉口,記憶裡,他聽三弟當年提起過,那是嘉興王在國破人亡前,繪致的藏寶圖,那裡藏有大燕朝的整個國庫。
“劉大人!”
“唐大人!”
“借一步說話!”
……
出了公堂,劉玲在紀南的陪同下,直奔城衛所。
就在快要到城衛所時,突然黃強出現在她的視線,黃強挑着一框新鮮的燕棉菜,一看到她,就迎頭走了過來:“這位夫人,剛摘的新鮮燕棉菜,買一點回家做燕菜團應應節氣吧。”
劉玲強撐着笑顏想到大哥白毅,給她送嫁時說的話,咬了咬脣,搖了搖頭。
“今天不湊巧,改日再買吧。”
黃強笑了一聲,抓了一把菜棉菜,靠近的道:“夫人,別看這東西到處都是,但稀罕着呢,過幾天花開老了,就不好吃了。”
話音一落,黃強趁着紀南調轉視線時,一記手刀砍向劉玲。
劉玲只看到眼前手掌揮過,側脖頸就是一股巨疼,眼前驟然發黑,倒了下去。
就在她倒下的同時,黃強快速的將劉玲抓到後背,一把背了起來,就衝出人羣,動作快到讓紀南都沒有提防,真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紀南就看到劉玲被人掠走。
目呲欲裂下,紀南一聲大吼:“放下她!”
月涵生和梅落芽驚慌失措的趕緊追:“放下我師傅!”
渾然不知劉玲被黃強帶走的葉霄,此時面無表情的看着歐陽和胡小飛。
“葉霄,你是怎麼回事?發什麼神經的寫休書?你沒看到玲兒嫂嫂滿臉驚駭嗎?那臉都蒼白的沒有血色了,你就不心疼?我在邊上看着,都心疼死了。”胡小飛揮舞着手裡的休書,激動之下,薄如蟬翼的白紙黑字,被摳出了四指破洞。
歐陽定定的望着葉霄沒有七情六慾的雙眸,緊皺眉頭。
“還算清秀。”葉霄冷漠又讓人摸不着後腦的開口。
一陣冷風颼颼,汗毛倒豎,胡小飛怔忡了半秒。
不明所意的道:“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心疼?”葉霄挑眉,緩緩的坐了下來。
“呼……你總算是吃醋了,不過你吃我醋做什麼?你難道看不見紀南那小子在趁虛而入嗎?他可是巴不得……”
胡小飛話還沒說話,葉霄就用食指敲擊着手背,冰冷的打斷道:“你可以納她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