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嫺娘,這以後……”
羅氏帶着張嫺娘回了屋裡後便小聲問道。
“娘,你去忙吧,我自己能成。”
張嫺娘淡淡地說道。
剛剛她本是裝暈的,可是沒有想到羅氏會上前護住她,此刻她才知道,也許這個家裡就只有她娘纔是真心對她了的吧!
“好,好。你這受了傷,娘去藥房給你買些藥膏,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給娘說說,不然,娘直接請大夫來?”
羅氏是當孃的,自是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了,見張嫺娘這樣的語氣,便開口試問道。
“什麼大夫?娘是想讓別人知道你的女兒剛剛遭到了什麼嘛!”
哪知道剛還好好的,張嫺娘聽了羅氏的話一下就提高了音量。
“好,好,咱不請大夫,娘去給你買藥膏。讓丫鬟,哦,不,讓你大嫂給你打熱水來洗洗!”
羅氏忙改口道。
這下張嫺娘不說話了。
羅氏見此也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去王氏那邊找到崔氏,讓崔氏親手給張嫺娘打熱水來。
羅氏出去後,張嫺娘便一下子倒在了牀上。
這間屋子是張嫺娘上京後未嫁入侯府的那一個月時間所住的,平時只要她要回家來,羅氏都會讓人把屋子裡打掃收拾一遍,今天也是。
張嫺娘趴在牀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今天是她這輩子最慘的一天。
從跟着婉娘一起進那間屋子開始,一幕幕地畫面不停地浮現在她的眼前,特別是那個男人,她覺得好惡心,她好想吐。
這樣想着,一陣反胃。
真的就吐出來了,還是她早上吃過的粥和幾樣小菜,直到在吐酸水了,她才停下來。
“嫺娘,我是大嫂,娘讓我給你送水過來。”
外面傳來崔氏的說話聲。
張嫺娘撐着身子起身,走到屏風後,才道:“進來吧!把水放這兒,倒滿就出去吧!”
崔氏依言推門進來,放好了浴桶,然後又去一趟一趟的提水來,熱的,溫的,直到把桶裝得差不多了,還留了兩桶熱水後纔出去的。
她雖然很是不情願,但由於一直受到羅氏的打壓,再加上平時也有點怕這個小姑,所以只能在心裡埋怨了。
張嫺娘確定崔氏出去了之後才從屏風那裡面出來的。
這次沐浴,張嫺娘用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水全部都冷了,她才從桶裡出來。
正好羅氏也從外面買了藥膏回來,還抓了幾副藥。
張嫺娘沒有要羅氏的幫忙,自己擦的藥。
碰到淤青處,她也忍着沒發出聲音來,她恨,恨今天對她造成這一切的所有的人,最恨的不是婉娘而是段三郎。
平時的甜言蜜語都是騙人的,看着身上這一道道的淤青,她心中有了決定。
擦完後,換了一身預留的衣服後便去了張成逸那邊。
張成逸剛剛也好好地洗了一遍,只是洗着洗着便想起了那個叫做鶯鶯的女子,他也不知道爲何會像這樣。
“二哥!”
張嫺娘到的時候,張成逸正在書房裡發神。
聽到喊聲,便回過神來,道:“嗯,坐吧!”
張嫺娘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兄妹兩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着。
“他休不了我!”
差不多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張嫺娘才吐出一句話來。
張成逸看向他,沒有說話,不過那眼神是在問“爲何?”。
張嫺娘又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我手裡有一份很重要的東西,只要這個東西一直在我手裡,段三郎的父親和大哥都不會允許他休了我的。”
張成逸挑眉。
沒想到啊,他以前只是覺得自己這妹妹有些聰明,看事情比較明白,野心也比較大,沒想到這才嫁到段家這麼短的時間,便能掌握這樣的東西。
不過,到底這東西能不能讓段家人不休妻那還得兩說。
於是開口問道:“是何重要的東西?你又是如何得到的?還有你確定這東西能抓的住段家人的把柄。”
張嫺娘點點頭,便把自己知道的,以及握在手裡的東西給張成逸說了一遍。
張成逸聽後,眼睛一亮。
要是真如她所說,那真還是不能這樣隨便的休了她的。
而且,以後自己的路也可以走得更加順暢一些,不過前提條件是得加入他們。
風險有些大,但得到的也會更多,風險往往與利益是休慼相關的。
“那東西你放哪兒了?”
張成逸聲音都有點顫抖了,激動啊!說不定這個東西可以決定他的將來啊!
“二哥,恕嫺娘暫時不能說出來,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不過二哥放心,我已經把東西放好了。知道我手中有這個的,現在除了你我兄妹兩人,還有段家大爺,也就是吏部尚書段賢海。所以,我說段三郎不會休了我,他大哥他爹一定不會允許的。”
張嫺娘冷靜地說道。
“也好,你自己知道就是。既然是這樣,那我猜段家的人最遲明天便會派人來接你,你放心,到時候二哥會陪你一起去府上。那楊媽媽是段大夫人的人,有段尚書在,應該能管住她的嘴,翠蘭肯定會把這事給老夫人說的,到時候段丞相應該也會壓下來。我想,你回去之後應該會受些苦,但這件事情一定不會被抖出來的。嫺娘你放心,以後二哥有所成就了,要是你不想呆段家了,二哥一定會接你回來的!只是現在要委屈你了!”
張成逸快速地分析着。
“嫺娘聽二哥的。”
張嫺娘淡淡地說道。
其實她對張成逸一點也不抱希望的,就像之前他爲了前程說服她嫁給段三郎一樣。不過面上卻是不說這些來。
接不接的她不在乎了。
她現在還沒有理好思路以後該怎麼做,但卻知道一點,那就是一定不能被段家所休棄。
“那好,那嫺娘你去歇着吧,我去大哥那邊看看!”
張成逸說着便起身。
兄妹倆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提婉娘。
張嫺娘知道張成逸要去審問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來的,到底是誰?
想到這兒,她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