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柳夫人的冷嘲熱諷,還是魏夫人和太子妃的虛假關心,夏小麥都已經聽不見了,她蒼白着臉頰出了雅間。
星辰,你在哪?
幾個月了,爲什麼一點消息都不給我!
她們說的是假的嗎?
一定是假的!
可是……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太子妃和魏夫人她們是故意的,可是卻無法說服自己的心中無盡的恐懼和慌張。
魏夫人說的話就想一顆種子一樣,一旦種在了心底,就會發瘋一樣的滋生蔓延!
而夏小麥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她沒有辦法反駁和澆滅心中的恐懼。
內心的巨大掙扎讓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手腳漸漸冰涼,她有些站不穩,下意識的扶住了三樓的護欄。
一樓大廳嘈雜的聲音涌了上來,胡思亂想的夏小麥被這些喧囂的聲音轟炸着,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一樓的二柱,又似乎聽見了有人在輕聲呼喊自己,茫然的回頭,混亂的大腦還沒來得及認清是誰,夏小麥便本能的感受到了下墜的感覺。
一連串的聲響和疼痛感襲來,夏小麥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有人從木質樓梯上滾落的聲音自然是吸引了他人的注意,二樓也是有少量敞開的隔間,裡面的客人也是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查看。
“哎呀,這不是劉夫人嗎?!”
有人認出了夏小麥,一位女眷趕緊扶起了額頭鮮血如注的夏小麥。
“大嫂!”
“夫人!”
二柱、青兒和護衛們很快便趕了過來,一看夏小麥的模樣,大驚失色。
客人們驚呼的聲音將雅間裡的客人也吸引了出來,萱王妃一行人和太子妃一行人撞了個正着。
“怎麼了這是?”
萱王妃正在往下看發生了什麼。
“哎呀,那不是劉夫人嗎?她這是怎麼了?”
柳夫人驚訝的指了指二樓的人羣。
“劉夫人這纔剛剛跟我們說過話呀!”
魏夫人也是一臉的奇怪。
“什麼?”
萱王妃張望了一下,便趕緊想要下樓。
看着她們沒有絲毫擔憂的臉色,萱王妃心中冷哼,卻沒時間跟她們計較。
“王妃,這樓梯太窄了,您現在別下去,不安全!”
吳夫人一把拉住了萱王妃。
這會兒議論的聲音,吳夫人聽見了有人說,夏小麥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滾落的。
二樓這邊,二柱一把抱起夏小麥,將她送進了後院的辦公室,那裡有一張小木牀。
有徐大夫在,根本不需要送什麼醫館。
“二柱,你去前面看着,安撫一下客人,這裡有我們呢!”
徐大夫一邊勸說,一邊爲夏小麥止血。
二柱看着大嫂,咬了咬牙,終於還是退了出去。
“夫人……”
青兒含着眼淚,打來了熱水,幫着擦拭夏小麥臉上的血污。
徐大夫讓青兒幫忙按住止血之後,自己趕緊搭脈查看夏小麥身體的情況,細細判別之後,徐大夫松了一口氣,臟腑沒有什麼問題,至於外傷……
“青兒,我這會把小麥的頭包紮一下就出去,你好好檢查一下小麥的全身,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外傷!”
徐大夫說完,便麻利的爲夏小麥做了簡單的包紮。
現在夏小麥昏迷,如果身上有骨折什麼的傷勢,只能靠青兒來幫着查看。
青兒發現夏小麥的肩頭、手臂都有淤痕,應該是樓梯的棱角擦碰的,除了額頭,似乎沒有其他的創口。
終於,青兒在最後檢查夏小麥的腿部時,發現上一次在牧王府被孩子推到受傷的地方,出現了紅腫的症狀,青兒趕緊將徐大夫叫了進來。
“徐大夫,之前夫人這裡就受過傷,您看還有紫色痕跡呢!”
青兒趕緊解釋着。
徐大夫一看,小退外側的紅腫不算什麼,但是挨着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
“徐大夫,這……”
青兒不明白爲什麼腳踝也會腫。
徐大夫沉默着摸了摸小退和腳踝的骨頭,判別了一下才開了口。
“還好,只是扭傷了腳踝,問題不大。”
徐大夫判斷,是之前腳踝就已經有輕微的扭傷,這次只是更嚴重了而已。
“青兒,你把盆裡的水換成冷水,今天就用冷毛巾給小麥敷腳,明天開始用熱水敷,聽見沒?”
徐大夫吩咐着,青兒趕緊點點頭出去換水。
出了辦公室,青兒才發現門外,萱王妃、太子妃她們都在。
徐大夫這時也走了出來,由他來跟各位夫人解釋,青兒便不再耽誤自己的功夫。
“徐大夫,小麥她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萱王妃着急的問道。
“是啊,今天本是喜慶的日子,怎麼就……”
太子妃也是一臉的遺憾。
“太子妃、萱王妃,劉夫人沒有什麼大礙,額頭是輕傷,只是有些貧血和驚嚇過度而已,您不用太擔憂。”
徐大夫恭敬的回答。
“劉夫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了呢?”
魏夫人驚訝的說道。
“誰知道呢?沒準是讓這‘金字招牌’晃瞎了眼呢?要是皇上給我家賜下這麼一塊牌匾,我怕是要興奮的睡不着了!”
柳夫人說着忍不住笑了笑。
“不知道,柳夫人您又有什麼能耐和本事,讓皇上稱讚呢?”
吳夫人冷冷的嘲諷道。
“吳夫人,難道你就有本事了?”
世子妃看她那副嘲諷的嘴臉,也是生氣。
“世子妃說笑了,我是沒有本事,但也不至於讓一個妾室把持家務多年!”
柳夫人搬出了胡側妃的事情反駁,自然是仗着太子妃在旁邊纔敢頂撞世子妃。
“放肆,你是什麼身份!你的丈夫不過是區區太傅,你自己也只是太傅續絃的正室而已,也敢在這裡頂撞世子妃?!”
世子妃身邊的嬤嬤毫不客氣的呵斥道。
“本宮看你纔是放肆!區區一個奴才,也敢置喙朝廷命官?!”
太子妃冷冷的看着嬤嬤。
“太子妃,就劉夫人這落井下石、毫無同情心的嘴臉也配做太傅夫人?哼!柳太傅這品味還真是……嘖嘖嘖!”
萱王妃睥睨的看着柳夫人,似乎是在警告她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不長眼的頂撞自己。
“你們忘了嗎?柳太傅的結髮妻子就是柳夫人的主子,這正室過世還沒一年呢,柳夫人便成了新的主母!說起來,這樣的能力,確實是感情深厚的劉將軍夫婦比不上的。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本事,皇上瞧不瞧得上呢?”
高夫人說完,忍不住掩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