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人是牛車,等牛車來時都來不及了,於是王怡讓榮拓與李玉一起回去,順便再僱傭一個趕馬車的車伕一起去山裡村接人。
“我知道你眼睛利,記得,一定要擔那些幹事的,”王怡知道榮拓厲害,可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交待了句。
榮拓點頭,不厭其煩的聽着。知道王怡在意方圓的死,自是不會讓方圓死不安心,肯定要好好辦的,也明白,也就不會覺得王怡煩,他還真怕王怡會如之前與他冷戰那時般,對他不理不睬的,畢竟,當時叫將計就計的,也有他一份。
周本原先就有一輛馬車,加上王怡家的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直朝着村子出發。馬伕的速度快,自是很快便到達了山裡村。
王怡帶着小榮磊留在了鎮子裡,爲防萬一,她在黑戒空間中隨時準備好吃的東西,方便餵給小傢伙吃。
雖然她很在意方圓,可小傢伙是她身體裡掉下的一塊肉,她也在乎。然,她忘了她自己。李玉提醒,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快要一天沒吃飯。
王怡不想浪費時間,只是忽忽吃了飯,便又開始忙碌起來。在她背上的小榮磊“孃親孃親”的叫着,無聊透了。
“磊哥兒乖,孃親有事,得忙一陣子,”王怡道。
小榮磊癟癟嘴,很是不甘。
“東家,要不由我來帶磊哥兒吧?”何芳草提出分擔的建議。
然而王怡卻不放心將小榮磊交到自己以外的人手裡,那些黑衣人必定還沒有放棄她,要是真的將小榮磊交給何芳草,這麼好的機會,那些黑衣人又怎麼會放過呢?
到時候兒子被黑衣人綁了,還連累了何芳草,於是,王怡搖搖頭,道:“沒事,磊哥兒只要娘,離開我就哭,你也累了,快去休息一會兒。”
何芳草眼時辰有落幕一閃而過,自從她居住進大院子,就一直知道王怡不放心將孩子交給任何一個人帶,從這裡,是不是可以看出,其實王怡是信任他們的?
李玉正跟王怡講解喪葬的步驟,自是注意到了何芳草的樣子,嘆了口氣,現在的王怡,哪裡會注意到這些啊?於是她站出來說了句話。
“之前你王姨因爲千年人蔘的事情被人盯上了,要是真的將磊哥兒交給你帶,是害了你,明白嗎?”李玉道。
何芳草一愣,眨眨眼,傻傻的問:“那千年人蔘是在王姨手裡嗎?”
“沒有,”李玉答,道:“可旁人不會相信。”
何芳草點點頭,羞赧的低下頭。自己竟然隨便誤會人,最近也未免太偏激了,因爲被賣身爲奴,就老想一些負面的思緒,這樣子可不行。
王怡驚訝,她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些,此時再看向何芳草,看來,她還有許多事情做得不足,不然也不至於有這樣的誤會。
“嗯,”王怡附和李玉的話,不過此時,她可沒時間顧念那麼多,道:“李姐,那請道姑做完法事之後,應該怎麼辦?”
何芳草其實有些不明白。王怡雖然嘴上叫方圓嫂子嫂子的,可週本家跟王怡其實壓根沒有關係吧?她何必如此盡心盡力呢?
這樣想着,何芳草難免想到王怡以前也是待她及好的,後來是爲什麼改變了呢……思緒萬千。
李玉見王怡問起,自是一一交待。
翌日一早——
道士來了,在棺材前舞動着手裡的植物,這是在招魂。而方圓早已經在李玉的幫助下,換上了壽衣。
身爲兒子的周實自是要跪在一旁,周本沒有蹲,卻也是站在那裡看着。
古代男尊女卑,如果死掉的是男方,女方是要跪靈堂的,可如果死掉的是女方,男方是要站着,周本是古代男,自是如此。
一整套流程下來,接下來,就是讓親人朋友瞻仰死者的儀容,不過……方圓沒有孃家,周本那邊也沒有親戚,於是王怡代爲孃家親戚,然後是李玉他們做爲姐妹朋友,一一上香,由周實一一還禮。
周實就那樣跪在棺材旁,一身的孝服,臉也是木木的,有人叫他哭靈,他就會哭,如靈魂被抽走般。
看着這樣的周實,哪裡還會有人責備他不知道哭,更多的是心疼。
十歲的小肩膀,承受着超年紀的重量,就那樣跪在那裡。
擡棺入墳,這塊墳是王怡着急買,翻了倍的價錢纔買下來的。
棺材坑也是後來山裡村的人才挖出來。
“娘……”
將棺材放進圭裡,周實忍不住,崩潰的哭喊了出來:“娘……”
婦女們皆不忍的別開了頭。
棺材入土,這個儀式很重要,是沒有人敢打擾的,畢竟這樣,可是會驚來鬼魂,是對死者的不敬。
“臭婆娘!”突然一聲暴喝聲響起,所有人都一滯,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白勝正鐵青着臉走過來,直此着李玉。
李玉的面色也難看,瑟瑟發抖顫起來,她不會忘了,她是如何被賣進青樓的!怎麼能忘?!也正是如此,她對白勝有一定的心理陰影。
王怡不想鬧事,畢竟這是送方圓入土的關鍵時候,伸手抓着李玉的手,給她勇氣與力量。
李玉反抓住王怡的手,這才覺得好過一些,胸口不再那麼喘不過氣來。
“現在是入土爲安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吵鬧起來,”王怡咬咬牙,讓自己禮貌一些說話,壓抑着脾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白勝看到王怡,瞳孔猛地一陣收縮,他可不會忘了,王怡是如何如何的整治他,他是如何如何的疼得起不了身,直到現在……依舊不能人道!
然而……想到不能人道,想到不能有後繼子孫,白勝又怎麼能忍受得了,於是顧不此時在哪裡,大叫大嚷可能招來怎樣的後果,他只知道,他被人斷了子孫,斷了根,已經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立牌方,不要臉!”開口就是罵人。
榮拓抱着小榮磊站在一旁,聽到這聲罵,面色頓時就不好了,眸光變得銳利如利刃,射向白勝。
白勝後背一寒,卻也是無所愄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