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臣嚇的噤聲,趴伏在地上,偶有擡眸偷偷瞥了一眼王廣文的額頭,只見那額頭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鮮血從上面滴落下來,他卻不敢擡手去擦。
衆臣默默收回目光,心中暗暗發顫,看來皇上這是真的怒了,若是不怒,又怎會下如此狠手?
“怎麼沒人說話了?”清冷的聲音落在大殿之上,衆臣的頭又低垂了幾分,“王尚書,不巧的是,幾日前,朕恰好聽到了那鄉野女子的原話,王尚書可知道你口中的鄉野女子是誰?”
王廣文從茶樓聽來那話時,知道那句話是出自一個女子之口,也曾去打聽那女子是誰,卻不得其姓名。
“微臣不知。”王廣文顫抖着身體道。
“王尚書,你口中的鄉野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威武將軍顧錚之妻!”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錦承的身上,衆臣心中驚駭不已。
他們雖然很少有人見過蕪芫,可自打蕪芫住進將軍府後,就時有關於她的言論流出,幾乎一舉一動都牽動着所有人的目光,衆臣隨不曾見其人,卻早已聽錯過她的名聲,有不少大臣其中想,怎麼哪哪都有這女子的身影?
下一瞬,衆臣的目光落在王廣文的身上,對王廣文多了幾分同情。
今日王廣文不僅僅惹得帝王震怒,連威武將軍都得罪了。要知道,威武將軍可是出了名的護妻!衆臣又想到,不久之前,那個曾在朝堂上撒野的小奶娃,因着皇上對那奶娃的寵愛,想必與這位將軍夫人也有些關係!
衆臣越想越是心驚。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微臣並未覺得自己話有何錯?”王廣文掌管禮教,一向迂腐,直到現在他都沒覺得自己有錯。
鳳雲烈望着王廣文,冷笑不已:“朕直到今日才知,王尚書竟然是如此迂腐之人!”
鳳雲烈清冽的目光從滿朝文武身上掃過:“爾等都覺得這個天下是朕的天下?可朕與將軍夫人一樣,覺得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朕受命於天,治理南秦江山,多的不過是手中的權力,可這份權力恰恰是普天之下衆多百姓給予朕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朕是舟,朕以爲,若是朕沒有使用好天下人賦予朕的權力,他日,百姓亦能奪了朕的江山!”
文丞相和顧錦承同時跪下:“皇上聖明,南秦得皇上,乃是南秦之福。”
兩人話落,身後衆臣隨聲附和。
王廣文的眸光從衆人身上略過,仍舊固執己見:“皇上,此舉萬萬不可助長,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只怕這滿街的百姓誰都可以妄自議論,南秦的江山只怕要動盪啊皇上!”
“若是南秦江山當真動盪,也不是因着百姓的議論,而是因着你們這些盲目跟隨的大臣!”鳳雲烈怒吼一聲,神情森冷:“若是天下之人,皆能給朕治理江山提供意見,那朕的江山何愁不繁榮富強?意見是百姓提給朕的,而朕要做是善於納諫,而不是用皇權暴力堵住悠悠衆口!”
鳳雲烈說着,望着王廣文的目光多了幾分銳利:“若是朕在位時,當真江山動盪,那也並非是因着百姓議論,而是朕沒能做好!王廣文,你要朕堵住百姓的嘴,就是堵住南秦繁盛的路,該當何罪?”
“皇上,微臣——”
鳳雲烈眼底閃過一抹厭惡,打斷王廣文的話:“來人,王廣文年邁昏聵,朕準其摘冠頤養天年!”
王廣文一怔,跌坐在地上,還想說些什麼,被侍衛拉了出去。
顧錦承望着眼前暴怒的帝王,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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