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承擡眸時，就瞧見了站在門外的鳳雲烈。
小德子走到了他的身側，低語一句：“威武將軍，您可以離開了。”
顧錦承的心一緊，掩在袖中的拳頭緊握，固執地站在那裡沒有動，望着殿外人的眸光一片清冷。
小德子察覺到那一剎那眼前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緊張地吞嚥了一下口水，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僅僅從對方的一言一行就能看的明白。
“將軍，您還是離開吧，不然夫人的犧牲就白費了。”
瞬間，顧錦承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小德子的身上，小德子的身體一僵。
片刻後，顧錦承擡腳走了出去，經過鳳雲烈身側的時候，看也未看。
“阿錚，有時，我真的羨慕你。”一聲低喃在耳邊想起，顧錦承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身側的男子，眼底帶着濃濃的嘲諷：“我以爲——”
後面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
他以爲什麼？
鳳雲烈的眸光微微眯起，靜靜等了會兒，卻沒有等到後面的話，他輕笑搖頭：“阿錚，對不起，朕是帝王。”
顧錦承將目光落在前方，眼底一片悠遠：“正因爲你是帝王，我現在還會如此安靜，否則——”
鳳雲烈瞧見了顧錦承緊握的拳，以及上面暴起的青筋，他知道他在隱忍。
“阿錚，別責怪她，她也是心疼你。”
“我怎會責怪她呢？我疼愛她還來不及。”輕柔的聲音裡，帶着三分疼惜，三分輕嘆，三分自責，還有一分無奈。
話落，擡腳朝着前方走去。
鳳雲烈瞬間擡眸，望着緩緩離去的身影，眼底帶着幾分震驚。
相似數十年，他何曾見過他聽過他用過這樣的語氣？又何曾見過他露出那樣的神色？
是的，那一剎那，他撞見了他眼底的情緒，攪得他心潮涌動，喉嚨發緊……
顧錦承的腳步快了，快了，更快了，最後直接縱身躍了起來。
小德子瞧見這一幕，皺了皺眉：“皇上——”
“隨他去吧，阿錚的性子，這一生恐怕也不能任性幾回。”鳳雲烈說着，轉身離開。
顧錦承在外宮落下，就瞧見了站在馬車邊的蕪芫，小糰子靠在蕪芫的身上，顛着腳，低頭看着什麼，忽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然擡眸望向前方，就瞧見了匆匆朝着這邊走來的身影。
瞬間，他的雙眸一亮，歡喜地跑了過去。
顧錦承伸手接住某個莽撞的小身影。
歡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大壞蛋，你是聽到了我的呼喚，所以趕快回來，讓我欺負你了嗎？”
顧錦承低頭，望着眼前欣喜的臉龐，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一樣，覺得這張小臉如此可愛？
“難道不是呼喚我欺負你嗎？”顧錦承說着狠狠地揉着小傢伙的腦袋，惹來小傢伙不滿地嚎叫：“別揉了，若是揉亂了，醜了怎麼辦？”
顧錦承曉得更愉悅了，手下的動作更歡騰了。
蕪芫朝着兩人走過來，將被揉的不成樣子的小糰子拯救了出來，然後擡起頭，衝着顧錦承一笑：“相公，我們回家吧。”
“嗯。”顧錦承點點頭，牽過蕪芫的手，朝着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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