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衆人愣了。
“老大,你這是幹啥?”王氏說。
沈元孝哭着擡起頭,看了王氏一眼,然後又無力地垂下頭:“娘,錢沒了……”
王氏驚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眼睛瞪得極大。
沈元孝哭着將事情的經過說了。
原來前些時候,沈元孝去送貨的時候,聽見劉掌櫃和一個朋友商着做生意,沈元孝當時隨便插了幾句,聽着那生意多麼多麼賺錢,當時就心動了,然後劉掌櫃就隨口問他要不要加入,沈元孝一聽這麼賺錢,於是就答應了,然後將隨身帶着的給沈蓮花置備嫁妝的二十兩銀子,還有送貨得的銀子都給了劉掌櫃。
回家之後,他也沒說銀子去哪裡了。
李氏和王氏問起置備嫁妝的事,他就說朋友正幫忙弄,問及送貨的銀子的事情,他就說月底給。
他心裡打了好算盤,只是這樣一拖就是一月,要不是方子被騙,沈元孝還稀裡糊塗什麼都不明白呢,更甚至全家人都被他蒙在了鼓裡。
王氏聽了這話,恨不得操起棍子將他打死,李氏也恨的不行,撲上去就打沈元孝。
沈蓮花跌坐在了地上,神色有些怔怔,片刻後哭了,屋內裡瞬間吵鬧了起來。
蕪芫看着眼前的鬧劇,已經習以爲常,更甚至,沈元孝會做這樣的事情,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莫說是沈元孝,就算換做李氏,恐怕也會這麼做。
“夠了,都別鬧了!”沈老爺子吼了一聲,鎮住了所有人。
李氏也哭着安靜了下來,蕪芫想了想,扶起了沈蓮花。
說來,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沈元孝哭着跪在地上,心裡悔的不行,一個勁扇着自己嘴巴,罵自己不是人,竟然連女兒的嫁妝錢都動。
蕪芫沉默地看着,啥也沒說,今兒這事兒,她管不了。
沈老爺子抽了兩口煙,然後看向王氏:“去取二十兩銀子,重新給蓮花置辦嫁妝。”
“說的這樣輕巧,二十兩銀子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也不問問老大坑了多少銀子,再說了,就算拿出來了,蓮花初八就成親了,現在去置辦嫁妝,哪裡還來得及?”
王氏說着,不太想出這個冤枉錢。
“娘,那蓮花的事兒您還能就不管了?”李氏哭着說。
“那是你女兒,害了她的是你相公,這事兒你不管誰管?”
“我女兒,我相公,你咋不說還是你兒子呢?”李氏頭回頂撞王氏,也是氣急了。
“李氏,你和誰說話呢?”王氏吼了一聲,李氏轉過了頭:“你不是有私房錢呢?咋不拿出來給你女兒置備嫁妝?”
“娘,您說這話,我可不愛聽,我的錢可不都交給您了?哪裡還有?”
“李氏,你別糊弄我,真當我不知道是嗎?”
“好啊,你這個臭婆娘,竟然揹着我藏私房錢,看我不打死你!”沈元孝嚷了一聲。
屋裡瞬間亂了起來。
沈蓮花忽然推開她的手,走了出去:“夠了,都別鬧了。”她說着,擡頭看着王氏:“奶,就當蓮花問您借二十兩,等蓮花出嫁後,再還您,可好?”
這一家子人,着實讓她心寒。
王氏哼了一聲,顯然不相信沈蓮花能還得起。
沈蓮花深呼吸一口氣,看向王氏:“奶,別忘了,我嫁過去就是秀才娘子,將來說不定還是舉人娘子,狀元娘子,您說我能不能還得起?”
蕪芫瞧着沈蓮花,總覺得今日的她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