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承給蕪芫清洗着傷口,每瞧見一個傷口,他的心就抽疼一下。
她不過是個弱女子,根本就不會武功,他很難想象,這樣的她究竟是怎樣撐下來的?
望着那身上遍佈的傷痕,顧錦承的心在顫抖着。
營帳外傳來女子的低泣聲:“將軍,您就去看看公主吧,公主昏迷一直不醒,奴婢也不知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顧錦承像是沒有聽到那聲音似的,眼裡心裡只瞧見了眼前的人。
“將軍,公主身爲金枝玉葉,爲何要來到陽城,這話奴婢不說,想必將軍都明白,公主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您啊。奴婢知道,軍中很多人都覺得公主監軍一職來的莫名其妙,唯有奴婢知道,那是公主跪在御書房前三天三夜求來的啊!”
顧錦承將蕪芫身上的傷口清洗好後,拿過藥膏,塗抹在她的身上,當瞧見那傷痕累累的手指時,眸光停滯了片刻。
他的娘子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一雙手粗糙不已,然而他喜歡這雙手,正是這雙手替他洗衣做飯,縫縫補補,可是如今——
他卻讓這雙手變得更加殘破!
“將軍,就當奴婢求求您,去見見公主吧,就算不看在您和公主一起青梅竹馬的情意,也看在皇上的份上,若是公主當真有事,將軍恐怕也沒法與皇上交代吧?”營帳外的聲音仍舊在繼續。
忽然,眼前的帳簾被掀開,阿桃擡眸瞬間,對上一雙幽沉眼瞳。
那雙眼睛。
深邃銳利,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
阿桃的心一緊,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迅速撲到顧錦承的腳邊,抓住了顧錦承的衣褲:“將軍,您去看看公主吧,公主受了重傷,生死未卜。”阿桃說着,哭的稀里嘩啦,伸手摸着臉上的淚水。
面前的人忽然彎下了腰,捏住了阿桃的下巴:“幽蘭有你這樣的婢女,當真是她的福氣。”
阿桃的眸光晃了晃,有些揣摩不透眼前人的意思。她只隱約地意識到,將軍很少喊公主的名諱。
“你當真讓本將軍去看她?”幽冷的音調,帶着幾分詭異的氣息。
“將軍……”阿桃低喃一聲,忽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捏着她下巴的手鬆了。
“本將軍如你所願。”
下一刻,阿桃就瞧見眼前的人擡腳朝前走去,只是那冷絕的背影,讓人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阿桃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卻在起身的剎那,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拱到地上,她原本身上就有傷,若不是念着公主,萬不會跑這一趟。
阿桃擡眸時,已經瞧不見顧錦承的身影,她緩了緩,覺得好些了,迅速跟了過去。
鳳幽蘭皺了皺眉,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剎那,見營帳內空無一人。
她扶着牀側,緩緩坐起,剛想喚“阿桃”,就聽到營帳外傳來一陣動靜。
一聲“將軍”在營帳外響起的剎那,鳳幽蘭雙眸一喜,擡眸就看到了掀簾而入的俊朗男兒,那一剎那,心中的喜悅將原本的不快吞沒。
“阿錚。”
她喚了一聲,卻沒有注意到顧錦承眼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