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再次想起一聲嗚咽,蕪芫蹲下身體,揉着小寶的腦袋,小寶伸出舌頭,舔了舔蕪芫的掌心,然後歪着腦袋,看了看蕪芫的肚子,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並沒有朝着蕪芫撲過去。
片刻後,小寶衝着森林吼了一聲。
蕪芫就見數十頭狼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爲首的,是小貝。
在她身後站着的,就是小寶的孩子們,還有幾隻蹣跚的小狼崽,跟在另外一匹年輕的狼後面,那應當是小寶的孫子們。
蕪芫瞧着眼前的情形,轉頭衝着顧錦承笑了,伸手揉了揉小寶的腦袋:“沒有想到咱家的小寶如今已經做爺爺了。”
小寶高興地吼了兩聲,在原地亂跳。
“娘子,我們也進屋看看吧。”顧錦承說着,牽着蕪芫的手,走進了木屋裡。
木屋的地面上,堆了一層厚厚的乾草,蕪芫幾乎可以想象,曾經無數個寒冷的冬日,小寶和他的孩子們都守在這裡。
對於它來說,這個地方也是一個家。
蕪芫和顧錦承將木屋簡單打掃了一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蕪芫將曾經放在木屋角落裡的鍋找了出來,竟然發現還能用,蕪芫收拾東西的時候,小寶和顧錦承出去了,等到她將東西收拾好,就瞧見一狼一人從森林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提着獵物。
兩隻野兔。
不多,卻足夠他們吃的了。
而且,已經被他清洗乾淨了。
蕪芫接了過來,用匕首將野兔切好,放進了鍋裡。
半個時辰後,香噴噴的野兔肉出鍋。
顧錦承摟着蕪芫,坐在木屋前,啃着野兔肉,在他們的四周睡了數十頭狼,月光下,不遠處的溫泉泛着微光,蕪芫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經歷了這麼多,他們仍舊能坐在這裡,吃着野味。
真好!
顧錦承原本就是想帶着蕪芫來這邊看看,並沒有打算常住,故而翌日,蕪芫去看了一下那個溫室房後,就和顧錦承拎着晚上獵來的野味下山去了。
當年的溫室房,已經毀的不像樣子,玻璃早就碎了,瞧見曾經的心血沒了,蕪芫雖然有些感慨,也沒有太傷懷,畢竟那是早就預料的事情。
蕪芫他們是在翌日午後回到的村子,村裡的人瞧見顧錦承手裡拎着的野味,有些訝異。
蕪芫大抵能明白他們目光中的意思。
他們應當覺得,她家現在已經不缺錢了,爲啥還要進山,很少有人知道,她更在意的是曾經的回憶。
顧錦承和蕪芫一腳踏進家門,就瞧見了她爹陰沉的臉。
“還有臉回來?”
蕪芫瞧着她爹手裡的棍子,忍不住抖了抖小心肝……
顧錦承瞅了一眼站在一邊望天的蕭林,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默默地走到沈元義面前,等着捱罵。
片刻後,院子裡想起沈元義的聲音,蕭林瞅了一眼被罵的灰頭土臉的老大,心裡有些暗爽。
“當年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現在你又幹的啥事?臭小子,你不知道你媳婦肚子裡有孩子了嗎?竟然還這樣胡來……”
她爹的聲音傳來,蕪芫輕咳兩聲,瞅着她爹應當不會動手,默默地拉着劉氏和蕪菁,去一邊說話去了。
進屋前,蕪芫回頭再看了一眼,搖頭輕笑。
其實,這未嘗不是她爹和女婿的相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