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瞧見聞老,以及擺放在一旁的筆墨時,顧錦承才明白了蕪芫的心思,望着自家媳婦略帶祈求的目光,顧錦承伸手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面頰:“何必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直接與我說便是。”
“和你說了,你還會有驚喜嗎?”
顧錦承的心中一動,不可否認,當明白她的意圖時,他的心不可控制地悸動了。
聞老在瞧見兩人的裝扮時,也明白了蕪芫究竟想要怎樣的一幅畫,那一剎那,他忽然就想起了昨日她求畫時的場景,一時覺得酸澀又好笑。
這樣的一幅畫,就算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恐怕也捨不得賣的吧?
他搖頭輕笑,走到蕪芫的面前:“說吧,想讓我怎麼畫?”
蕪芫和顧錦承相識一眼,笑了。
片刻後,聞老望着站在地頭的兩人,眸光一動。
陽光下,女子穿着粗衣,手裡挎着一個籃子,擡眸望着面前的男子。
女子面前的男子身形異常高大,低頭巴巴地望着女子掌心捧着的窩窩頭,男女身形契合,看起來是那樣的般配。
這是他們初見時的場景,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相似的畫面,彼時他是個落魄的傻子,而她是剛剛來到這個時間的鄉野丫頭,他們在這樣的場合相遇,卻誰都不知道,往後他們會糾纏一生……
筆落下,聞老看着畫卷中的男女,忽然覺得眼睛酸澀的難受,他這一生畫過無數的山山水水,無數的人來人往,卻從來沒有像這副一樣,讓他覺得感動。
他有又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男女。
女子正擡手給男子擦着汗,男子望着女子的眼中盛滿了溫柔。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他的妻子不曾過早離世,如今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會如此恩愛嗎?
聞老將還在怔神的緋色喚醒,讓她將畫收起來,交給蕪芫,然後他轉身走了。
緋色拿着畫,走到了蕪芫的面前,和蕪芫低語一句,蕪芫擡眸,就瞧見了聞老遠去的身形。
顧錦承將蕪芫摟在懷中:“別擔心,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讓他一個人呆會兒就好。”
蕪芫一笑,展開手中的畫卷,一時竟然有些癡了。
難怪世人都道聞老的畫千金難求,聞老筆下的一景一物竟然像是活了一般。
那一剎那,蕪芫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在狂跳。
“聞老畫的可真好。”蕪芫由衷感嘆。
“娘子,爲夫就在你面前,你何必對着畫中的我看?”
“畫裡的可比現實中的好看多了。”蕪芫嬉笑一聲卻沒能跑開:“娘子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見?是真實的我好看,還是畫裡的?”
“我說畫裡的好看,我要好好收着,當成傳家寶,傳下去。”
“娘子,你再說一遍?”某人咬牙切齒。
蕪芫轉頭,摟着眼前人的脖子:“不過,畫再好看,也是畫,哪裡有現實中的好?”
顧錦承勾脣邪魅一笑:“爲夫現在就讓娘子知道爲夫的好!”
話落瞬間,將畫扔到了緋色手中,將蕪芫懶腰抱起。
緋色瞧着眼前的情形,匆忙接住了畫,趕緊低下頭,紅了臉……